第703章 原諒你

  玉嬰這邊安穩下來,宋玉橋一直惦記著一件重要的事,就是嚴偉光。

  玉嬰出事的時候,他不僅無助,也深深體會到了自己的無能,和無能對家人造成的傷害。

  早在十年前玉嬰就提出要踢嚴偉光出局。那時嚴偉光羽翼未豐,就是樹敵,也不至於有這麼大的仇恨。

  現在後悔也晚了,世上沒有後悔藥,他把接下來的事都做好就可以。

  鄭直和他一起去探的監。據說嚴偉光在裡面很不好過。

  鄭直用了一些手段,他身上的骨骼都被錯了位,可是外表看不出來。本來沒有人同情他,喊也沒用,在裡面生不如死。

  聽說宋玉橋來看他,嚴偉光簡直就是看到了希望,是看到了死的希望。

  他知道以宋玉橋的性格,不會放過他的,恨不能把他挫骨揚灰。

  短短的時間,嚴偉光已經憔悴得不成樣子,頭髮全白了,牙齒竟然也全掉了,嘴憋著,更顯得蒼老,跟宋玉橋完全不像同齡人。

  「嚴偉光,我們全家商量了一下,一致決定……」宋玉橋賣了一個關子,停了一下

  嚴偉光的嘴角一揚,閃過一抹微笑,他要如願了。

  「原諒你。」宋玉橋這話一出口,輪到鄭直揚嘴角了,他把臉別過去,努力不讓笑意湧上來。

  「你們家人瘋了?不是恨不能吃我肉喝我血嗎!為什麼要原諒?」嚴偉光一聽這話就炸了。

  「我們已經遞了請願書,因為你主動交待事實,態度很好,希望法官能寬大,免你死刑,讓你好好改造,重新做人。」宋玉橋一字一板地把話說完。

  「你們!你們太狠了!你們老宋家都不是人!」嚴偉光猛然起身,向宋玉橋撲去,獄警早就看著他的一舉一動,馬上把他制服在地。

  嚴偉光身上有舊傷,痛得臉都扭曲了,可是身體被壓在地上,一動不能動。

  「放開我,我要死了!」他大叫,可是沒有人聽。

  「好好照顧他,謝謝了!」宋玉橋誠懇地對獄警說,告辭出來。

  讓他就這麼死是太便宜他了,可以想見,剩下的歲月,他會受什麼樣的罪。

  「我回去看看玉嬰,可以嗎?」鄭直坐到車上,很認直地問。

  「當然 ,你是我們家的貴客。」宋玉橋馬上點了頭。

  這次玉嬰出事,鄭直可是幫了大忙,再說現在玉嬰和陸逍遙的感情已經不同,不是說拆就拆的,有了這個底氣,陸逍遙也不會吃什麼閒醋了。

  不止鄭直成了宋家的貴賓,連肖騰都抬了身價,在宋家得到了禮遇。

  他正眉飛色舞跟玉嬰講學校里的新聞,忽見鄭直進來,忙站起身小跑過去。

  鄭直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就見肖騰突然矮了半截。

  「師父!受徒弟一拜。」

  眾人都嚇了一跳,這是什麼神仙操作?

  玉嬰也沒明白,看了一眼陸逍遙。

  「這位是?」鄭直也不明就理,上次跟肖騰匆匆一見,也不知他什麼來頭。他想把肖騰拖起來,肖騰就是不肯起身。

  「師父不答應 ,徒弟就跪死在這裡。山無棱,天地絕!」

  秋月和玲玲聽他亂用詞,已經忍不住笑了,孟巧蓮聽不懂,只覺得這孩子不正常。

  「這是怎麼回事?我不認識你。」如果是在外面,鄭直早就不理肖騰了。

  可是在宋家,肖騰在屋子裡就是他們家的客人,他要給面子,所以壓著性子應付一下。

  「你快起來,別丟人了!」玉嬰過來拉肖騰。

  「我不丟人,你不知道我師父多帥!他把嚴偉光扛起來,這麼一別就搭上肩,然後向門外走,左一晃,右一晃!帥呆了!」肖騰的眼睛放光,他是真心的崇拜鄭直。

  「呵,當時形勢危急,我還在意動作嗎?」

  鄭直不想再舊事重提,對大家都是不舒服的回憶。

  可是肖騰跟狗皮膏藥一樣纏上去,根本不給鄭直喘息的機會。

  「逍遙,我借玉嬰說幾句話。」鄭直實在呆不下去了,向陸逍遙說道。

  「好。」陸逍遙點了點頭。

  玉嬰穿上外套跟鄭直走出門,肖騰還想追,被宋玉橋給攔了回去。

  「我要回去了。」鄭直說著停下來,轉身看著玉嬰。

  「好。」玉嬰輕聲說,她在輕輕揉著手腕。

  嚴偉光捆她時,把全身的重量都吊到手腕上,還好繩子粗,不能捆到特別緊。當時玉嬰也怕手腕不過血會壞死,忍痛也要轉一下,磨一下,所以她全身沒傷,就手腕上有幾處破皮的,時不時還有點疼。

  「我把你們公司在南邊的銷售網打開,給你闖出一片新天地來。」鄭直把盯著她手腕的目光移開。

  「謝謝。」玉嬰抬起頭,一雙眸子秋水盈盈。這次出事,鄭直所做的一切,她都知道,可是也只能是知道,說一句謝謝,再就不能多了。

  這一世她只記得陸逍遙一個人的好就足夠了。

  鄭直似乎也放下了,走得頭也沒回。

  宋玉橋不放心,站在門口抽菸,看到玉嬰轉身回來,迎過去。

  「妹子,你還有什麼吩咐?」

  「哥你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嗎?就知道我有話要說?」

  「哥現在全聽你的。」宋玉橋把玉嬰耳邊的一綹碎發掠上去,溫柔地說。

  「把嚴偉光的廠子買下來,錢用來安置月容娘仨個。那片土地,沾了太多的血腥了,需要淨化一下,不然真成了不祥之地。」

  「什麼?不要吧,那地誰買?你還想花錢買?送都沒人要!」宋玉橋一聽就急了。

  「哥你聽我的,就這麼定了。月容的錢交給張嬸子,她知道怎麼照顧自己的女兒,我們就不要管了。至於廠子,地買下來,做什麼先等等,我仔細想想再說。」

  玉嬰知道那裡做什麼都會被詬病。

  風水這事還是有講究的,只是嚴偉光出了這麼大的事,頂樑柱倒了,雖然是張嬸子不會坐視不管,她還是不忍心讓月容受牽連。

  「玉嬰,原來你總說我婦人之仁,現在是你這樣了。」宋玉橋搖搖頭,可是也不想違背妹子的想法,只好勉強答應下來。

  「哥,我們一個院子的這幾個孩子,一起長大,各有各的命,現在只有月容最慘,我真的是於心不忍。先不要說別的,把她安置下來再說吧。」玉嬰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