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嬰報完秦小魚的計劃,宋玉橋先是很開心,隨即又有些為難。
「妹,現在情況是這樣,我們的資金有些緊。」
「不能吧?我們的資金一向很充足。」玉嬰不解地問。
「有件事,我怕你生氣。我,把嚴偉光的錢全交現金了。」宋玉橋垂下頭。
玉嬰全懂了。
嚴偉光雖然出局,可是帶走了全部流動資金。
當初嚴偉光整宋家人,定下的是不合理條款,讓宋家拿錢離開,錢要分批付款。
玉嬰是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所以把同樣的條款光給嚴偉光,他也簽字了。
後來大伯和二伯來鬧,想提前支走錢,宋玉橋為了家族的和睦,也同意了。現在又把嚴偉光的錢雙手奉上,玉嬰真有點接受不了。
「大哥,你真的過分了,如果你覺得這個公司你自己就可以帶,大可不必來找我。你自己決定就好了!」
玉嬰氣得摔門就走,宋玉橋沒敢說話,秋月追了上來。
「玉嬰,你別生氣,回頭我說他。」秋月緊走幾步,氣息就有點粗,到底是懷孕的人。
玉嬰一聽這個,心就軟了,生氣歸生氣,不能因為這個傷了侄兒。她回身過來扶住秋月。
「嫂子你回去吧,我自己走走。」
「玉嬰,我知道你是恨你大哥不成器,這麼幫他都教不明白。」秋月這話說到玉嬰的心底了。
玉嬰眼神一暗。
這些年,她為了公司沒少跟宋玉橋較勁,哪一次都是她贏了,公司才走向正規軌道,想不到他現在翅膀硬了,做出這麼糊塗的事。
現在公司等於剛做了一個大手術,需要調整,把資金抽乾了,這不是傷元氣嗎?
「玉嬰,到前面的小店坐坐,我有話跟你說。」秋月不由分說拉著玉嬰進了前面的麵包店。
小店不大,滿屋飄香。老式麵包用的都是真材實料,沒有香精和色素,玉嬰是個小吃貨,聞著香味,心情就好了很多。
「來,先喝牛奶壓壓寒氣。」秋月周到,端了兩個杯牛奶過來,又取了兩個麵包。
姑嫂二人坐到窗邊,一邊看雪,一邊聊起來。
「玉嬰,你不知道現在外面都怎麼說你大哥的。」秋月嘆口氣。
「怎麼說?」玉嬰倒沒想過這個,她也沒渠道去聽閒話。
「說你大哥過河拆橋,有錢了,就變壞了,把嚴偉光給踢出去。」
「這!什麼人說的?」玉嬰驚詫得差點跳起來,這可是顛倒黑白的話。
她一直覺得宋家為人不差,那些年人緣又好,多得鄰居和朋友的關照,怎麼現在感覺風向不對呢。
「玉嬰你總說要看人心。原來我是不懂這些,這些年看過來,才明白,原來人心是有一塊黑的地方,照不進光。」秋月黯然神傷。
「哎,你們兩個怎麼躲這裡呢,家裡人多嫌鬧?」朱主任小跑著進來,看到她們就笑眯眯走過來。
「朱嬸兒,又給你小孫兒買麵包?」秋月比玉嬰了解情況,笑著打招呼。
「可不是,那小子皮實呢,就要吃這家的麵包。」朱主任這話說得,店主很是得意,順手又加了一個小麵包做贈品,這才打起包裝送過來。
朱主任倒不急著走,似乎有話說。
玉嬰就讓服務員又送了一杯牛奶過來,放在朱主任面前。
「嘿嘿,我們家每天也訂牛奶的,早就喝夠了。」朱主任口中嫌棄,喝得倒是香甜。
「最近簡瞳有沒有消息?」玉嬰想起簡瞳,總覺得她有可憐之處。
「聽說在南邊,又重新弄了個廠子,還不錯。」朱主任頓了一下,這才又說道,「我聽說,老嚴家那小子,淨身出戶了?」
「淨身出戶?」玉嬰看了秋月一眼,有點明白了,看來嚴偉光撒出風去了。
「沒有,他拿著錢走的。」秋月回答的很乾脆。
「拿錢了?我聽他說的十幾年白幹了,頭髮都急白了,也是可憐。」朱主任無意中透露了一個信息,嚴偉光在賣慘。
想不到他還來這一手。
玉嬰不由得冷冷一笑,這嘴角一翹,被朱主任全看在眼中。
「我聽說現在月容的日子不好過,保姆都沒有了,嘖嘖。」朱主任說著,看了秋月一樣,好像月容的好日子,都是她給弄沒的。
玉嬰心裡也彆扭著呢,按說朱主任跟宋家關係一直不錯,可是她現在也坐過來,似模似樣的打探消息,可見別人要怎麼想。
三人各懷心事,聊了半天,朱主任杯子都空了,只好起身告辭。
「嫂子你說得對,我沒想過人性的事。原來大家都一樣窮,所以宋家的難處,就是大家的難處。可是現在不同了,宋家有錢,是眼中釘,他們都覺得宋家跟他們不是一路的,反倒是嚴偉光更容易引起同情。他們都不記得嚴家的為人了,也是,他們家沉寂這麼多年,差不多也洗白了。」玉嬰這是跟秋月在說,也是在說服自己。
她已經理解宋玉橋的苦心了,還好剛自己沒衝動,如果衝口而出,說宋玉橋是為了面子才這樣做的,那可是把大哥給傷了。
姑嫂二人談好了,攙扶著從裡面出來,向家裡走。
就見宋玉橋頂風冒雪走過來。
「哥,你出來接嫂子了?」玉嬰下台階,先給他打了招呼。
「不止接你嫂子,還有你,你們都是我最重要的人。」宋玉橋說著眼圈一紅。
玉嬰把他的大手抓住,用力捏了一下。
「哥,沒事,有難處我們一起扛。」
第二天,在玉嬰的提意下,就開了股東大會。
這次大會也是很應景,正好股權變更剛結束,開個會讓大家都了解一下形勢。
看著鄭直和陸逍遙一前一後走進會議室,玉嬰的頭就有點大。
陸逍遙徑直走到玉嬰右側坐下,鄭直也不客氣,直接坐在玉嬰的左邊。
「鄭直,你坐我這裡,那邊位置有點偏。」宋玉橋想給玉嬰解圍,招呼一聲。
「不用,這裡挺好的。」鄭直不領情。
「開會吧,不要在意細節。」玉嬰只好分散大家的注意力。雖然說是股東大會,可在座的都是親戚朋友,都是明言人,一會更引人注目了。
宋玉橋知道多說無益,就宣布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