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小助理看了一眼設計師，為難地不知怎麼開口了。
「可是什麼呀，明明是在先接待我們，怎麼她們就先選 布料了，拿來！」王經理不客氣，上去就搶。小助理沒護住，被她得手了。
「您這是幹嘛？」設計師臉色不大好看了。
日月服飾跟一般的企業不一樣，說不上是店大欺客，那也是有背景和實力的大公司，由不得顧客來撒野。
像王經理這樣，就是壞了規矩。所以設計師也沒客氣。
「呵，你這怎麼說話呢？我們是顧客，給你送錢的！就是你們老闆秦小魚在，也不敢像你這口氣吧？」王經理馬上就轉向設計師。
設計師年齡不大，閱歷上不夠，大概也沒見過這麼潑皮的人，當時就氣得眼淚在眼圈直轉。
「你們也不能不講理吧，凡事有個先來後到，她們讓你們，就要感謝，怎麼還能強搶？」設計師還想講理。
「你知道個屁？跟我說這些有用嗎？老娘是你們店多少年的VIP，你讓秦小魚和周月出來，看誰敢跟我講這些話！」王經理還真挺囂張的，這一下把兩個老闆都罵上，店裡有面面相覷，都不敢說話了。
「王經理，別來無恙，這麼多年沒見，還是這麼不講理。」玉嬰從暗處轉出來。
王經理仔細打量一下，馬上認了出來，沒接她的茬兒，回頭向設計師哼道，「我說呢，這麼能巴結，原來是宋家的人，哼！宋家要一手遮天了，整個城，都是你家地盤。可是你沒問問老娘，認不認你們家！」
「你認不認，與我何干？」玉嬰冷冷一笑。
「干不幹嘛，這個你可說得不算，你回去打聽一下，這百貨公司你們打進來沒有？」王經理一句話，還真提醒玉嬰了。
之前清查嚴偉光的造假時，百貨公司就有貓膩。王經理收了賄賂，收的全是假貨。在正牌百貨公司公然賣假貨，對零食小鋪的傷害是巨大的，現在只是沒到算帳的時間，還沒到那一步。
「王經理，還指著這條財路發家呢，我們公司的貨，打沒打進去，是真是假，你心裡最清楚。」玉嬰這一句，可是把王經理刺了一下，她也隱隱聽說嚴偉光要出局，只是剛過完春節，事兒還挺多，沒工夫糾結這事。
現在聽玉嬰這口氣，似乎有點不妙。
「你別在那兒嚇噱人，我不怕你。有能耐你就查。」
別人聽得雲山霧罩的，這好好的說著布料的事，怎麼兩個人還打上啞謎了？
「當然要查，你們商業系統，估計也會管這些爛事兒吧？還不趕緊回去平事，在這裡搶布料？真想得開。」玉嬰過去，一把搶過布料，扔給小助理。
「我先給你們量尺寸吧。」設計師一見玉嬰占了上風，心裡高興，也不敢帶出來，小跑著過來對玲玲說。
「好，我們也趕時間，出來半天了。」玉嬰下個台階，跟著她們往裡面走。
「你站住，你要去告誰？」這喊住玉嬰的是王經理的閨蜜，她可是商業系統的人，正是王經理的上司，也是吃了回扣的，她先心虛了。
「你怕什麼？你們沒做虧心事。」玉嬰懶得跟她們廢話。
「你！你給我站住，小丫頭片子跟誰倆呢，你今天就給我說清楚，不然就別出這個門！」王經理的閨蜜大步追過來，她女兒也不是善類，緊隨其後。
王經理也想收拾玉嬰，可是現在有人出面了，她樂得看戲，沒跟過來，抱著肩膀在那裡看。
本來秋月坐著沒動，見這陣仗忙站起身，想要攔住王經理的閨蜜，不想被她推了一把，直接跌坐到沙發上。
見她敢跟秋月動手，玲玲當時就像一隻被激怒的小獅子，直撲過來。
玉嬰也沒閒著，上來把閨蜜的女兒攔住。那女人又高又壯，玉嬰還真有些不是對手。
店裡人都傻了，這些年也沒見過在店裡公開打鬥的，一時不知怎麼辦了。
「呵，還挺熱鬧。」門一開，進了一個小個子女人。她穿著一件雙排扣短羊絨上衣，帶著一頂貝雷帽，一雙羊皮靴勾勒出美腿，雖然個子不高，可是氣場強大。
玉嬰一眼認出來，這是日月服飾的大老闆，秦小魚。她是齊四爺的乾妹妹，兩個人關係不是一般的好。只是現在她的生意多半在南方和國外，回來的少了。
秦小魚出現了，屋子裡的人都老實起來，打架的也都鬆開手，各站一邊。
設計師和店長迎上去。
「我不在家的時候多，這也鬧得不像樣了。怎麼還來個全武行？」秦小魚顯然很不高興，把手套摘下來，向桌上一擲。
「是這樣，本來這三位顧客是先來的，正選著款式和面料，另外三位進來了，搶著要先訂。這三位顧客讓了一步，她們得寸進尺，非得要搶人家相中的布料。」設計師一肚子氣，每句話都立場鮮明，這是把王經理她們全給裝裡面了。
「噢 ，原來是這麼回事。」秦小魚點了點頭。
「秦老闆，是我呀，百貨公司的王經理。你不記得了，當年你缺輔料，那可是我親自給你調的一車皮，不然你的生產進度就跟不上了。」王經理見狀忙湊過來。
「呵，我記得，那一車貨，比正常渠道進來的，貴了三千元吧？」秦小魚把玩著手套，頭也不抬地說。
「呵，是貴了，你要得急，我不是得上下打點一下嗎？當年您可沒說貴了不要的，怎麼現在過河拆橋啊？」王經理一聽這話不對味，把腰一扭，一屁股坐在秦小魚的對面，也沒客氣。
「我可聽說，為了讓我們不能走正規渠道，你提前把貨都給放到外縣去，有的地方現在還沒銷光存貨呢，也是挺為難你的。」秦小魚這話一出口，王經理就沒什麼狡辯的了。
當年確實是她使壞，先做空，再讓秦小魚上門來求她，明明走正規渠道就能辦的事，生生變成了私人的交易。
「秦老闆，這是來秋後算帳的？」王經理把眼睛一眯，將了一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