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科長好似早有防備,輕輕一讓,二伯撲了一個空。
「你們聊著,我先走了。」劉科長快步溜出房間。
二伯也沒追他,按住二娘,打得她鬼哭狼嚎。
玉嬰他們等在另個一間辦公室,動都沒動。
劉科長走進來,滿臉堆笑。
「任務完成了,說好的錢呢。」
玉嬰回頭看了老三一眼。
「你跟我走,這年頭誰把兩萬帶在身上?」老三帶著劉科長走了出去。
當時講好的條件,只要劉科長把二娘引出來,事情挑出頭,就給他兩萬。
92年的兩萬元,那是巨款,沒有人能拒絕這個誘惑。
又過了一會兒,隔壁的聲音小了些。
「差不多行了,別出了人命。」玉嬰站起身,二伯是她讓老三接來的。
這邊劉科長給二娘打電話,玉嬰就去接二伯了。
其實二伯也不是一點沒有察覺,這也是他握著玉嬰奶奶給的那部分股份沒拿出來的原因。
他本能的不相信身邊的這個女人,想給自己留後路。
家裡原本的股份給她拿去就是了,他要留點老底兒,萬一有事不至於無路可退。
二娘被打得很重,滿臉是血,躺在地上直哼哼。
「要叫救護車嗎?」玉嬰雖然覺得二娘這是罪有應得,可還是不能見血不救。
「不用,她死不了。你去給我找姓嚴那小子,股份我要收回來。」
「你們都簽過字了,有法律效應,不是說收就能收的。」宋玉橋搖搖頭。
「行,我知道了。給我叫輛計程車,我把她弄走。」二伯怒氣未消。
「奶奶給你的股份,能不能……」玉嬰試著跟他溝通。
「呵,你想得美,把我家的醜事揭出來,我就把股份給你?我誰也不給!」二伯這勁兒還真難拿,不按套路出牌。
「這人!」宋玉橋看著他們離開,氣得直跺腳。
「他是丟了面子,所以……」玉嬰一挑眉。
這個倒是她想得不周到了,原來男人傷了面子這麼可怕。
這麼折騰下來,二伯這邊算是不加分不失分。
黃花的那個股份就成了最重要的籌碼。
「妹,如果真把公司丟了,怎麼辦?」
「東山再起嘍。哥你怕了?」玉嬰揚起頭,看著宋玉橋。
「我不怕,有玉嬰在,我怕什麼。」宋玉橋笑了。
「走,我怕嚴偉光還會來。」玉嬰跟宋玉橋回到公司,樓下停著嚴偉光的車。
「他又要鬧什麼夭蛾子?」宋玉橋大步流星進了公司的大門。
現在出現股權平權,在計春風不出現的情況下,嚴偉光和宋玉橋對公司的管理權是一樣的。
除非有一方把黃花的股份拿出來。
玉嬰知道這是到了決戰時刻,黃花的股份在哪裡,馬上就能揭曉了。
可是出乎他們的意料,嚴偉光扔在桌子上的協議書,都是按著平權來處理的。
第一個辦法是公司平分成三個,各自獨立出去。
第二個辦法是公司清算資產,公司留給一人,另二人拿走現金。
「公司沒辦法分,千絲萬縷的,怎麼能一刀切下去?」宋玉橋馬上把第一個給否定了。
「行,那就第二個,你拿錢走人,計春風那份給惠寶,公司是我的。」嚴偉光也不客氣。
「為什麼不是你拿錢走人?公司是我的?」宋玉橋猛然站起身,拳都握緊了。
「你看你,又要使蠻力。這就是為什麼公司要交給我的原因,你不行,這裡跟不上。」嚴偉光用手指了指腦袋。
「你覺得你可以嗎?」玉嬰被他氣樂了。
「我當然可以,但凡你們宋家有一個聰明人,也不會有今天的局面。」嚴偉光得意地一笑。
「你不懂,因為你不是人。」玉嬰也沒客氣。
其實這件事,是早就在玉嬰預測中的。這只是書中情節的再現,只不過書中是宋家出局,被嚴偉光狠狠打擊了。
可是現在有玉嬰在,這樣的事不會再發生。
至於前面,並不像嚴偉光說的那樣,早知道就能預防。
很多事是突發的,沒有任何防備,而且時代受限,認知受限,宋玉橋能做到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玉嬰之前給他敲的警鐘,他都沒有聽。但是玉嬰不怪他。所有人都是這樣過來的,被警告也好,被提醒也好,路上的坑一個不能少,都要摔一下,摔了才能真正的成長。
玉嬰已經做好東山再起的準備了,只是還要爭一下,不能就這樣把零食小鋪拱手相讓。
「現在不是分家的時候,春風又不在,怎麼能就把公司分了?等他回來吧。」
宋玉橋是一心想踢嚴偉光出局,如果按原來的脾氣,他寧可自己承受巨大損失,也把這事做個了斷,他的眼睛裡不能揉沙子。
嚴偉光就像一塊腐肉,長在宋家的身上,換做過去,宋玉橋寧可斷肢,也要把他切下去。
可是現在的他已經不同了,他要考慮的是全體員工的利益,還有每一個股東。
「這話還真不像你說的。你的脾氣一向乾脆,你覺得這麼拖下去有意思嗎?再說了,我們每件事都擰著干,你覺得這公司會好?」嚴偉光沒想到宋玉橋沒有義氣用事,略有失望,他繼續用激將法。
「等春風,現在什麼也決定不了。」宋玉橋懶得跟他再廢話,起身要走。
「我說要辦,這事就不能拖,從今天起,公司一切業務全停,我馬上就去宣布,什麼時候清查完,再開業。」嚴偉光也是拼了。
機會並不是很多,計春風的事誰也說不準,萬一哪天他真回來了,嚴偉光就再也沒機會了。
「你這麼急,你可以拿錢走人。」宋玉橋冷冷一笑,玉嬰按豎拇指,這一招太極打得太好了。
就在這時,大娘突然沖了進來。
「我拿到了。」她把手一揚,扔了一份文件在桌上。
玉嬰和宋玉橋的心一沉,想不到二伯在最後時刻,還是出賣了股份。
這還得說是大娘有能力,二娘家醜揚得很快,嚴偉光聽說這件事,馬上給大娘打電話,告訴她機會來了。
玉嬰算錯了一點,就是人心。
二伯早就知道二娘的事,只是一直隱忍不發,現在被她戳破,才不得不拿到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