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說吧。」玉嬰瞪了宋玉橋一眼。
「晚上吃飯，嚴偉光會帶著月容過來。」
玉嬰白了宋玉橋一眼，沒發表意見。
本來初一說好的，大家聚餐一次。
家裡肯定是坐不下了，還是去招待所的食堂。要擺上五六桌的。
不止是宋家計家這些人，張嬸子和老羅也要來。
張嬸子和月容見面機會不多。嚴偉光跟張嬸子一向不對付，不見面，月容那情況，也不敢讓她自己出門亂走。張嬸子又不好登門。
說不想女兒那是假的，所以嚴偉光提出來參加聚餐時，宋玉橋就答應下來了。
讓張嬸子見見女兒，說說話也是好的。
玉嬰知道宋玉橋的想法，也理解，所以並沒有反對。
中午時家人就都過去招待所了，家裡就剩下這幾人在等宋玉橋和玉嬰，收拾一下也出了門。
招待所的食堂很大，擺了六張大桌子還空蕩蕩的，正好孩子們有地方玩。
食堂的後門通向一個小院子，被白雪覆蓋著，連個腳印都沒有。
「我們出去打雪仗呀。」玉嬰突然臨時起意。
「走！」老三愛玩，一聽就急了，跑去開門。
一聽說打雪仗，孩子們都不幹了，鬧著要出去。
「外面冷，小祖宗們，凍到怎麼辦？」孟巧蓮不批准。
「娘，我們小時候穿得沒現在好呢，不是天天扔在外面跑？大鼻涕都過河了，也沒見怎麼樣，一個個身體棒棒的！」宋玉橋笑道。
「那能一樣嗎？現在的孩子嬌氣。」
「娘，嬌氣是我們慣的，來穿衣服，跟姑姑出去。」秋月贊同玉嬰的做法。
「哎喲，他計嬸兒你看，兒媳婦都不聽我的了！」孟巧蓮一聽就急了。
「娘！這事兒由不得你，孩子們，尤其是男孩子，需要血性，不是養在溫室里的花。咱宋家我哥那一輩沒一個慫的，小的一輩也不能差了，難道讓他們永遠都在我們的羽翼之下嗎？」玉嬰急得跺腳。
那邊惠寶也不說話，早就把玉關和玉聰給打扮好了，正在幫小寶穿棉襖。
「小寶就不去了吧，有點咳嗽呢。」徐大嘴不敢插嘴，一般孟巧蓮和玉嬰有爭執了，她都會把嘴閉上，哪個都得罪不起。
可是見惠寶讓小寶出去，又擔心了，硬著頭皮上來攔。
「沒事的，媽你放心吧。小寶咳嗽是吃糖吃多了！玉關比小寶小的時候，我就帶他去滑過雪了。男孩子需要煅練，是不是大兒子？」惠寶說著，在小寶的鼻子上捏了一下。
「是！」小寶竟然燦爛一笑，立正給惠寶敬了一個禮。
徐大嘴看在眼裡，酸得牙都要倒了，可還得強顏歡笑。
孟巧蓮見攔不住，去廚房找小四訴苦去了，孩子多就是有這個好處，有氣人的，有哄人的，分工明確。
玉嬰帶著幾個小傢伙，撒了歡兒了。
那些小傢伙的手小，又帶著手套，打雪仗就是亂抓一把揚出去，沒有殺傷力，到弄得滿天飛雪。
宋玉橋拿著相機出來，搶了很多鏡頭。
玉嬰帶著一群孩子，那是絕對的優勢，一點虧沒吃。
可是不提防，突然飛來一個雪球。
這個雪球可不是那小手抓出來的，那是成人的手結結實實團出來的，打到身上有些疼。
玉嬰直起腰，這才發現扔雪球的人是陸逍遙。
她當時就急了，忙俯身團了一個大雪球，扔了過去。
陸逍遙也忙著低頭團雪球，聽到風聲一抬頭，玉嬰的雪球在他的臉上炸開了。
「哎呀！哎呀！逍遙你快進來，玉嬰也沒個準兒！」孟巧蓮說生氣不看，可是眼睛一直向外面瞄，看到這一幕，急得跑了出來，拉著陸逍遙就往裡走。
「娘！小孩子你不讓玩，大人也不讓玩，你要幹嘛！」玉嬰過去搶人。
「逍遙那身體，經得起你打嗎？沒輕沒重的！」孟巧蓮這句話，讓玉嬰哭笑不得。
「娘，他是你親生的吧？我是抱來的！」玉嬰故意跟娘撒嬌，搖著她的手不放。
「快把小傢伙都弄進來吧。」秋月發現院子裡已經失控了。
玲玲和小燕子都加入戰場，小五也出來了，一場混戰。
小傢伙們跟著歡呼雀躍，可是雪球不長眼，一個大雪球正砸到玉聰的胸口。她被衝擊得倒退兩步，跌坐到雪地上。
這個雪球是小五扔的，玉關和玉聰過去給小妹報仇，一左一右抱住小五的胳膊不讓他動。
穀雨和小燕子過來，把雪塞進小五的衣領，冰得他嗷嗷叫。
惠寶和計春風過來把孩子搶回去，秋月和小雪也把自己那兩小隻弄進屋。
轉眼水泥地上就全是泥水了，可是大家都很開心，咧著嘴笑著。
「這才是過年的樣子。」陸逍遙突然感慨一句。
玉嬰這才想起，過年對他來講，只是一個又孤寂又冷的日子吧，突然就心疼他了。
她不再說話，拽著陸逍遙的手，也不由他反抗，帶到頂樓去。
惠寶沒有帶孩子們上來，房門虛掩著。
玉嬰把陸逍遙的手按到水盆里，用溫水一遍遍沖洗，又輕輕按摩。
陸逍遙突然看到這麼溫柔的玉嬰，還有些不習慣，掙出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怎麼？懷疑我發燒了？」
「你怎麼了？」陸逍遙關切地問。
「我想以後對你好一點，如果你不喜歡，我可以取消。」
「怎麼樣都好，你開心就是了。」陸逍遙的手心泛紅，已經緩過來了。
「這要是奶奶看到你打雪仗，要氣暈的。」
「奶奶心臟已經很強大了，是你改變的，可不是我。」陸逍遙笑了。
「這不是好事嗎？你也可以多一些自由的。」
「我們吃過飯，就回去陪他們吧。好嗎？」陸逍遙溫柔地祈求。
「當然，這就是原來計劃好的，這一大家子人，還不知熱鬧成什麼樣，我們去清靜一下。」
玉嬰是喜歡熱鬧的人，耳朵也快受不了了。
這一群小傢伙比五百隻鴨子還兇猛。
玉嬰站在窗口，正好向下一瞥，見一輛車停下來，嚴偉光和月容走下車，兩個孩子跟在他們身後。
玉嬰知道，好戲要開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