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令人崩潰的就是,小芒身上寸縷不著,已經凍得發青了。
劉錦秋當時就瘋了,手腳並用想往上爬,可是哪裡爬得上去,她的哭聲都已經變調了,讓人不忍聽。
馮小彬這是把堆積以久的恨全發泄出來了。
一直以來,他知道孩子不是自己的。
可是為了錢,他忍了。
他也就只敢折磨一下劉錦秋出氣,對小芒是不敢動手的。
因為小芒是姑姑馮老師握在手裡的利器,用來控制姑父。
現在姑父因為賭錢,把最後那點家當都輸出去了。姑姑也因為投資失敗要跑路。
小芒就成了他的囊中物,隨便他怎麼處置,他是一時一刻都不想等。
眾人看著小芒的樣子也是揪心,一邊喊話,一邊商量怎麼救援。
「閣樓是從屋子裡面上去的,從裡面想辦法。」玉嬰跟兩個同志跑進屋去。
馮校長和小彬媽也慌了,跟著他們跑進來。
「閣樓是鎖著的,我去敲門,他不肯開。」小彬媽小聲說。
「你去找一床大被子來!」玉嬰怕一會破門而入,馮小彬把小芒從上面扔下去,先做好防護。
「什麼被子啊?要新的舊的?」小彬媽見到有這些同志,就嚇破了膽,很是配合。
玉嬰一把推開她,打開一個房間。裡面是一張兩米的大床,上面鋪著刺繡的緞子床罩。
玉嬰一把擄下來,這東西最適用了。
她搶在樓上去破門前,讓樓下的人把床罩撐起來,隨時應對樓上的狀況。
果然那邊破門,這邊馮小彬就鬆了手。
小芒從樓頂上一路滾下來,正掉到床罩上。
他們忙把床罩一卷,順勢把小芒抱進屋子去。
小芒凍得都不會哭了,被劉錦秋搶過去,緊緊摟在懷裡。
這時樓梯上有動靜,幾個人把馮小彬帶下來。
馮小彬還在掙扎,看他眼珠血紅的樣子,人已經失去理智了。
「宋玉嬰!你跟我們馮家有仇嗎?就知道害我們家人!」小彬媽嗷地一聲撲過來,還好被幾個人架住,沒傷到玉嬰。
「呵,你們自己家作的孽,還要怪到我身上嗎?」玉嬰冷冷一笑,帶著劉錦秋娘倆往外走。
「謝謝你玉嬰,我回娘家去,孩子搶回來,就不麻煩你了。」劉錦秋不肯上老三的車。
「那也要我送你們回去,你不冷,小芒還冷呢。」玉嬰苦口婆心地說。
聽到小芒的名字,劉錦秋馬上就聽話了。
劉錦秋的娘家也算借了一點馮家的光,搬進樓房住了。全家都在馮家的廠子上班,收入也算過得去。
突然見劉錦秋這樣子回來,都嚇了一跳。
「那牲口又打你了?」劉錦秋的弟弟馬上跳起來。
「他被抓走了。」劉錦秋把小芒往錦秋媽懷裡一放,整個人就往地上癱。
剛她的壓力太大了,一直撐著沒有倒下,因為小芒沒脫離危險,現在見到了親人,自己就不行了。
玉嬰幫著劉錦秋的弟弟把她送到裡屋躺下,這才出來跟錦秋媽把剛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錦秋媽坐在一邊,只是不停抹眼淚。
「這孩子命太苦了,那時她爸爸不在了,家裡活不下去,她去工地打工,被馮小彬給禍害了,反鎖在屋子裡,三天才給放出來。她想不開要跳河,是我跪著一句一句勸回來的,誰知道這苦吃起來就沒完了。」
「還有這事?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玉嬰氣得頭皮發怍,怪不得那時劉錦秋鐵了心跟馮小彬。原本是守本分的女孩子,大概覺得失身了就只能跟著這一個男人了,也是可悲。
「等到結婚了才知道,馮小彬是無什麼症,不能生孩子。他那姑父不知怎麼又瞄上錦秋了,那家人為了套錢,把錦秋給推進火坑,唉!這孩子命是真苦啊。」錦秋媽泣不成聲。
「從此跟馮家再沒一點關係,離婚我幫著辦,以後生活上的事我管。千萬別再回頭了。」玉嬰囑咐完,這才從劉家出來。
一路上兄妹三人都沉默著。
「玉嬰,馮家這說倒就倒了?」老三咋了半天的舌,忍不住問了一句。
「不是說倒就倒的,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如果真有根基,他們也死不了。他們是從心裡爛出來,只是一個皮囊,現在皮囊被捅破了而已。」玉嬰雖然除掉了宋家的一個對手,可是心情並沒有好多少,看著劉錦秋就堵。
玉嬰放寒假,並沒有在家裡輕閒著,她跑到宋玉橋的公司坐陣,有些事她是必須參與的,宋玉橋還是有點格局不夠。
她剛進門,就見宋玉橋從樓上下來,跟她身後的兩個人打了個招呼,這才轉身介紹給玉嬰。
「銀行的李行長。這是我妹妹。」
「久仰!」李行長是個小胖子,兩個字把玉嬰成功逗笑了。
他們一起上樓進了辦公室,李行長才說明來意。
原來馮家的企業倒閉,並不是簡單的事。他們欠銀行的太多了,現在甩手都逃了,銀行有點接不住。
宋玉橋看了玉嬰一眼,這麼大的事,當然是她決定了。
「說實話,馮家上的五條生產線,太雞肋了。想轉型的話,還要大的投入。我這個投入,我們不如自己上新產品了,畢竟袋裝飲料也不是主流。」
玉嬰說得宋玉橋點了點頭,他剛是有點活心,想撿個現成大便宜,聽玉嬰這麼一說,就知道這個山芋燙手,撿到手未必就能吃到嘴。
「這個,條件可以談,說實話,除了你們宋家,沒有人能吃得下了。」李行長坐在那裡直冒汗。
「這個不是勉強的事,我們以後跟貴行合作的機會還多了,不要拘泥這一件事。」玉嬰一笑,給李行長暗赤了一下。
「是,以後合作的機會多了。那這件事,我再想辦法吧。我還真找別人了,秦小魚秦老闆,不想做食品生意,所以沒談成。不行我再去試試!」李行長這話不知是什麼意思。
宋玉橋看了玉嬰一眼。
玉嬰心裡話,想用這話來給她危機感,是沒腦子的人,或是不了解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