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什麼凡?你真逗!她的爸爸是我們這裡最大的頭頭了。」程文文說得隱晦,玉嬰還是明白了。
怪不得這麼囂張。
「我還聽說,她分不夠,硬塞進來的。」程文文一撇嘴說。
「這倒是厲害了。她叫什麼名?」玉嬰噢了一聲,有軟肋就好辦,還收拾不了她嗎?
「費蘭心。」
這名給她用可以了,就她還蘭心呢?就是個洋蔥頭。
玉嬰沒在乎。
大學裡上大課,教室也大,很多同學都已經到了,三三倆倆的。程文文人緣還不錯,有人給她占了位置。她把玉嬰帶過去,占座的男同學很懂事,把玉嬰的地方也讓了出來。
陸逍遙沒有來上課,前幾天一場雨,把他給凍感冒了。
這是這一年中第一次感冒,駱女士非常重視。
費蘭心進來的有點晚,老師見有人推門就進,剛要發火,待看清是她,就把嘴乖乖閉上了。
費蘭心的眼睛紅紅的,看是能看東西了,她大步走向宋玉嬰,不像來上課,倒像來尋仇的。
玉嬰也沒怕她,直接回瞪過去。
兩個人之間沾火就著,氣氛很緊張。
「坐我這裡。」突然前面一排站起一個大個子,足有一米九。
他一起身,空氣都凝固了,所有人都不再說話,連老師都不肯再點名,專心看過來。
費蘭心就像中了邪,乖乖坐在那男生的身邊。
男生重新坐好。
玉嬰把眉頭擰了一下,這背影有點眼熟呢。
「肖騰!」老師繼續點名。
「到!」肖騰懶洋洋舉起長胳膊。
玉嬰大吃一驚,前兩年聽就肖騰被送出國了,這是回來了?
「宋玉嬰,看!這就是緣分,兜兜轉轉我又回來了。這次回來給我兩個意外驚喜,你想知道嗎?」肖騰回過頭,明目張胆地跟玉嬰聊起來了。
玉嬰有些尷尬,可是嘴長在他的身上,她又不能堵住。
只好把臉別過去,故意裝著沒聽到。
「這兩個驚喜就是,第一,你更漂亮了。第二,那個病秧子竟然還活著。」
肖騰的眼睛泛著光,還是那副惡作劇的樣子。
這要是平時,玉嬰可能就忍了。可是一想到陸逍遙感冒的可憐樣子,不知怎麼邪火就竄上來。
「你最好把嘴閉上。」玉嬰冷冷盯著他。
「看來還有第三個意外驚喜,你還是那麼討厭我。」肖騰說著轉過身,可這一句裡帶著那麼一絲絲的失落。
他們說話期間,費蘭心忍不住回了兩次頭,玉嬰憑著少女的敏感已經看出來了,費蘭心對肖騰有意思。
可這麼一頭活驢,誰拴得住?玉嬰不由得竊笑,看來費蘭心有苦頭吃了。
上了一上午的課,到中午吃飯時,那些被知識海洋淹得奄奄一息的年輕人,又活過來了,衝進食堂時都是生龍活虎的。
程文文平時看著贏弱,搶著排隊時可一點也不弱,連玉嬰都是被她拽著走的。
她們兩個打好飯菜,就開始找位置。
「這邊!」李班長招手,她在靠窗的位置占了一個四人的小桌子。
程文文忙帶著玉嬰擠過去。
「宋玉嬰同學,我們是一個團結的集體,希望你能多包容一下同學,不要把關係弄僵了。」李班這幾句話,當時就把玉嬰想跟她結交一下的想法給抹平了。
「李班,這事不是我挑起來的,她惹到我,我不能忍。」玉嬰冷冷地說,飯也不吃了,抬頭盯著李班。
「咳,我覺得吧,事情都是有因由的。那兩天你沒來,大家在你床上放一下東西,本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一點小事,不用搞那麼大。」李班現在是公開向著費蘭心了,程文文從桌下踢了玉嬰一腳,示意她不要再接話了,讓李班說完算了。
玉嬰不動聲色地繼續吃著飯,聽李班嘮叨。
「我希望這樣的事不要再發生了,好嗎?」李班總算做總結陳詞了。
「呵呵。」玉嬰不置可否。食堂的菜沒什麼油水,是大鍋菜,不咸不淡,一點味都沒有,她吃不下,所以打的也少,幾口就打掃完了,把碗一推。
「玉嬰,我聽說病秧子又住院了?開學都不能來,真可憐。」肖騰轉了一大圈,總算找到玉嬰了,屁顛 屁顛 過來,不忘先打擊她一下。
玉嬰正被李班氣著了,沒地兒撒氣,不等肖騰搶著坐過去,突然一伸腿。
肖騰正端著托盤往桌前使勁,一個沒站穩,一托盤的東西全扣到了李班身上。
別說他的飯量不小,飯菜打得多,尤其是那一大碗蛋花湯,把李班都給淋傻了。
程文文尖叫一聲,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
她掏出小花手帕,試著把李班把頭髮上的蛋花給弄下來,可是揪得李班直夾眼睛,也沒能得逞。
「怎麼回事?你回去洗漱一下吧。」輔導員走過來,不滿地說。
李班紅著眼睛,一捂臉跑出食堂。
肖騰站在那裡,還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好像剛才的事跟他無關。
「你這個人……」程文文氣哼哼地說一半,把後面的話咽回去了。
肖騰一個眼神,有點冷,把她剩下要說的難聽的話,全吃進肚子裡。
這是有名的霸王,誰敢惹?
「你這個小女子真是壞,又借我刀殺人。」肖騰突然俯身,在玉嬰耳邊說。
「離我遠點,看你噁心。」玉嬰用力推開他,站起身,大步走出食堂。
宿舍中午沒有熱水,可是李班這樣也不能不洗,只好去浴室洗了一個冷水澡。
東北九月已經有些涼了,她從浴室回來時,上牙打下牙,抖成一團,頭髮都沒擦乾,就往床上鑽。
「媽呀!」她尖叫一聲,從被子裡又鑽了出來。
她站在床邊看了一下,褥子上一大片水漬,怎麼濕了?
「誰幹的!」李班大叫一聲,臉都變形了。
「誰幹的?這有點過分了啊!」同寢的女同學也都看不下去了,從心裡她們是向著李班的,縣官不如現管,給李班溜個須沒壞處。
剛她們回來時,屋子裡已經有三個人了,費蘭心,程文文和宋玉嬰,李班褥子上的水,脫不了這三人中的一人的干係。
「誰幹的?文文你說。」玉嬰笑著叫了文文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