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後怕了

  「我家秋月燒了幾輩子高香,修這麼個小姑子回來?」徐大嘴感嘆道。

  「噫 ?我這婆婆不好嗎?你說呀!」孟巧蓮在徐大嘴身上推了一把。

  「好是好,比小姑子差點!」

  「呀!你再說!」她們兩個鬥起來,玉嬰就知道孟巧蓮沒事了。

  再說小河邊,王小強離開時,就結束戰鬥了。

  那些女員工一鬨而散,跟沒事兒一樣,大吃大喝,還受到了英雄凱旋般的待遇,肉都烤好了,只差餵到嘴邊上。

  嚴偉光忍著劇痛從地上站起秋,搖搖晃晃看著周圍的一切,心裡只有三個疑問。

  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做什麼?

  他表面上沒有什麼傷,只是滾了一身的沙子,可誰痛誰知道,他不停地咬牙切齒。

  這場面太狼狽了,他要先回去重整旗鼓。

  可是眼下這樣子,開車是不能了,他轉向小鄧。

  這是他最親切的心腹,小鄧的人事科長位置都是他給爭來的。

  小鄧一直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發生的鬧劇,等到跟嚴偉光對上視線,才明白自己剛應該戰略撤退,現在他要重新站立場了。

  嚴偉光向他一招手,「小鄧,你把我車開過來。」

  小鄧一聽,頭髮都要豎起來了,心裡話,大哥呀,別拖我下水,饒了我吧!

  「我,我喝多了!」小鄧看了一眼手裡的酒 瓶子,急中生智,仰頭猛灌幾口,然後把瓶子一扔,直挺挺向沙地上倒去。

  反正摔的也不算疼,總是能全了二人的面子。

  嚴偉光只覺得他這一摔,把心都摔成八瓣了。氣得恨不能上去給他一頓拳腳,只是他現在走一步都吃力,只有乾瞪眼的份兒。

  到底是銷售科的人過來了,一部分是因為東北人習慣講義氣,總歸是沒少吃嚴偉光的。還有一部分是現在人家還是現管,得罪不起。

  他們選個代表,把嚴偉光送回家。

  「反了天了!等我到家就打電話!讓宋玉橋馬上回來!」嚴偉光面子不能輸,上車就開始喊。

  「嚴科長,我要是您,就不打這個電話。」開車的小伙子怯怯地說。

  「為什麼?」

  「我咋說?把你妹子差點扔火塘上?那宋經理馬上就得回來,不把我烤了吃肉?我跟您姓。」

  嚴偉光啞口無言。他的酒差不多都醒了,剛才是喝多了,不是裝的,是真喝多了,怎麼做事欠考慮了,要下手也不能明面上來呀。

  他懊惱地一拍大腿,疼得自己嗷一聲差點嘣起來。

  嚴偉光進屋時,月容跟孩子在睡覺,保姆抽空在洗衣服,一見嚴偉光這樣,嚇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嚴偉光進了衛生間,先洗乾淨再說。等他把衣褲脫了,不由得倒吸口冷氣,這些老娘們下手真夠狠的,沒讓他斷子絕孫已經是手下留情。

  那時還沒有專科醫院,去廠礦醫院他也丟不起那樣的人,只能在家忍著吧。

  宋玉嬰,你等著,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嚴偉光發了毒誓。

  可是轉念一想,他就覺得後背發涼。

  他得先過了現在這一關啊,宋家人能饒了他嗎?

  雖然現在他受了傷,算是給宋家出氣了。可這傷見不得人。他一不能開診斷書給宋家人看,二不能寬衣解帶。

  如果他敢給宋家娘倆驗傷,不用等宋玉橋回來,宋老三就能閹了他。

  不行,這事要從長計議。

  他吃力地換上新衣服,走到鏡前。

  「K!」他狠狠吐了一口吐沫,這些老娘們太狠了,他臉上光溜溜的,一道血痕都沒有,除了臉色不大好,眼眶是青的,一點看不出他受傷來。

  這還真是想讓他打牙往肚子裡咽,真夠陰損的了!

  他一咬牙,狠狠在臉上抓了一把。自己對自己下手總歸不夠狠,連皮兒都沒破,就是三道白。

  「你過來,撓我!」嚴偉光把站在旁邊嚇傻了的保姆叫過來。

  這保姆五十多歲了,是個老實人,嚇得體若篩糠,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堅決不肯。

  「給你五十元,在我臉上撓出五道血凜子,越深越好。」嚴偉光把錢掏出來。

  保姆看到五張大團結擺到桌上,打了一個寒戰,當時就把戰鬥力充滿值了。

  五十元錢那是她半個月工資呀,別說撓五道血凜子,就是把他打個半死都不成問題!

  保姆大步上前,目光炯炯,對著嚴偉光的臉就抓下去。

  可是沒有一步到位。

  大拇指和小拇指失職,只有三道。

  保姆沒等嚴偉光再開口,上去又是一把。

  這下好了,六道,超額完成任務。

  啊!嚴偉光沒挺住,慘叫連連。

  月容已經醒了,聽外面的動靜有些奇怪,開門正見著保姆在撓人,當時就急了。

  她衝上去一把將保姆撞開,護著嚴偉光。

  「你為什麼撓我哥!哥,疼吧。」月容心疼得眼淚都下來了。

  「哥沒事!月容,你聽我說,現在我們家出了大事。」嚴偉光剛才就想叫她起床,現在見她梨花帶雨,正好可以繼續演戲了。

  「什麼大事?」月容嚇得嘴唇都抖了。

  「反正很嚴重,如果不解決好,我們家什麼都沒有了,房子沒了,家沒了,我們和雙雙要住到大馬路上去,你怕不怕?」

  「怕!」月容點了點頭。

  「那你就哭。」嚴偉光繼續鼓勵她。

  月容是很害怕,可是莫明其妙,讓她有點分神,一說讓她哭,眼淚還回去了。

  「讓你哭!」嚴偉光咆哮帝上身,用力搖頭月容的肩膀晃起來。

  月容哪見他這麼凶過,這些年不管出多大事,都是他摟著月容說,哥在呢,沒事。

  月容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嚴偉光把她扔到一邊也不管。這又是從來沒有的事,月容哪次哭,不是嚴偉光抱著哄的,這可真要委屈死了。

  等她兩隻眼睛都哭腫了,才叫保姆幫忙把雙雙叫起來。

  他又親自到衣櫃那裡看了一下,月容的衣服都是他親自挑選的,全是時新的樣子,舊一點的都扔了。

  他挑了半天,越挑越煩,回頭看到保姆,才想起來叫她。

  「去找一條你的舊裙子過來。給小雙也換一身舊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