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說話，手電筒的光全照下來，這怎麼還有個小女孩？
玉嬰站在那二人中間，揚著小脖子，一副不在乎的樣子。
怡蘭剛都慌了神，現在才發現玉嬰在，也很驚詫，跟張秘書對視一眼，心裡有底兒了。
就是說剛才的相片上，也有玉嬰。這樣的相片拿出去，能說明什麼？他們兩個大人，帶個孩子，能做什麼出格的事？
「你們真亂呀，怡蘭大姨心情不好，出來哭，我怎麼哄她都不肯進去，我就叫張叔叔下樓來幫我勸。現在你們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了？」玉嬰歪著小腦袋，認真地問。
「這事跟你無關，快滾小渾蛋！」唐佩佩聽玉嬰這麼說，氣得牙癢。
「怎麼又跟我無關了，我不是在相片上嗎？」玉嬰咧嘴一笑。
「我就不明白你們要鬧什麼？醫院有個重患，家裡有個老人，你們就一天不想安生是嗎？現在馬上給我滾，不然我就把這件事捅到方老爺子那裡去，看誰被動！」張秘書也是氣得不輕，直接就來狠的了。
這件事說不清道不明的，如果硬往出捅，弄不好就會弄巧成拙。
唐佩佩和郭小美只能悻悻地離開了。
玉嬰忙拉著怡蘭進屋，她的手冰冷，不知是凍的還是嚇的。
「玉嬰謝謝你了。」怡蘭摟過玉嬰，感激地說。
「以後你們要小心，他們想抓你們的把柄，一定會再找機會的。」
「他們沒機會了。」張秘書突然冷靜下來，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帥得讓人移不開眼睛。
「怎麼說？」怡蘭看著他，眼睛直冒粉色小心心。
「我們現在就上樓去，我要跟老太太說件事，很重要。」張秘書說著要往樓上走，卻見方老太太從樓上走下來。
她披著一件大毛披肩，越發顯得人瘦小。
「媽，你怎麼下樓了？」怡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小跑著過去接住她。
「唉，樓下這麼大動靜，我能不醒嗎？真是作孽呀。」方老太太被玉嬰和怡蘭扶著，進了客廳坐下來。
玉嬰瞧著她面色憔悴，也是心疼。這上了年紀的人最怕的就是熬夜，這是熬心血呢。
她跑回廚房，找出一盒鮮牛奶，倒進奶鍋，放在灶上熱起來。
看著牛奶開了三次鍋，這就是牛奶殺過毒了。
她把牛奶倒進杯子裡，加了一點白砂糖，端進客廳。
房間裡清冷，牛奶香氣馬上就瀰漫開來，方老太太是聞到味才回頭的。
「姨姥姥，你慢慢喝幾口，夜裡冷，暖暖。」玉嬰乖巧地把杯子放到方老太太面前的茶几上。
「好孩子，以後別自己弄這個，燙著怎麼辦？不知道輕重呢！」方老太太雖說語氣帶著責備，可是眼神藏不住，滿是憐愛。
「知道了。」玉嬰也不分辯，到沙發上坐好。怡蘭沒有，上樓叫惠寶去了。
半晌她走下來，身後沒有人。
「奇怪，這麼晚了惠寶去哪了？」怡蘭皺著眉頭說。
「先不管她了。你們有話就說吧，我聽著。」方老太太點了點頭。
這時樓梯上有動靜，怡蘭沒把惠寶叫下來，卻把孟巧蓮給驚醒了，見玉嬰不在，她忙下樓來找。
「巧蓮你坐我這兒，這有重要的事要說，你也聽聽。看這是玉嬰給我煮的牛奶。」方老太太說著又向她顯擺了一下。
孟巧蓮又驚又喜，坐到玉嬰身邊，摸娑著她的頭髮，親了一下。
「我就直說吧，自從第一次來方家，怡蘭姐給我開門，我第一眼就愛上她了。」張秘書開門見山，除了孟巧蓮露出驚訝之色，別人都是很淡定的樣子。
「你繼續說。」
「我現在每個月工資加補助有153塊，每周休息時間不固定，要看工作安排。但是每年有十二天的年假，能陪伴家人。還有就是以後出差的機會可能會多一些……」張秘書如數家珍，這是在介紹自己的情況。
「小張你不要說了，你這些事，我比你清楚。」方老太太阻止他說下去，怡蘭一下就緊張起來，身體也坐得比挺，好像跟張秘書一起受審一樣。
「我保證一定要照顧好怡蘭姐，不讓她受一點委屈，儘量多陪她，把所有的業餘時間全給她……」
「行了，不要說了，男人熱戀時就愛說那些不著邊際的話，好像誰能做到似的。」方老太太又阻止，這口氣就像個怨婦，想想她也是過來人。
張秘書接連受阻，有點扛不住了，怡蘭也是不時投給他一個無助的目光。
「你的情況我都知道了，你說點我不知道的。」方老太太好像累了，向後仰頭，閉上眼睛。
「我出身在一個普通的工人家庭，家裡有一哥一姐一弟一妹，父母健在，兄弟都上班工作了，家裡沒有負擔。」
「小張啊，這些你簡歷里都有呀。」
「那我說些什麼啊？」張秘書終於被問無語了。
「其實，你對怡蘭的好，我都看見了。你知道我最擔心的是什麼？」方老太太把客場變成主場，這才開口說道。
「什麼？」
「怡蘭給你大八歲。女人老得快，過幾年你還是這樣子，可是她就顯老了。那時我和你方叔都不在了。怡蘭連個靠山都沒有，你離婚了再找個大閨女都行，你讓怡蘭怎麼辦？」
方老太太是做母親的，想得長遠。
「阿姨，這件事您多慮了。我張某不才，只有一點做得最好，一個忠字。忠於工作，忠於家庭，忠於愛情。怡蘭是我這輩子第一個愛上的女人，也是最後一個。從今以後，我就不叫她姐了，她是我的女人。」張秘書這幾句話擲地有聲，玉嬰差點叫出好來。
方老太太讚許地點點頭。
玉嬰才明白她的意思，就是想試下張秘書，給領導當秘書久了，只習慣服從，奴性過強，這樣的男人有點靠不住的感覺。
可是剛才張秘書說的話，真夠男人。
「你這話要是當著你方叔的面說，他都能馬上把怡蘭許配給你。我這個大女兒也是吃過苦頭了，你好好待她吧。」方老太太這是首肯了。
張秘書和怡蘭都激動地站起身，給方老太太鞠了一個躬。
「你們可行了，再鞠兩個就把我送走了。」方老太太這話說得，眾人都不由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