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見兩個人有說有笑的,也知趣,抱著雙雙退了出去。
這個保姆跟林珊珊處得不錯,有時會抱著雙雙串門子,兩個人交流一下育兒心得,正好互補。
嚴偉光下地把門反插了,回到炕上就把月容往懷裡抱。
月容身子軟得拿不成個兒,捱到他的懷裡,喃喃叫著哥哥,任他行動……
計春風這一覺睡得沉,年輕 人不藏心事,失戀了痛苦兩天總是難免的。可是酒是好東西,一醉解千愁。
計大年和徐大嘴,坐在計春風身邊,一左一右,看著兒子的臉,嘆個不停。
「你說人吶,過日子沒有稱心的呢,這好好的不缺錢了,怎麼兒子的婚事就讓人不如意。」徐大嘴嘆口氣。
「原來過日子緊巴,花錢一分一分的掰著花,現在不缺錢了,就來別的煩惱。」計大年難得順著徐大嘴說話。
「你說他們真就分了?」
「應該是吧,分就分吧,你不是一直盼著,怎麼分了你又難受了?」
「我現在都不敢看巧蓮的臉。」徐大嘴心裡的愧。
「咳,這個吧。我也是。」計大年也把頭低下了。
宋家對他們家怎麼樣,心裡都明白,這件事他們做的是有點不地道。
宋玉橋跟王楠準備著要出門,他們是走習慣了,可這次有些不同,就是王楠有了更多的牽掛。
臨出門前才把彩虹交給林珊珊。
「別虧了我大閨女。」
說完匆匆向外走,眼角泛著淚光。
看著他的背影,林珊珊的眼圈也紅了。
宋玉橋走了,說是不讓孟巧蓮操心,可她還是不放心,沒事就守在公司里。
計春風和楊柳分手的事,她是知道的,也想著回去給大嫂陪個不是。這件事雖然她做不得主,可是孩子在她身邊受委屈了,她不能不給個交待。
正好趕上禮拜天,孟巧蓮帶上玉嬰去了玉嬰姥姥家。
平日裡樓下坐著許多女人,一起擇菜聊家常,或者只是簡單的曬太陽。
禮拜天就不一樣了,門口沒有什麼人,進進出出的人就多了。
那時有個約定俗成,就是禮拜天時,不跟老人一起住的兒女要回家吃頓飯。
老人自然要忙著準備飯菜,兒女們早早趕回來幫忙。跟老人住在一起的孩子早負責打掃衛生,起早把家收拾出來。
那時的房子都不大,可是一家人擠在一起,過得很開心。
孟巧蓮就怕碰到人,這一路還挺順當,上樓來就見門掩著,推門進去,正好大舅媽抱著一個大盆往外走。
「我幫你。」孟巧蓮忙把兜子放到地上,要接過大木盆,裡面全是剛洗好的衣服,這是要曬到樓後面去。
「不用,你進屋吧,把洗衣機收了就行。」大舅媽也沒客氣,給孟巧蓮安排了一個輕鬆的活兒。
孟巧蓮進衛生間把洗衣機的水排淨,擦出來,推回原處,再蒙上洗衣機罩。
一氣呵成。
玉嬰里外屋跑了一圈,姥姥姥爺都不在家。
這時大舅媽拎著空盆也上來了。孟巧蓮忙接過去。
「大嫂,你看我這心裡也不藏事兒,你說楊柳這事兒可咋辦?我這心裡堵得難受。本來是想做件好事,現在辦成這樣了……」
「我聽說了,楊柳和計春風分手啦。這兩個孩子,唉!」
「我想去看看大嫂,陪個禮,還怕她看著我生氣 。」孟巧蓮試探著說。
「你就別去了,這事也怪不到你,現在都講自由戀愛,要是處不成就找媒人算帳的?那誰還敢做媒?」大舅媽是拎得清的,這麼一說孟巧蓮略略放下心來。
「不怪我是不怪我,可是話要說開了,不然你在中間也難做。」孟巧蓮是看在大舅媽的面上行事。
大舅媽是她的嫂子,楊柳媽是大舅媽的嫂子,親戚套親戚,可是立場是一樣的。
「我嫂子上了一股火,生病了,這幾天都沒見班。昨天晚上我下班時回去看了一眼,也沒多大事,就是心情不好,拉著我哭了一回。」大舅媽嘆口氣。
「原本是想給大家省省心,倆好割一好兒,現在可好……」孟巧蓮嘆口氣。
這時門口有動靜,玉嬰姥姥和姥爺走了進來。
「姥姥!姥爺!」玉嬰撲過去。
「你看我說得准吧。玉嬰會來。」姥爺想把玉嬰抱起來,差點閃了老腰,嘀咕一句,「這丫頭胖了呀。」
「胖了呢,你看這臉蛋!」孟巧蓮掐起玉嬰的臉蛋給姥爺看,玉嬰氣得抗議個不停。
「姥爺給我買什麼好吃的了?」玉嬰聽姥爺話裡有話,催著問。
「剛割了一塊肉,你姥姥嫌瘦了。我說瘦的正好給玉嬰做菜吃,她一點肥的不吃呢。」姥爺笑道。
那年代瘦肉多,都是天生的瘦,可是大家都喜歡肥肉,都是肚子裡油水不多。買肉時要跟售貨員央求,多割點肥肉。
這次售貨員不好說話,割的肉全是瘦的。姥姥心裡不平衡,嘟囔了一路。
「這麼瘦,怎麼吃好呢?炒瘦肉絲也用不了這麼多。」姥姥拎起肉來研究。
「我來剁成肉餡吧,做丸子湯,我看玉嬰上次吃的很香。」大舅媽提議。
「好,就做丸子湯吧,你洗一上午的衣服累了,我剁,不用你。」玉嬰姥姥把大舅媽從廚房推了出去。
「不用這麼麻煩了,這還有尖辣椒,我切點肉絲炒了,吃一口得了。那兩個小傢伙也沒在,等他們回來再做丸子湯。」孟巧蓮說著把玉嬰姥姥推開。
「你炒那東西玉嬰不愛吃,起開!」玉嬰姥姥守著陣地不放。
「媽,玉嬰不缺吃的,你看她胖的小肚子都起來了。咱家小四那手藝還用說?」孟巧蓮笑道。她是好心,不想讓玉嬰姥姥挨累,可是話說的不得體,玉嬰姥姥當時把炒勺一扔,生氣了。
「嫌棄我們家沒好吃的,就趕緊回你家吃香的喝辣的去!」
「媽,我也沒說什麼呀。」孟巧蓮不知道為什麼玉嬰姥姥這麼大脾氣,嚇了一跳。
「媽你進屋!我剁肉餡,快點!」大舅媽見狀,過來把玉嬰姥姥推進屋。拿過肉來用刀颳了幾下,放在菜板上剁起來。
玉嬰剛要進屋去哄姥姥,見大舅媽給孟巧蓮使眼色,就知道有內情。她退回廚房,找了一個小桔子,一邊剝一邊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