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恨得牙癢

  計春風有點為難,嚴有實這人,實在是壞透了,他是不想跟著來往。

  可是嚴偉光在這裡,人家是親兒子,他能怎麼辦?攆人就不合適了。

  「那啥,我得走了,一會我媽著急!」計春風一急之下站起身,乾脆開溜吧,留這對父子,有什麼話自己說去。

  他也不管嚴偉光答應不答應,起身結帳走人。

  嚴偉光看著嚴有實,心裡是波濤翻滾,百感交集。

  其實從懂事起,他就恨這個父親 ,別人的父親都是好的,為什麼他出門就要因為父母 被戳脊梁骨?

  等到後來上學了,老師也在努力給他洗腦,洗三觀,原來家裡教的那些東西,有些是不對的。

  他跟宋玉橋和計春風一起玩,在他們家中也感受到不一樣的東西。

  但是不管怎麼樣,有些東西是根深地固的,他剛有些改變,回到家裡就會被拉回原來的軌道。

  這讓他無比懊惱。

  進宋玉橋的公司創業,對他算是一個新生的機會,包括後來娶月容,都差不多是一次重生。

  他也想過,要改變,可是太難了。

  在利益面前,他姓嚴的那些本質全都跑出來,把他剛萌芽的那一點點善給打壓一空,他不甘心 ,他不服氣。

  現在嚴有實的出現,就像給他打開了一扇門,那是回家的門。

  他才明白,原來他走錯路了。

  對,羊肉貼不到狗身上。

  他是狼,他不是狗,他永遠 做不成狗。

  他抬起頭,跟嚴有實對視,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兩個男人用目光達成了一致。

  嚴偉光從酒館出來時,給嚴有實留下二百元,並沒有說什麼。

  可是他們都懂。

  嚴偉光跌跌撞撞回到家,進院就聽宋家那邊熱鬧,笑聲一浪高過一浪。

  把他那屋兩個孩子的哭聲都給掩蓋住了。

  現在保姆也學乖了,只要嚴偉光快要回來了,就裝出很努力照看孩子的樣子,也不抱怨了。

  只是今天嚴偉光回來的有點晚,她裝的時間太長了,累了,就帶出不耐煩。

  聽到門口有動靜,忙調整狀態。

  月容白天受盡了委屈,見嚴偉光回來,也不顧保姆在呢,直接撲到了他的懷裡。

  「哥,我想你了。」月容扁著嘴說。

  她這話是發自內心的,她把嚴偉光認成最親的人了。

  嚴偉光把月容用力抱了抱,噴著酒氣,在她的耳邊說,「聽話,再忍忍,哥會讓你過上好生活的,再等等!」

  月容似懂非懂,可是點了點頭。

  這會兒保姆正好給兩個孩子都餵上了,哭聲嘎然而止,生活就顯得沒有那麼不堪和悲涼。

  嚴偉光對著隔壁的牆,恨恨地想,笑吧,看你們能笑多久!

  宋家可是開心著呢,圍著小彩虹在逗趣。

  徐大嘴有心事,看了一眼計大年,溜出來。

  倆口子很默契,一前一後進了家門。

  計春風喝多了,倒在炕上已經睡著。

  被徐大嘴一巴掌給拍醒,瞪著眼睛毛愣愣看著他們。

  「又喝!就隨你那個爹了!」徐大嘴恨恨地說。

  「我爸也喝,你怎麼不說他!」計春風頂嘴。

  「我喝酒沒事,你不能喝!」計大年嚇唬計春風,也舉了巴掌。

  「爸!媽!我這麼大人了,你們還當小孩打,讓人笑話!」計春風委屈地說。

  「不打不成器!」計大年拿過掃炕的條掃,這下計春風可醒酒了,一步跳到地上。

  「是嚴偉光拉我去喝酒的,他心情不好。」計春風忙甩鍋。

  「以後少跟他在一起,那是什麼東西?」

  「媽,你這話說得我想笑,你說我們一個公司的,不在一起,怎麼分開呀?」

  「是不是他對分紅不滿?」計大年問道,這事兒不是秘密了。

  「是唄,分公司分的錢太多了。」計春風嘆口氣。

  計家沒有一個人在分公司有股份,徐大嘴和計大年的股都在總公司。

  「兒子,爸跟你講講道理。當初可是你們都不同意接收向陽炒貨廠的。男子漢大丈夫說話那叫板上釘釘,不能拉了的S再坐回去,懂不?你要認!」計春風這話說的,徐大嘴伸出大拇指!

  「看,我家老計說話就是明白。」

  「你看我平時糊塗,大事我可不馬虎。就拿我們倆口子說吧,我們對公司有啥貢獻?就是開始時幫了點忙,人家給股份那叫仗意,不給股份,隨便包個紅包,咱也得領情。現在白給錢在那擺著,還不樂意,那做人太失敗了!」

  「爸,我明白了。」計春風的酒醒了大半,有計大年這番話,那是醍醐灌頂。

  這一家子有個三觀正的老爸,真是全家的福氣。

  所以計家的兩個孩子教得好也是有原因的。

  他們只顧在這裡鬧,沒看到旁邊還坐著一個小小人兒,玉嬰自己在安靜的看電視呢。

  這也是串門子習慣了,已經把她當成自家孩子,看在眼裡也不覺得奇怪眼生。

  玉嬰感慨一回,又想到嚴偉光,應該勸宋玉橋,找機會把他開除局了,再久了怕他生異心,到時不好處置他。

  不止是嚴偉光,還有幾個人心裡更不平衡。大伯和大娘,氣得牙根都癢了。 商量 了一夜,決定把二伯一家叫上,請宋玉橋並宋老蔫兒倆口子吃頓飯。

  宋玉橋知道是鴻門宴,不想讓宋老蔫兒和孟巧蓮為難。當面是答應下來,等付宴時,只帶上了玉嬰。

  「你爹娘怎麼沒來?大伯這面子不夠大,請不動了?」大伯一見那倆口沒來,反倒是難纏的玉嬰來了,當即把臉一沉。

  「我張嬸子要結婚了,羅叔請客,早就跟我爹娘說好的,他們推不掉。」玉嬰笑嘻嘻地說。

  這次請客挺正規的,可能怕帶孩子來攪場子,所以那兩家孩子一個沒事。

  玉嬰也不管他們說什麼,向桌上看。請客的是大伯,這鴻門宴也要成本,還好他挺大手筆的,菜點的不錯。

  玉嬰見大伯喝了一口酒,就動筷了。

  「玉橋,你平心而論,要是沒有你大伯,你有這家公司沒有?這三層樓能蓋起來?」大伯話氣沉痛,這是發自靈魂的拷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