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像打擺子一樣,抖得不像樣子。
「這孩子,你……」孟巧蓮問半句,就懂了,無力地靠在火牆上。
就在這時,院子裡傳來徐大嘴的尖叫。
「秋月!我的秋月呢!秋月不見了!」孟巧蓮忙穿鞋下地跑出去。
計大年和徐大嘴倆口子都只穿著線衣線褲,在院子裡亂竄。
「秋月在我屋呢,沒事,你們進屋!」孟巧蓮把他們推了進去。
徐大嘴聽說女兒沒事,往炕上一坐,哭了。
「你說秋月那麼好的孩子,怎麼攤上這事兒呢!」
徐大嘴一句話說得孟巧蓮心酸,二人相對而泣。
計大年憋屈,拿出一盒煙去找宋老蔫兒了。
這邊屋子裡,惠寶把玉嬰摟在被子裡,給她取暖。
宋玉橋坐在秋月的面前,旁若無人,還在跟她說話。
「秋月,你記住今天我說的話。你不是一個人,我們是一體的,以後你要是想做傻事,就把我帶上,懂了?」
「懂了,我不敢了。」秋月已經完全被宋玉橋給喚醒了。
她是個懂事的孩子,也是一時受刺激想不開。現在冷靜下來一想,如果她真有個三長兩短,讓父母怎麼辦?讓宋玉橋怎麼辦?
她不能太自私了。孟巧蓮是她的婆婆,也是最好的榜樣,為了家庭受了多少委屈,都悶聲扛下來,她也能做到。
「哥,你回去吧,讓我秋月姐冷靜一下。」玉嬰見他們說得差不多了,怕秋月一直激動傷了身子,就勸道。
宋玉橋聽話,起身走了出去。
玉嬰洗了一條毛巾送過來,讓秋月把臉擦乾淨。
「秋月姐,這事不是你做的,一定是你們寢室的誰做的,我們把她找出來,不能便宜了她!」
「我也想了,可是腦子亂亂的,想不出來是誰。關試驗室門的是我,但當時狗頭金在不在,我還真沒注意。再說寢室的鑰匙也在我這裡,我肚子疼回去時才開的門,別人不經我也進不去呀。」秋月搖了搖頭。
「那我們就把細節一點點回憶出來。」玉嬰坐到她的身邊。惠寶扯過一個筆記本。
「小姨你幹嘛?」
「我做筆錄呀,萬一有什麼線索忽略了呢。」惠寶一本正經地說。
「秋月姐你肚子疼,回到寢室都做什麼了?」
「我倒了一杯熱水,肚子疼得更厲害了,就躺在床上。可是怎麼都不行,我想灌個熱水袋,暖水壺空了,我就拿出去打水。回來又躺下。到下節課肚子就不大疼了,我去上課。就這些。」秋月仔細回憶一下。
玉嬰想了一下瘦女生的說法,應該是吻合的。瘦女生進屋時,秋月應該是灌好水袋回來了,面向里捂肚子呢,桌上擺著一杯熱水。
可是她又總覺得哪裡有點不對。
那邊惠寶已經做了一張圖出來,細節的步驟很詳細。是把玉嬰從幾方打聽來的消息合成的。
「那你聽到你同學進屋來了嘛?」玉嬰想了想又問。
「沒聽到,對了,我去打熱水沒有鎖門,水房子就在走廊的盡頭,沒幾分鐘就回來了。」
「可是你同學說進屋看到你面向里躺著呀。」玉嬰發現這就是關鍵點。
「我並沒有聽到有人進來,難道是我睡著了?」秋月還是搖頭。
這麼一鬧,大家都沒睡好。
小四也早早起來做了飯,還是老規矩,洗漱好的就過來幫忙。
秋月腫著一雙眼,過不幫小四盛湯。
「秋月姐,你歇著吧,我來!」小四想把碗搶過去。
「小四,我沒事。」秋月扯著碗不撒手。
玉嬰偷著拉了拉小四的衣襟,越是這時候,越不把秋月特殊化,她心裡才舒服。
吃過早飯,都去上班了,公司要開個會,宋玉橋雖然不放心,還是被玉嬰攆了出去。
「我想去學校一趟。」秋月想了想說。
「這不好吧。」惠寶緊張地問。
「放心吧小姨,我不會再做傻事了。我只是想盡力,給自己一個交待。能查出來最好,查不出來,我也不會鑽牛角尖。」秋月這麼說,玉嬰算是放心了。
「這才像話,你昨天可嚇死我了。」惠寶嘆口氣。
「這都正常嘛,我秋月姐被寵大的,沒受過什麼挫折。」玉嬰還是護著這個未來的大嫂。
「你看你,就向著你嫂子說話。誰還不是個寶寶呀,我也被寵大的不是,我都被綠了,不是也沒想不開?」惠寶吃醋了。
「小姨你不一樣,你是天蠍,我秋月姐是雙魚。」
「什麼魚?你這都哪學的一套一套的。」計大年不放心,又過來看閨女一眼,見她們有說有笑的,就放心下來,故意摳玉嬰。
「是星座,你這懂了!」玉嬰白了計大年一眼。
「那你看看我是什麼魚?」計大年偏向前湊。
「計叔你呀,這麼摳,一準兒是金牛!」玉嬰一句話,逗得眾人都樂了。
計大年也不惱,搖頭晃腦走出來,嘴裡還念叨著,「好,牛還是金的,好!金牛總比金老鼠大吧!」
惠寶不放心,跟著玉嬰和秋月一起去了學校。
走到校園門口,秋月的腳步遲疑一下,看得出來,她害怕了。
「秋月姐,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咱就回家,你決定。」玉嬰沒給她壓力。
「走!」秋月一咬嘴唇,走了進去。
正是課間時間,同學們三三倆倆,進進出出。
秋月她們的出現,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秋月平日裡打扮的很樸素,能穿校服時,儘量都是校服。有事時才換上一身半新的衣服。
因為她從心裡就不想吸引別人的注意,怕給自己招桃花。
今天出門時是玉嬰給挑的衣服,上次買來的運動服還沒穿兩回,眼看秋季就要過了。
秋月一身白,配了一雙白色運動鞋,頭髮紮成一個馬尾,看起來英氣實足。雖然眼皮是腫的,可是一雙眼水汪汪的,格外美麗。
惠寶穿了一條牛仔背帶褲,裡面搭的白襯衣,外面罩了一件淺藍色的網扣衫。披肩發只在發梢卷了幾個大浪,流海彎彎的扣在眉上。
她化了一個淡妝,眉眼如畫,這等人物,只能雜誌里見。
玉嬰穿著一件寶藍的大毛衣,配著一條牛仔褲,她把褲角挽上一截,腳上那雙紅漆皮鞋更醒目了。
知道的這三個是來辦事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來拍外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