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二哥給你的地址？」玉嬰從這話里聽出點什麼來。
「對呀，二哥跟我姐那麼好，給我地址不是正常嘛。嘿嘿。」王小強發現說走嘴了，撓了撓頭。
玉嬰就全懂了，孟巧蓮忙不迭的問王小強，「坐車累了吧？吃東西沒有？」
「不累，我姐給錢，我買了臥鋪，我想這次來，就能跟著嬸子賺大錢了，先享受一下！」王小強咧開嘴。
過了一個夏天，他更黑了。
「爺爺自己在家裡可以嗎？」孟巧蓮不放心的問。
「我把糧食都買好了，等我賺了錢，就把爺爺接出來。那山里也沒有地，留下去也沒活路，我不想在那裡熬著了。」
「行，小強哥你這步走對了，跟我哥干吧，虧不了你！」玉嬰讚許的說。
小強從小沒少在外面跑，是個自來熟，很快就融進來了。在孟巧蓮的心裡，有個兒子在外面，是個缺失，小強的加入，彌補了老二的缺席。
連張嬸子都看出來了，孟巧蓮對王小強是真好，馬上帶著出去買衣服，整個打扮起來，馬上就不像剛來那土氣樣了。
宋老蔫兒話少，可是對王小強還是很熱情的，還誇了幾句，「這孩子生得真俊，就是有點黑。」
「他姐姐小雪那才叫白呢。」孟巧蓮馬上說。
「好，好！」宋老蔫兒點了點頭。
玉嬰偷著聽爹娘聊過老二在燕都的事，知道宋老蔫兒這是相看兒子的小舅子呢。
王小強被安排到銷售科。
已經有一部分人到位，先開始一批培訓。計春風和嚴偉光主抓這個。
他們把人分成組，零售的和銷售的學習不同的課程。
這兩個人還都挺用心的，寫了講義。玉嬰又幫提了一下意見，總算是初具規模了。
嚴偉光負責銷售的培訓，就在樓里車間進行。
計春風把人集中在一樓。一樓的新櫃檯剛買回來，貨品也沒擺好呢。
楊柳現在沒有什麼事做，就跑下來寫價格簽。
那時賣貨都是把價格簽塞到玻璃台面下，手寫的價格。楊柳寫得一手好字，這活兒就交給她了。
玉嬰放學就跑過來，她喜歡楊柳，也過來幫忙。
那邊計春風在給新來的幾個營業員講怎麼禮貌待客。小愛不知從哪弄了一把瓜子，一邊嗑一邊看熱鬧。
「小愛你別搗亂，去幫楊柳抄價格簽！」計春風對這個堂妹很反感，沒好氣兒的說。
「那也不是我的活兒，我為什麼幫她。」小愛不客氣的頂了一句，繼續嗑瓜子。
「別往地上扔，剛都給你掃過一回了。」玉嬰也沒給她好聽的。
「切。」小愛翻了一個白眼，把瓜子扔到桌上，走到楊柳身邊，抓起幾張價格簽。
她的手髒，還有嗑瓜子留下的黑灰，這下子價格簽直接留了幾個黑指印，楊柳心疼得直叫。
「你別搗亂了，姑姑說買回來的不多，讓省著用，你這一下作廢三張。」楊柳見小愛還要伸手，忙把桌上的東西摟過來。
「你們怎麼回事？合著伙欺負我是不是？他讓我來幹活，你又不讓我干。回頭我挨說找你？」小愛點著楊柳的鼻子罵。
楊柳的個子矮，這次招人時特意要求了一下身高，站櫃檯的營業員全是一米六五以上，小愛更高，近一米七，這就顯得楊柳更矮了。
她被小愛訓得眼圈一紅，也不敢分辯，一個勁往後縮。
「你怎麼回事？給你臉了是不是？你再這樣我把你開了！」計春見見狀大怒，過來把小愛拎到一邊。
小愛聽到要開除她，還是有點懼意的。
計春風這一年多變了很多，不是原來那個三槓子壓不出一個屁的堂哥了，她也不敢得罪。
再說來上班前，她媽媽也反覆囑咐了，別惹計春風。
小愛悻悻的走了，計春風這才對楊柳說，「別一個勁寫，手怪累的，明天還有一天時間呢。」
楊柳聽這話，突然臉上一紅，咬著嘴唇，沒應聲。
正好孟巧蓮和徐大嘴進屋來，見狀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孟巧蓮用胳膊拐了徐大嘴一下，兩個人進了後面的辦公室。
「楊柳這孩子可是不錯，要不我給春風介紹對象吧。」孟巧蓮笑著說。
「長得不錯，性格也好，就是一點我沒相中，個子太矮了。」徐大嘴搖搖頭。
「要那麼高有什麼用，電線桿子高！」孟巧蓮嗔怪的說。她和徐大嘴親如姐妹，一向都是這樣快人快語，也都知道對方的脾氣，不會生氣。
「你懂啥，人家都說爹矬矬一個，媽矬矬一窩，那可是我孫子，矮了能行嗎？」徐大嘴說著也樂了。
「你想得到是長遠，我看你找個多高的兒媳婦。」孟巧蓮跟她也是半開玩笑半當真，並沒有往心裡去。
「現在孩子的事吧，我們就是瞎摻和一下，人家能聽才算，你說是不是？春風也不小了，讓他自己定吧，我是不管了。」徐大嘴正說著，門一開，楊柳走進來，一句不落聽到耳朵里，她的臉更紅了。
「姑，這裡有兩張單子，大娘讓我去辦了，我先拿給你看看。」
「這個我知道了，你去吧。」孟巧蓮接過看了一下，點了頭。
玉嬰還在一樓，見楊柳從裡屋走出來，整個人像被煮的蝦，紅頭脹臉的，不由得好奇。
「楊柳姐，你怎麼了？」
「沒事，我去工商局辦事，你在家玩吧。」楊柳小跑著出了門。
落地窗子被擦得很乾淨，可以看到楊柳騎上小巧的二六自行車，像只小燕子，呼地一下就飛走了。
只是計春風的眼神像拴了根線，一直落到她的身上，直到不見人影才收回來。
玉嬰好像明白了什麼，看來兩個人互有好感啊。
這到是好事，親上加親。
最近家裡的資金周轉開了，沒那麼緊，正好宋老蔫兒又發了季度獎，早上就把玉嬰叫過去，拿了嶄新的五張大團結給她。
「玉嬰，買點自己想要的東西。」
「謝謝爹！」玉嬰樂得竄起來，把錢收過去，仔細放進熊貓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