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家人來來回回取東西,路過宋家恨得牙痒痒,把帳全記在宋家的頭上。
小燕子換了班,不在馮老師手下,還真爭氣,很快就考了幾個一百分回來,林珊珊欣慰,把她的成績單裝在信封里,寄回縣城去。
她知道孩子雖然嘴裡不說,可還是很想像姥姥和媽媽的。
只是那二人也不知怎麼就狠得下心,一封信不肯回。
玉嬰就奇怪了,這些人的腦迴路很怪,生了個孩子是當人質用的嗎?非得要制約點什麼不可?
因為資金給力,宋家的樓很快就封頂了,比預計工期提前了兩個月。
那年頭,想裝修也沒有什麼太好的裝法,都差不多就是刷個大白牆。地面就是水泥地,自流平。
門窗安裝好,屋子裡也刷出來了。
宋玉橋領著玉嬰和家人,一間屋子一間屋子的看,一圈走下來,大家的眼眶都濕潤了。
原來是做夢也想不到的,有這麼一家,家裡會擁有一座小樓。
原來擠在一鋪炕上的日子,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這兩天就要做牌匾了,玉嬰有什麼要求沒?」
「我在燕都時看到有燈箱,很好看,夜裡醒目,連打GG都有了。」玉嬰想著在燕都看到燈箱的事。
「你一說我想起來了,我在南方也看到過,就是不知道誰會做那東西。」宋玉橋為難的說。
「讓我阿爸做,他什麼都會。」玉嬰說得王楠咧嘴一笑。
「看我閨女多了解我。」
王楠弄個這東西還是輕鬆,很快就掛了出去,零食小鋪的巨大招牌,在夜空中熠熠生輝。
馮校長每天從樓下過,心裡跟堵了一噸水泥一樣,忍不住啐了一口,「賣零食的,還能上天啊?誰家一天天吃那東西,不是要吃飯嗎?幹不了幾天就得黃鋪了!」
其實他說的也是大多數人的想法,包括孟巧蓮,突然站在樓下,感覺有些恍惚,當初她要的是這個嗎?怎麼突然就來了這麼大規模,她怕了。
「娘,你放心,國家政策越來越好,吃零食就是享受生活,人們賺錢多了,越來越會享受,我們家的生意會好到你不敢想像。」
「那趕緊好,現在的事,有哪件是我敢想的?我就聽我老閨女的,沒錯!」孟巧蓮對玉嬰的話是深信不疑的。
要不是當初聽她的,兌個小攤位。宋家還過著捉襟見肘的日子呢。玉嬰這孩子就是個福星。
正好到中秋節了,加上工廠搬完家,百廢待興,宋家聚了一次餐,算是鼓舞士氣。
這次所有股東都來了,連素日裡喜歡擺譜的玉嬰姥姥都賞臉。
這倒不是玉嬰姥姥想開了,是虛榮心作崇。
原本那個樓立在街口,圍著腳手架,破破爛爛的,誰都沒太當回事,能不能蓋成還兩說著呢。
等到封頂,拆下圍牆,粉刷一新,再加上晚上的大燈箱,當時就像灰姑娘穿上水晶鞋,想不注意都不行。
當時的城市建設還沒發展起來,樓房沒有多少,夜裡漆黑一片,滿天的星辰。
這座小樓建起來,巨大的燈箱滿著幾個粉色的大字。樓里最晚離開的就是宋玉橋在三樓的辦公室,那一盞亮著的燈,像一個航標。
這麼個三層小樓,成了地標式建築。
徐大嘴每每看到這些,就跟計大年感慨一回,「你說咱丫頭命多好,換成現在,玉橋想找老婆,怕說親的要排成隊了。」
「你得說咱有先見之明,我早就看這小子行了。」計大年得意的說。
現在在工具機廠,他的大名可是揚開了,也是紅人了。倒不是因為他越發的懶,是因為他到處宣揚那三層樓是他女婿蓋的。
「你說他這麼個人,怎麼有那麼好的閨女?」同志們不理解。
「我們家老計哪不好了?就是懶點唄。」徐大嘴聽到可不樂意了。
別人一琢磨,也是那麼回事,再說懶這事兒,誰也別攀誰,沒看到哪個勤快。
「我說巧蓮媽,你可是看走眼了,平日裡總說你姑爺不好,現在看看,人家宋家最好。」
「可不是,那三層樓還是誰都能有的?」
「別說三層,給我一間我就樂死了!」
玉嬰姥姥聽習慣了鄰居的冷嘲熱諷,突然吹起彩虹屁來,她有點飄。
忍不住找個時間跟大舅打聽了一下形勢,這一聽才知道,女兒家的生意是做起來了,規模還挺大。
「我就說兒孫自有兒孫福,你就愛瞎操心。」玉嬰姥爺總算找到了翻盤的機會,懟了玉嬰姥姥幾句。
「就你明白!女兒厲害,也是我教育出來的,跟你什麼關係!」
玉嬰爺爺奶奶也從鄉下過來,他們也是股東,再說也出了很多力,這場合要他們到場才對。
玉嬰姥姥這人脾氣不好,可是對親家很客氣,這是老禮兒,敬人才是尊已,她懂著呢。
那四位被請到院子的一邊,擺了八仙桌,茶水水果伺候著,看著兒孫滿堂,聊聊閒話,倒也很愜意。
陸逍遙也來湊趣,他有半個月沒去醫院了,自己還挺知足,駱女士也略略放心下來,所以在外面玩的時間也多了。
玉嬰怕人來人往碰到他,把他塞到炕上,坐在窗台邊上陪著饅頭。
這二位倒也配合,都是凝然不動,半天轉一下眼睛。
月容正好過了孕吐的階段,胃口大開,雖然唐先生囑咐了,不許多吃,可誰管得住她的嘴,眼看著人氣吹兒似的就肥起來,臉白得放光。
秋月看著她,從這邊跟到那邊,連跟宋玉橋說話的時間都沒有。
宋玉橋和幾個小伙子干力氣活兒,車間搬走了,院子裡有些臨時建築要拆,正好今天干。
計大年幹活就偷懶,叉著腰指揮。
「你多干點活能死啊!」徐大嘴頂煩他這樣,過來拆台。
「你懂個屁,我這是縱攬全局,沒個掌舵的能行嗎?等這院子清好了,找玉嬰爺爺要點花草種子,我要種花,看人家大陳家的園子多漂亮。」計大年去了大陳家一次,念念不忘。
「計叔,這破院子沒什麼好收拾的,您只管玩,過幾年我給您弄個別墅!」宋玉橋聽到了,笑著說。
「好嘞,我就等我姑爺子的。」計大年一句話,又把秋月說得臉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