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嬰把眉頭擰起來,這話怎麼聽不懂了。
「呀!唐先生,月容是不是有了?」孟巧蓮是過來人,被這麼一提醒,當時就回過味來。
「應該是,你們回去吧。平日裡清淡點,多吃蔬菜。」唐先生笑道。
月容懷孕了,這可是大喜事,家裡上下都喜氣洋洋的。
嚴偉光整個人像罩了個光環,走路都輕飄飄的。月容
「我家閨女叫彩虹!」他沒事就念叨。
「你咋就知道是閨女?」張嬸子就奇怪了,一般人家不都是盼兒子的嗎?
「我感覺就是個閨女。」嚴偉光嘻嘻笑道。
「行啊,第一胎生個閨女,下一個再來兒子,有姐姐帶弟弟,挺好的。」張嬸子安慰他。
「兒子閨女都是我們的孩子,都一樣。」
沖嚴偉光這心胸,玉嬰還真想點個讚。他是不是好人不知道,他是個好丈夫,好父親。
禮拜天時秋月放假,回到家來先看了一圈找宋玉橋。
宋玉橋沒回來,工地上有事,只怕要晚了。
「喲,瞧這孩子上大學了就是不一樣。」張嬸子這麼一說,玉嬰才發現,秋月的髮型變了,原來一直是梳兩隻小辮子,現在是打開來,梳了一個小鹿純子頭,可是時尚多了。
正好宋玉橋推著自行車進院,一個夏天在工地,把他曬成黑人了,除了一口大白牙放著光,整個人都在晚上都有了隱身功能。
像極了農民工的宋玉橋,站在天之驕女的秋月身邊,突然有了一絲不般配。
看來要改造一下大哥了,以後真成了企業家,可不能這麼土。這可是企業的形象啊。
玉嬰暗下決心,秋月可沒她那麼多心思,看到宋玉橋就是臉一紅,扭著小手,那眼睛裡直冒粉星星。
真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啊。
玉嬰心裡的距離,他們倆個並沒有感覺到。
小倆口在那裡暗送秋波,院子裡的人都只做看不見,各自迴避。
月容不識趣,拉著秋月的手非得要聊。
「秋月,你摸摸,我肚子裡有孩子了!」
月容這一句,把徐大嘴逗得一口水噴在計大年的臉上,計大年氣得用手一頓抹,可也憋不住,笑了。
月容雖然心智像個孩子,可是天真爛漫,未嘗不是最好的人生。
這次開學,玉嬰和陸逍遙升了五年級,小五上了初中。雖然玉嬰跳級的事落空了,可是有這麼多波折,看見陸逍遙背著書包從門口走進來,已經覺得很滿足了。
唐先生說得對,這一次折騰,陸逍遙元氣大傷,原來體育課時他還能跟著在樹陰下看看熱鬧,現在教室都不能出。
中午去宋家吃飯,小四給開小灶。其實一共沒幾步路,慢吞吞的走,十分鐘也夠了。
所以陸逍遙主動要求不帶司機。
駱女士想了一下這個運動量,就答應下來。
可玉嬰不放心,中午的太陽毒著呢。玉嬰撐著把陽傘,小心翼翼護著。小燕子是急脾氣,哪裡忍得了這一步一步向家捱,早就撒歡兒跑回去了。
偏陸逍遙瘦是瘦,個子還沒少竄,比玉嬰高出大半頭去。
玉嬰舉著雨傘,胳膊都酸了,怎麼想都不對味,她這是請了一個祖宗供著嗎。
突然,她的胳膊一緊,傘到了陸逍遙的手裡。
「怎麼了?」玉嬰歪著小腦袋問。
「你個子太矮了,總戳我的頭。」
「是你太高了!」玉嬰把嘴嘟起來。
「所以我打傘好了。」陸逍遙不動聲色的說。
玉嬰想想也沒毛病,就大步走在前面。陸逍遙腿長步子大,跟得緊緊的。
吃飯時陸逍遙也是小灶,自己一張桌子,面前就是一碗白粥一碗湯,瞧著就沒食慾。他在那裡喝藥似的,一口一口抿進去,玉嬰看著就難受。
小燕子正跟林珊珊講在學校的事,馮校長還真使壞了,把她分到了馮老師的班。
馮老師上次受傷,休息了一個月,家長就鬧著把班主任換掉,其實是早就討厭她了,沒找到理由。
現在正好下來接一年級,馮校長直接把小燕子塞進去。
馮老師是憋著勁兒要整小燕子的。
小燕子這孩子跟玉嬰不同,她在家裡被寵壞了,有點驢,也就是玉嬰把她收拾了,不然就是個混世魔王,現在被壓制著本性,還真被欺負了,上課找個小理由就給攆到走廊里去。
要不是她從小在家裡學了點字和算術,這成績估計也沒得看了。
可是只吃老本不行,還有五年呢。
「不行我去找馮老太太。」林珊珊一聽這話也生氣了,起身就要往外走。
「馮老太太住院了,昨天送走的,聽說是心臟不好。」張嬸子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那怎麼辦?不能硬挺著吧。」林珊珊發愁了,她們還是善良,這心臟不好的人,生不得氣,就是自家孩子的錯,怕也要加重病情的。
「那我們就自己解決吧。」玉嬰想了想說。
現在小五上初中了,中午都不回家吃飯,也指不上他。只能這幾個人想辦法。
玉嬰看了一眼陸逍遙,這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在復仇者聯盟的名單里把他劃了下去。
下午到了學校,小燕子坐到座位上。她個子矮,在第一桌。
教室里雖然開著窗子,可還是很熱,同學們昏昏欲睡,都沒心思上課。馮老師乾脆坐在講台後的椅子上,叫了幾個學生起來讀課文,自己打起瞌睡來。
這馮老師有個習慣,坐到講台後,喜歡脫鞋,沒事還摳摳腳。大概是也知道自己嫁不出去了,徹底放飛。
小燕子把書立到桌上,人一個勁兒往下矮。
馮老師用手支著下巴,人已經見到周公了。小燕子矮身鑽出座位,用早就準備好的樹枝,把馮老師的鞋鉤過來。
她剛回到座位上,正好馮老師一覺兒醒來,眼睛一瞪,叫道,「夏燕,你又說話!出去!」
小燕子也不分辯,在課桌的掩護下把鞋塞進書包,拎著書包就往外走。
「站住!我讓你去走廊罰站,你拿書包幹嘛!」馮老師大喝一聲,教室里的同學都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