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女士站在陸逍遙的門口,見小四先上來,沒有一絲不悅,笑著說,「這是給逍遙送好吃的來了。」
「是的奶奶!這粥很乾淨!什麼也沒有!」小四忙著擰開保溫盒的蓋給駱女士檢查。
「正好他沒胃口,一共沒吃兩口東西,就喝你帶的粥吧。」駱女士看都沒看,就上前兩步,迎玉嬰去了。
「奶奶好。」玉嬰笑嘻嘻的叫了一聲。
「乖,胳膊不疼了吧?」
「不疼了!」玉嬰急著看陸逍遙,也顧不上多說,大步進了門。
小四站在床邊抹眼淚呢。
玉嬰一瞧也心疼了,這陸逍遙瘦成皮包骨了啊。
「你們哭什麼。我不是回來了嗎。四哥好好喂喂我就是了,饅頭都能胖起來,我為什麼不能?」陸逍遙這次病了一回,話可比原來多了,還挺樂觀的。
「我怎麼覺得你雖然瘦,病是全好了呢?」玉嬰察覺了他的變化,輕聲問。
「是好了,我也知道跟原來不一樣了。原來什麼都不爭的,這次在鬼門關上轉,我只想著要爭一回,你不是嫌棄我磨人嗎,我怎麼能輕易就讓你輕鬆了?」陸逍遙說著,蒼白的臉上突然紅了一下。
正好一抹夕陽被玻璃窗返進來,把他的人都照得金燦燦的。
玉嬰接過飯盒,打開來,舀起一勺粥,餵到他的嘴邊。
陸逍遙大口吃起來。駱女士見狀雖是開心,還是有些不安,「慢點吃,別一下吃多了,慢慢來。」
陸逍遙體力不爭,吃點東西,鼻尖上就跳出汗珠來。駱女士拿了大靠枕,墊到他的腰下,讓他先平息一下。
小四急著回家做飯,打了個招呼就拿著飯盒回去了。下樓時見劉阿姨用袋子裝了兩碗布丁,非讓小四帶回去。
駱女士讚許地點了點頭。
小四拗不過,只能紅著臉收下了。
玉嬰見陸逍遙慢慢平靜下來,就輕輕跟他說起話來。
「馬上要開學了,跳級是不能了,我們一起讀五年級吧。」
「嗯。」
「我們還要同桌。」
「嗯。」
「中午你就來我家吃飯。」
「嗯。」
玉嬰突然覺得歲月靜好,不由得長嘆一聲,怎麼跟過了一輩子似的。
晚餐豐富的有些驚人,差不多都是玉嬰愛吃的菜,看樣子是駱女士吩咐的。
席間駱女士絕口不提唐先生的事,玉嬰有幾次想說,把給陸逍遙治病的事挑明,可是剛開口,就被陸教授找話差開了。她不明覺理,又不好深問。
第二天就是宋玉橋帶著玉嬰到處還錢了。
雖然借錢的時間不長,可是不能就原數還回去。都是至親的朋友,給利息那是打臉,但是買份禮物是應該的。
去姥姥家正好還三份兒。
姥爺的錢要還上,大舅媽回娘家湊的錢也要還,還有樓上的周大娘,那也欠著人情呢。
這時大地的瓜果都下來了,沙土地的西瓜波薄多汁,剛開園的香瓜又面又甜,只是現在價還有點高,鄉下來的瓜農抱著大鞭子在車上打盹。
「兄弟,給我來三個大西瓜,再來三十斤香瓜。」宋玉橋豪氣,把瓜農直接給嚇醒了。
他挑了三個18斤大瓜,又裝了三麻袋香瓜,見宋玉橋數著錢付了款,馬上討好的說,「兄弟,要送到哪?」
這東西實在是多,一趟趟扛著送也是辛苦,瓜農乾脆趕車跟過來。
姥姥正坐在樓下跟鄰居聊天,見這兄妹過來,就心驚肉站的,哪次來都是借錢,造孽呀。
「姥姥,我們給你送西瓜來了。」玉嬰小跑著撲過去。
「喲,瞧你外孫子出息的,還給你送一車西瓜。」鄰居都知道宋家這樓蓋得跌宕起伏,這話透著諷刺。
「他要有錢買一車瓜,我就改姓。」姥姥自嘲道。
「等明年,明年姥姥要一車瓜也是有的,今年只得一個。」宋玉橋不是空許諾,說著把大瓜抱下來。
這大西瓜油綠油綠的,那可是實打實的綠色產品,沒打藥沒上化肥的,煞是好看。
看著宋玉橋弄了三個大瓜上去,又拎了三袋子香瓜。剛想看熱鬧的鄰居,有點沉不住氣了,這也是不少錢啊。
姥姥在外面賺足了面子,進屋就蠍蠍蟄蟄叫起來,「這得多少錢呀,這幹嘛呢?」
「姥姥,我來還錢的。」宋玉橋把在家封好的四份拿出來,姥爺和姥姥的本來是分開的,可不等姥爺接到手,就被姥姥劈手奪了去。
姥爺敢怒不敢言,嘆口氣回屋裡看手錶去了。
大舅媽不在家,宋玉橋把她那份瓜果放在門口,囑咐了一遍姥姥。這倒不擔心姥姥私吞,她們婆媳相處得不錯。
「你這讓她怎麼拿。」姥姥總能找到不滿意的地方。
兄妹二人把剩下一份送到二樓,玉嬰敲門的工夫,宋玉橋就跑下樓去了。
他一直不敢跟周大娘照面。也不止是他,熟悉的孩子都怕周大娘。
周大娘看到瓜也是一通抱怨,「我這一個孤老婆子,你弄這麼大個瓜來,我吃得下嗎?」
「吃不下,就給你供的這些神仙吃,神仙多著呢,一人分一塊就好了。」玉嬰給安排得很好,周大娘啞口無言。
「還有呀,周姥姥你給我擺一桌,謝謝神仙,救了逍遙。」玉嬰認真的說。
「哪個神仙?」周姥姥一愣。
「不拘哪個,都行。」玉嬰咯咯一笑,跑下樓去。
還錢到洪家,是最省事的,禮是不敢送,洪廠長和張琳都是領導,不能給他們招麻煩,說感謝的話吧,又太虛了。
兄妹二人陪著洪老太太說了一會兒話,就要出來。
正好外面的雨停了,空氣清清爽爽的。
院子裡的樹吸足了水份,每片葉子都精神。
剛他們進來不久就下起小雨,所以把自行車推到進門的走廊。宋玉橋推起自行車,用手一摟,車座上全是水,抬頭一看,走廊的棚都透亮了。
「我們家都不是會過日子的人,連倉庫都是透的。」洪老太太不好意思的說。
從洪家出來,宋玉橋和玉嬰對了一個眼神,已經有計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