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沒什麼好辯解的，四爺你別生氣。」玉嬰現在只能示弱了。
「你說的是實話，我生什麼氣。」齊四爺回頭向老七和小猴子一擺手，「你們聽好了，剛這小丫頭可說了，你們對他們家沒安好心。那就從今天起，宋家工地上出點什麼岔子，我先找你們，行不行？」
「行！」二人點頭如搗蒜，齊四爺問話，誰敢說不行。
「謝謝四爺！」玉嬰一聽這話可樂了，大眼睛卡巴卡巴，笑出兩個酒窩來。
「叫四哥吧。」齊四爺這話，把屋裡的人都嚇得大氣不敢出了。
「四哥。」玉嬰可不怯場，清清脆脆叫了。
「好，好。」齊四爺的大手在她的頭頂上略停一下，轉身就往外走。後面的幾人緊跑幾步才追上去。
宋玉橋也不敢久留，讓服務員拿個塑膠袋過來，把沒吃完的包子裝好。
這工夫蛤蟆鏡跑進來，拎著一口袋橘子，見到他們就點頭哈腰的。
「四爺說，這個給丫頭的，她愛吃。」
服務員看宋玉橋的眼神都不對了。
宋玉橋和玉嬰對視一眼，這都是什麼鬼？她幾時說愛吃橘子了？
他們三人沒有直接回家，要去玉嬰姥姥家。
不用說，現在蓋樓資金緊張，救玉嬰的錢，是從姥爺那拿的。
姥爺囑咐了，不讓姥姥知道，怕她著急上火，所以還錢也是偷偷的。
「你們這兩個大忙人怎麼有時間過來？我這也沒準備你們的飯。」玉嬰姥姥還是那副愛答不理的樣子，嘴裡說的冷冰冰的，行動可是誠實，忙著掏錢出去割肉了。
「別走，我包餛飩。」
「媽我跟你去。」孟巧蓮追過去。
宋玉橋進裡屋在姥爺的門上敲了幾下。
「這錢吶，你留著用吧，放我這也是放著。」玉嬰姥爺沒收錢，又推給宋玉橋。
「姥爺，我用錢時再找您借。」
「別折騰。」姥爺一句話就結束了。相對姥姥的磨叨，姥爺的風格一向是斬釘截鐵，宋玉橋見爭不過他，只好把信封又塞回口袋裡。
玉嬰沒聽他們聊天，跑到門口向二樓尋摸，她對周大娘好奇死了。
這時樓門一開，進來兩個女人，其中一個正是周大娘，另一個跟她年齡相仿，比她矮，比她瘦，乾乾巴巴的，看打扮，跟她是同行。
「玉嬰，叫王姥姥。」周大娘看到玉嬰，先叫住她。
「王姥姥好。」玉嬰嘴甜，馬上打了招呼。
「上樓吧。」周大娘把玉嬰也帶了上去。
「這就是宋玉嬰？」王大娘把玉嬰打量了一下，點了點頭。
「你聽說沒有？差點出事。」周大娘一呶嘴。
「聽說了，這事兒啊，都是趕到一起的。」王大娘嘆口氣。
「你跟那個齊四不是老鄰居，你最知道他吧？」
「我咋不知道？」王大娘無奈的搖了搖頭，「那也是可憐人。」
玉嬰想不到王大娘跟齊四還認識，也對他好奇起來。
「他是為什麼殺人的？」周大娘比玉嬰還好奇。
「說句講良心的話，他殺人也是有情可緣。他爹癱瘓在床多年，家裡兄弟幾個都不學好，他娘也不管，在外面勾三搭四的。等他爹一死，就把個野男人弄家裡來了。他家最小的小五是個女孩，生下來就是齊四帶著，小時候沒有奶，是他嚼了飯粒，一口一口餵大的。」王大娘說著眼眶已經濕了。
「那可是寶貝得不得了，這哥哥也是難得了。」周大娘感慨道。
「可不是，這麼辛苦給養到了五歲。誰知道他那個沒正事的娘啊，那年冬天，我記得是過年的時候吧，不知怎麼抽瘋，聽了野男人的話，把小五給關外面不讓進屋。等齊四回來再出去找，人在垃圾堆都凍硬了。這齊四也是狠，拎著刀就進屋了，把野男人給剁了。告訴他娘，你生的我，我不殺你。」
玉嬰聽得全身發冷，她突然就明白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齊四打宋玉橋耳光，還有那句話，自己寶貝為什麼不看好。這不是沖宋玉橋去的，那是他在拷問自己，估計這樣的問話，在心裡問了千百回了，只怕每回憶一次，都是血淋淋的痛吧。
「這不因為這事進去的，因為他才十三，沒判死刑，熬了這些年才出來，也是可憐人。」王大娘抬袖子擦了一下淚。
「他娘呢？」
「不知道。有人說瘋了，有人說死了，反正看不到人了。」
王大娘跟周大娘又說了會兒閒話，就告辭出來了。周大娘這才回頭看玉嬰，瞧著她臉色不好，大概還沒從剛才的震驚中恢復過來。
「你看看你惹的事。」周大娘嘆口氣。
「這些事，原來書里有嗎？」玉嬰抬起蒼白的小臉問她。
「什麼書？你這孩子有點執念了。其實沒有什麼書，你不知道有平行宇宙嗎？你只是穿到另一個時空來了，這些人都是真實的，因為你的出現，他們的命運會改變。」周大娘的話，像當著棒喝，把玉嬰雷得說不出話來。
「沒有書，就是說這一世要我自己來走是嗎？」
「是的，你好好走，這些人指著你呢。」
「那你是誰？造物主？」玉嬰不解的問。
「我還上帝呢，這孩子吃頂著了吧。」周大娘說完也不客氣，推著玉嬰到門口。
正好姥姥買肉回來，見玉嬰在二樓緩台，叫了一聲。
「姥姥。」玉嬰忙跑過去，姥姥拉過她的手。
「小手冰冷的，穿少了？」
「你又跑樓上去了吧？不聽話。姥爺說了不要去，回頭撞克了什麼……」姥爺絮絮叨叨把玉嬰攬進懷裡，玉嬰才覺得心裡一點點暖過來。
在姥姥家吃過飯，宋玉橋抱著玉嬰，跟孟巧蓮往家裡走。
玉嬰腦子裡一直轉的是齊四的往事，心裡酸酸的。
她用手死死摟住宋玉橋的脖子，趴在他耳邊，輕輕叫了一聲。
「哥。」
「嗯？」
「哥。」
「嗯。」
宋玉橋把妹妹也緊緊摟住，這是要用生命去守護的人啊。
「娘，還要去找張姨幫忙，我要參加小升初考試。」玉嬰想起正事來。
陸逍遙都要上初中了，她還留在小學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