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四爺,聽您的。聽您的!」老七哆嗦著退到一邊。
「把她看住了,讓宋家老大進來。」齊四爺發話了。猴子把玉嬰一夾,抱到屋子裡面站好。
有那手勤快的把燈繩一拉,一百瓦燈泡把屋子照得雪亮。玉嬰揉了揉眼睛,這才認真把周圍看清。
怎麼齊四爺的手下這麼多。她後悔把哥哥引來了。
小弟很快把宋玉橋帶了進來。
「哥!」玉嬰大叫一聲。
宋玉橋眼珠子通紅,看到玉嬰時,鬆了一口氣,眼淚瞬間就落了下來。
「妹子!你嚇死哥了。」
「哥!」玉嬰眼淚也一雙一對往下掉。
「你就是他哥啊?」齊四爺走向宋玉橋。
「是,我是她哥,我帶錢來了,我還多帶了一千,求四爺開恩,把妹妹還給我!」宋玉橋突然身子一矮,竟然跪了下去。
玉嬰從沒見大哥服過軟,在外面打架被人砍,回家被宋老蔫兒吊到頂棚上皮帶都抽斷了,他沒說一句軟話,可現在為了她跪了,玉嬰心痛如刀割一般。
齊四爺走到宋玉橋面前,一言不發,盯了半晌,突然抬手就兩個耳光。
宋玉橋躲都沒躲,血水從鼻子口中流下來。
「不許打我哥!不許打我哥!」玉嬰見哥哥流血,心疼得要死,當時就瘋狂了。
她用力蹬腿,想從控制她的人手裡掙出去。
「妹子,別怕,哥沒事,不疼。」宋玉橋忙安慰她。
「你還知道你是她哥?你知道她差點沒命嗎?你當哥當到這份上,怎麼不去死?你配她叫你哥嗎?」齊四爺看了玉嬰一眼,沒再動手,可這嘴沒閒著,劈頭蓋臉罵下去。
眾人聽得莫明其妙,這是什麼話?
「是,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宋玉橋這話可不是因為被打了違心說的,是肺腹之言。
「把你妹子帶回去,好好看著,再敢弄丟一次,我把你樓炸了!」齊四爺說著大步走過去,把玉嬰搶到懷裡,抱到宋玉橋面前,向他懷裡一懟。
「謝謝!謝謝齊四爺!」宋玉橋把玉嬰緊緊摟在懷裡,就像一鬆手就要被搶走一般,轉身向外跑。
他跑兩步又覺得不對,忙從口袋裡掏出一個信封。
「這是兩千,孝敬四爺的。」
小猴子一見忙上前要接信封。
「你拿走吧,當我給這丫頭的見面禮了。」齊四爺這句,更是讓所有人也大吃一驚。
「哥,快跑。」玉嬰附在宋玉橋耳邊說道。
齊四爺反覆無常,先逃為妙。
宋老蔫兒和四兄弟一字排開,站在門口。
孟巧蓮血壓高,在家裡沒敢帶她出來。
玉嬰伸手撲進爹的懷裡,一家人逃也似的狂奔而去。
林珊珊和小燕子站在胡同口,見玉嬰回來,就跑回去報信。
孟巧蓮一激動,臉又漲紅了,把眾人又嚇了一跳。
「娘,我錯了,再不亂跑了!」玉嬰摟住孟巧蓮的脖子,心疼得要死。都是她任性惹的禍,讓家人擔心了。
因為知道她去陸家吃飯的事,所以下午並沒有人找玉嬰。
到了傍晚,家裡陸續回來人,孟巧蓮才問了一句,「怎麼玉嬰還沒回來?晚飯也請了嗎?」
「沒聽說吃晚飯,要不讓小五去看看吧。」小四想起玉嬰打扮得那麼精心,就有點鬱悶,又說不出為什麼。
小五剛要出門,遇到一個郵遞員。
「這有封信,說加急的,本來要明天送,我怕誤你家事,下班直接帶過來了。」
「謝謝叔叔。」小五瞧著信有點奇怪,落款只寫著宋家人收,地址倒是詳細,怎麼瞧著字跡像玉嬰的?
他拿著信返身回了院裡。
「娘,這有封信,怪怪的。」
「你看看。」孟巧蓮正幫小四起鍋撿包子呢,燙得一個勁兒倒手,沒時間看信。
小五撕開信封,展開信紙,看一眼就急了。
「完了!出事了!快叫大哥回來,玉嬰讓人綁架了!」
「啥?」孟巧蓮聽到玉嬰出事就是一驚,一盆包子全扔到地上。
她也顧不上撿,跑過來搶了信紙細看。上面寫的真真切切,要一千元贖人。
孟巧蓮腿一軟,人就癱下去了。
「別是鬧著玩的吧,去陸家問問,玉嬰回來沒有?」林珊珊比她冷靜。小四已經飛奔出門了,小五隨後也跑了出去,他是去工地叫宋玉橋的。
小四比小五晚一步到家,在幹部樓那邊,被門衛攔了一下,費了些口舌才聯繫上陸家人,得到的消息是,吃完中午飯,人就走了。
宋玉橋把信紙反覆看了幾遍,咬著牙把眉頭擰得死死的。
「無緣無故,綁玉嬰幹嘛?這也不是舊社會了,幾時還出這事?」
「有件事,我一直沒敢說。」
月容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再瞞,把玉嬰在冷飲店抓小偷的事說了。
「這是得罪人了!」宋老蔫兒一跺腳,「這丫頭就是膽大,總做冒險的事!」
「說這個沒用,先想辦法。錢是一定要給的,最好能先打聽點內情出來,咱有點準備。這小城也不大,誰不認識誰?」宋玉橋不敢激動,一個勁告誡自己,冷靜,冷靜,你冷靜,妹子才有救。
「信是玉嬰寫的,會不會留下什麼線索?」老二搶過信,認真看起來,「平姐?安姐?她哪有同學叫平姐安姐?」
「平安街!」老三脫口而出。
「對!」
「平安街有什麼?」
「平安街?」屋子裡的人都在努力思索。
「小偷是不是有背景上的?我聽說平安街有個齊四爺……」老三想起來了。
「對!」宋玉橋一拍大腿。
「要人去!」老三二話不說,衝進廚房,轉眼手裡就多了一把菜刀。
「放下!瘋了!玉嬰在人家手裡呢!湊錢!」宋玉橋斷喝一聲,老二聽到玉嬰的名字,瞬間就慫了。
這才有後來的事。
一家人把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又哭又笑。
孟巧蓮一直追問玉嬰有沒有被欺負,這時門外有動靜。
宋家人剛放下的心又懸起來,五個兒子一涌而上,全去了門口。
等他們簇擁著陸教授走進來時,玉嬰嚇了一跳。
老先生雖然還算鎮定,可臉色也不大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