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重整旗鼓

  有那又慫又沒本事的人,本來想跟著大家混,現在突然這情形,不好聽的話說得最多,把肖隊長的臉皮都快蹭沒了。

  「老肖,你可真沒正事,就是活包不下來,你也早說呀!」

  「就是,你沒能耐就早說,別讓我們跟你混不上飯吃。」

  「現在啥都晚了,今年要喝西北風嘍!」

  肖隊長還真是第一次被人整這麼慘。

  現在出去找工程,大活兒早就有主了,能接到的也都是零星小活兒,收工錢都費勁,還要一家家談,一家家找,不夠折騰的,這一年就算是毀了。

  工友們可不管那些,家裡都等著吃飯,閒半年了,就指這半年賺錢,往死里逼肖隊長。

  肖隊長又急又惱,又灰心,一急之下,當即宣布工程隊解散。

  本來就是很鬆散的組合,就這麼各奔東西了。

  「現在你能招集過來多少人?」大舅急切的問。

  「十幾人總會有的,有些人還沒找到活兒,還有人在觀望。」肖隊長苦笑一下說,「只是沒有挖掘機了。養挖掘機的三個小子都被老劉給撬走了。」

  「沒有挖掘機,咱們用人力!」宋玉橋聽說有十幾人,已經看到希望了。

  肖隊長也想不到,事情能峰迴路轉,剛還看不到一點亮兒,現在突然就一片光明。

  雖說人工挖地基這事不太靠譜,可沒有挖掘機的年代,不全是人工挖的?大不了慢一點,主人家都沒意見,他怕個什麼?工錢能結算了就行。

  孟巧蓮聽說宋玉橋已經找人過來要施工了,還是想再爭取一下,可是剛到門口就被玉嬰攔下,拉著手往外走。

  「娘進屋跟你大哥說句話。」孟巧蓮輕聲哄玉嬰。

  「不嘛,我要吃餡餅,要吃西來順的。」玉嬰扭著小腰,一個勁的跺腳,孟巧蓮只好依著她。

  西來順在市里是有名的,餡餅皮薄肉厚,咬一口噴噴香。

  玉嬰一口氣吃了三個,撐得坐不住了。

  孟巧蓮面前的一個餡餅連一半都沒吃了,她是愁得吃不下飯了。

  「娘,我讓你兌零食攤時,可沒想著讓你這麼辛苦,早知道這樣,就不幹了。」玉嬰撅著嘴說。

  「想賺錢能不辛苦嗎,看我玉嬰還知道心疼娘了。」孟巧蓮眼睛一酸,差點落淚。

  「娘,從今兒以後,就讓大哥去闖吧,他已經能獨當一面了,你好好陪著玉嬰,帶著玉嬰長大。再說了,就是那一萬元都花光了,咱還落那麼多地呢,也不虧呀。」

  玉嬰過去摟住孟巧蓮的脖子。

  「也是,兒孫自有兒孫福。這帳算得對,是娘小心眼了。」孟巧蓮不是那不通情理的人,被玉嬰一點撥,霍然開朗。

  玉嬰趁機夾了餡餅,餵到孟巧蓮的口中。娘倆個親親熱熱,正吃得香呢,一抬頭,來了不速之客。

  是老七帶著嚴秀秀走進來。

  現在婚禮辦了,嚴秀秀無所顧忌,把肚子挺上天,走路一甩一甩的,像只鴨子。

  「喲,我當是誰呢,這年頭,豬呀狗呀都能進館子吃飯了。」嚴秀秀看到孟巧蓮娘倆個,一撇嘴。想起孟巧蓮在新房堵著她羞辱那一次,就有氣。就不記得開始

  「娘,咱打包回去吧,我看著噁心東西了,不想吃了呢。」玉嬰橫了她一眼說。

  「好,帶回去給你二哥吃,你二哥要考大學,腦子累。」孟巧蓮這是故意說給嚴秀秀聽的,老二離她一樣活得好好的。

  「笑死個人,初中沒畢業就要考大學,真當大學是你們宋家開的了?」嚴秀秀忍不住接了茬兒,老七的臉色就不大好看了。

  玉嬰看得出來,雖然老二那時差點喜當爹的事沒成,可老七心理留下陰影,總覺得讓宋老二占了便宜。

  「秀秀姐,你可別這麼絕情。你在這兒說我二哥不好,我二哥沒說你一個不字呢,還怕你受委屈。」玉嬰巧笑嫣然,小酒窩一閃。

  嚴秀秀本來是準備好跟她唇槍舌戰,斗上幾個回合,突然聽她這麼說,閃了一個空,人就呆了一下。

  「我二哥聽說你在婚禮上受氣,還偷著哭了一場。要是你嫁給我二哥,再不會受那樣的委屈,是吧,秀秀姐……」玉嬰趁熱打鐵,拖長了聲音說。

  婚禮上發生的事,對嚴秀秀來講就是恥辱,這輩子她都不想提。

  聽到這裡臉騰的一下就紅了,也不由得做了比較,突然就念起老二的好,本來懷孕的人就多愁善感,她一時沒控制好,眼淚在眼圈轉了幾轉,差點掉下來。

  老七可不傻,全看在眼裡,氣得一拍桌子。

  「怎麼的?聽說你舊相好,就受不了了?你不樂意跟我,就跟他去!我王家不稀罕!」

  「你這是什麼話?是你們王家不待見我!」嚴秀秀再能忍,被大庭廣眾下嫌棄,面子也掛不住了。

  在家裡老七對嚴秀秀說罵就罵,她一直忍著,沒想到今天還敢還口。

  現在正是西來順熱鬧的時候,飯口時間,桌桌都坐滿了。現在有這現成的八卦看,誰不興奮?

  大家丟了碗筷,伸著脖子緊盯著,只是主角之一是老七,沒人敢太造次起鬨的。孟巧蓮看不得這個,拉著玉嬰就要走。

  玉嬰可不想錯過好戲,打著提溜不肯出去。

  「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老七梗著脖子走到嚴秀秀面前,舉起食指在她的鼻子上點了點。

  如果嚴秀秀識時務,現在閉嘴就沒事了。

  可是她不知哪根筋搭錯了,也把脖子一梗。

  「再說一遍怎麼了?你們老王家對我不好,還不讓我說嗎?」

  啪!

  老七打耳光的手法很嫻熟。

  嚴秀秀髮面饅頭一樣的臉上,出現四深一淺五個指印。

  從小到大,做為資深鄰居,玉嬰無數次見嚴秀秀落淚。每一次都有點加戲的成份,可這一次的淚,絕對真實。

  這是悔恨的淚,這是帶著深深恨意的淚,這是被復仇之火燃燒的淚,鈕祜祿秀秀從此站起來了。

  玉嬰可以放心的把復仇大計交給她。

  「啊!」

  只見嚴秀秀雙眼噴火,整個人如同要炸裂了一般,怒吼一聲,撲向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