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神針月容(上)

  「他們好?那我們家怎麼辦?我們老王家絕後了!」王楠媽氣得連連跺腳。

  「姥姥,您家姓什麼的?」玉嬰從門口擠出來,歪著小腦袋問。

  「我家姓王。你是不是傻?這也不知道?」王楠媽愣一下,接著罵道。

  「姓王啊,我以為你家姓愛新覺羅呢,沒有王位繼承,您急個什麼勁?」玉嬰把這句網紅名言說出去,心裡無比順暢。

  小四小五誇張的笑了,王楠媽的臉色越發鐵青,上前一步,抬手就要推孟巧蓮。

  「你要幹嘛?」孟玉橋見勢不對,也上前一步。

  王楠媽想不到宋家人這麼強勢,一時也有點無計可施。

  這時徐大嘴跑過來,身後跟著的職工醫院的劉護士長,她手裡拎著醫藥箱。

  給林珊珊測了一下血壓,聽了聽心跳。

  「住院觀察一下吧,血壓有點高,心跳也不穩。她前段時間剛經歷了大手術,還是住院穩妥。」劉護士長這話是徐大嘴早囑咐好的。

  剛玉嬰提醒過她,要讓林珊珊住院,這樣王楠媽就鬧不起來了,先把她弄回老家再說。

  「那就先送醫院吧,玉橋去叫個救護車。」孟巧蓮回頭吩咐道。

  「我這也頭暈呢,給我也量量!」王楠媽突然發現好像哪裡不對,怎麼林珊珊是主角啊,明明是她先暈倒的,她伸著胳膊去攔劉護士長。

  「那我就先回家了,把外套穿上,跟你們一起去吧。」劉護士長好像沒看到王楠媽,起身向外走。

  「唉!我說你看看我!」王楠媽追上一步,被徐大嘴一擠,落後了兩個位置,劉護士長就走遠了。

  「你別在這兒給我裝死!」王楠媽回頭向林珊珊怒吼道。

  「王姥姥,您是要把我姆媽給逼死嗎?那您可出名了。」玉嬰護在林珊珊床前。

  這一句把王楠媽說得清醒了一些。

  雖然錯在林珊珊,她不能生育,可如果真把她給逼出個三長兩短,這個惡婆婆的名聲也是坐穩了。

  她當老師這麼多年,一直保持著好名聲,最後可不能毀在這個女人手上。

  這是一手好牌,不能打爛了。

  王楠媽冷靜了一些,就在這時,外面又闖進來一個人。

  月容在同學家玩,沒回來吃飯,聽說有熱鬧看,才知道是林珊珊出事了。

  她急急忙忙跑回家,拿了一套銀針過來,進屋就喊,「林阿姨,我給你針灸,針我都帶來了!」

  這一句不打緊,林珊珊緊閉的雙眼當時就瞪圓了,把求救的目光遞給玉嬰。

  月容學針灸有點走火入魔,逮著誰扎誰。

  前幾天計大年不好好走路,閃了一下腿。月容看到了,按著就扎了三針。

  計大年這人好占小的便宜,免費醫療,還是在自家門口,這便宜不占白不占。

  只是這腿上一根筋跳跳的疼,他咬著牙把半個小時熬下來。

  「好嘞!計叔,活動一下!」月容穩穩把針起了。

  計大年猛然向起一站,可不知怎麼腿是麻的,根本不吃勁兒,人直挺挺摔下去,鼻子嗆到地上,鼻頭上蹭了一層皮去,冒出血珠兒來。

  月容嚇壞了,想扶計大年起來,他身子太重,最後還是叫了張漢雄,把他架起來。

  「計叔我再給你扎一針吧!」月容又去掏針包。

  「別!我求你了!」計大年把一條腿彈著就逃回家去了。月容扎針不要錢,可是要命啊。

  計大年的紅鼻頭,等於給月容刷了一波GG。

  從此大家都怕月容,這祖宗上門,林珊珊可躺不下去了。

  「月容姐,你不能扎,我姆媽暈針,會加重病情的!」

  「沒事了,她閉著眼睛,我扎一下就好,真的,不疼!」月容好容易逮著一個病號,哪肯放過,跟玉嬰撕巴著湊過來。

  「沒事,我好了,我沒病了!」林珊珊嚇得一直躲到床里,還是被月容按住了。

  「車來了!快走!」孟巧蓮大叫一聲,月容手一抖,針掉了。

  好在這時計程車到了,孟巧蓮和張嬸子過來幫林珊珊起來。

  宋玉橋蹲身將她背起,幾人護著往外走。

  「月容姐,那還有個病人,你好好照顧一下。」玉嬰靈機一動,向王楠媽一呶嘴。

  王楠媽也不傻,聽這話有點不對勁,扭頭想跑。

  「是王姥姥吧,快來別動,我給您扎兩針?哪不舒服?頭暈嗎?」月容熱情的把她拖住。

  徐大嘴送走林珊珊,已經完成使命,見狀忙上來幫忙,兩個人不由分說把王楠媽按到椅子上。

  計程車上有些擠,劉護士長隨行,孟巧蓮和張嬸子照顧林珊珊,宋玉橋也跟著,不方便時背一下人什麼的。

  玉嬰送到路口就回來了。

  一進門她就愣了一下。

  王楠媽端坐在椅子上,頭頂五根銀針,一動不敢動,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別動,我在臉上再來兩針。」月容臉色凝重,瞧那認真樣,倒真像個絕世名醫。

  「不要吧。」王楠媽嘴唇翕動,擠出三個字。

  「針灸要系統治療才有用,怎麼能不用,你要尊重醫生,雖然我只是實習的。」月容嚴肅的說。

  王楠媽現在是受制於人,根本不敢動,只能用眼神求助。

  可是她看了一圈,這屋子裡的人,誰都指望不上。連那個沒門把手高的小不點,都想對付她。

  「月容!」徐大嘴是站在王楠媽身後的,一直對著月容擠眉弄眼的,不知想傳遞什麼信息。

  無奈月容太專注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王楠媽身上,如入無人之境,根本沒有感覺。徐大嘴只能叫了一聲。

  玉嬰好奇,跑到徐大嘴的方向,看一眼就嚇呆了。

  王楠媽梳的是盤發,露出一截白晰挺拔的脖頸,本來是系了一條圍巾,被月容粗暴的扯掉了,現在一條血痕正順著發間蜿蜒流下,觸目驚心。

  「月,月容姐……」玉嬰咧著嘴,抬起小手,哆嗦著向王楠媽的脖子指。

  月容茫然看過來,還是沒領會。

  王楠媽看不到,可是也覺出不對了,她抬手向脖子上一摸,再拿到眼前,馬上尖叫一聲,「殺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