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那邊調查的結果,就有些不盡如人意,如果沒有紅姐的情報,小虎這條線又斷了。
這件事讓玉嬰對收集情報的事有了新的認識。
每個人的生活圈子不同,有些圈子是永遠沒交集的。
老三認識的人多,也差不多屬於同一個圈子。
這個圈子可以叫做油膩中年男,基本上都是家世不錯的,在社會上很活躍,交遊也廣。
但是他們有個共同特點,就是身世清白,沒進去過!
所以小虎可以在紅姐弟弟的酒桌上酒後吐真言,但是這些人不行,他們不會坐到同一個桌子前。
之前齊四爺在時,玉嬰用起他的關係網很順手。現在他已經從這個城市消失,他的名字只是一個傳說,再也不會回來。
所以玉嬰要重新鋪網。
從公安那邊得到的消息,更令人沮喪,毒來自哪裡,是哪一類的,還沒查出來。
這時刑偵技術還有限,尤其是小城市,化驗室也不完備。送出去化驗,周期又長,這都是不能迴避的。
「玉嬰,看誰來了?」孟巧蓮爬上三樓,來找開會的哥幾個。
玉嬰歪頭一看,一眼瞧見高高瘦瘦的小寶。
「寶大夫,怎麼有工夫過來?」玉嬰瞧著他一本正經的斯文樣,就想笑。
「姑姑,我是聽說有個投毒案,想了解一下。」小寶認真地說。
這下玉嬰都不好意思繼續開玩笑了。
小寶雖然還小,可是身上帶著一種壓迫感,他說的話,讓人不能不重視。
「我這有報告複印件,你要看嗎?」玉嬰也正色問。
「要看。」小寶點了點頭。
玉嬰忙下樓去取複印件,孟巧蓮本來是想看熱鬧的,可是瞧這陣勢,有點呆不住了,找個藉口也下樓去了。
玉嬰把醫生的病例,法醫的報告,都交了給小寶。
小寶擰著眉,一張一張看過去,屋子裡幾人,一聲不出。
「是烏頭。」小寶總算看完最後一頁。
「烏頭是什麼?」玉嬰忙問。
「一種藥材,沒有泡製時有毒,泡製好以後,可以入藥,那時就沒毒性了。」
「噢噢。」玉嬰想了開眼界,這小神醫可不是吹出來的。
「現在去查誰有沒泡製的烏頭,就大概知道是誰弄的毒出來。」
小寶把涉案人員範圍給鎖定到這個程度,不由得人不佩服,他成熟得不像一個孩子了。
這一查下去,問題又簡單了一些。
城裡的藥店到是不少,可都是進的中成藥,不需要自己加工。
玉嬰派出去買沒炮製烏頭的人,都空手而回,還都被罵了是有病吧?就是說這藥在市面上是不流通的。
「即然中成藥店沒有,就找藥廠,我們市里還有家藥廠吧?」玉嬰想了想說。
「那裡我還真打聽了,管理很嚴格,像這種藥是不能外流的。」老三搖頭。
「百密一疏,這話聽聽就行了,嚴格的多了!」玉嬰可不信這個邪。
她帶著老三,又來製藥廠打聽一回。
當然她不能說是來查烏頭的,打的旗號是做藥膳,看能不能拿到便宜的原材料。
宋家來頭大,聽說宋玉嬰親自上門,廠長都接出來了。
這廠長是個四十多歲的女子,很乾練的樣子。
「許廠長,打擾您了,我本來是想找業務人員談一下就好的。」
玉嬰也是不喜歡興師動眾,可是讓別人來,總是拿不到想要的結果,只能親自出馬。
「客氣什麼,有什麼需要只管來,我們歡迎!」許廠長笑著讓他們進了辦公室。
「是這樣,我們之前不是生產過一款飲料嘛,就是降火茶,銷量不錯,現在又想開發新品種。之前的配方簡單,原料都是食品級的,現在要加入幾味中藥材,食品原料的採購途徑和藥材不一樣,我們自己有點難辦,所以找上門來。」
玉嬰這話不是空穴來風,零食小鋪確實在投新飲品。
「這是好事啊,我們也可以聯合開發!」許廠長的腦子轉得也快,馬上提出來。
「製藥廠的效益這麼好,怎麼還想轉行?」玉嬰笑道。
「都是空架子,說句不好聽話,我們廠賣的好的就一種藥,六味地黃丸,指著它要養活幾百人難啊!感冒藥都是幾分錢一片,能賺什麼錢?早就想轉行了。」許廠長滿肚子苦水。
「許廠長有這樣的想法,就來聊一下啊,我們歡迎!」玉嬰想不到,順路還能談個生意。
「這事兒找我就行,我是宋老三,這是我的名片。」老三一聽,馬上站起身,把名片雙手奉上。
許廠長一聽這話,樂得那是眉開眼笑,對這兄妹二人更是熱情。
「我帶你們參觀一下,我們廠還是有實力的!」許廠長前面帶路,玉嬰正好藉機了解一下情況。
廠子的管理還真是很嚴格,因為是製藥廠,有毒性的材料可不止是烏頭一種,許廠長跑過那扇大鐵門時,還特意指了一下門上的鎖給他們看。
玉嬰本來對這個感興趣,可提出進去看又太唐突了,只能戀戀不捨,一步三回頭,從危險品倉庫轉過來。
沒想到,就在這時,大鐵門一開,裡面走了兩個人,他們邊說邊笑,回頭把門又上了鎖。
「這……」玉嬰不由得吃了一驚。
「庫里有人的,不是你想的那樣,關上就不見天日了,藥材跟別的東西不一樣,保管好,還要翻曬什麼的。」許廠長笑著解釋。
「那就是說,接觸到這些東西,也不難?」玉嬰馬上來了精神。
「很難的,這裡面的工人,都是值得信賴的人,不是誰都能進,要又紅又專,業務過硬還要技術過硬,還在身世過硬!」
像是要打許廠長的臉,她口若懸河正說著,跑過來一個老工人。
「許廠長!大張上個班兒喝酒,你看日誌都記花了!要不是把他從危險品倉庫調出去!我就走!」
「老鄭,現在有同志來參加,回頭再說。」許廠長一個勁擠眼睛,老鄭雖然不情願,可也不能不懂事,只能嘀咕著離開。
玉嬰已經把人名記下來了,大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