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染將手裡的衣服放在床上,轉身從窗戶往外看了一眼。
這不看不重要,一看頓時心梗住了。
這個時候,沈朝夕怎麼來了?
她快步朝著門口走去。
一打開門,就看到沈朝夕那張臉。
「姐姐,你怎麼知道我來了?」
沈青染沒有什麼耐心跟她瞎掰扯,神色有些冷。
「你過來做什麼?」
沈朝夕臉上帶著乖巧的笑容,「姐姐,東來哥的家屬院還沒有申請下來,招待所又滿了,我能在你這裡住一晚嗎?」
「不能!」沈青染斬釘截鐵的拒絕。
沈朝夕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姐姐,就一個晚上都不行嗎?」
說著手指絞在了一起,裝的格外的我見猶憐。
「可是,姐姐,我已經打電話給霍阿姨說過了,她同意了~」
沈青染聽著她故意帶著挑釁的尾音。
想起那天霍母的警告,心裡一塞。
淡褐色的瞳孔帶著幾分的笑意,「吃著碗裡的,看著鍋里的,沈朝夕,你挺能耐啊!」
沈朝夕一下子反應了過來,臉色唰的變了。
「那姐姐我打電話問問大伯父好不好,我們畢竟是親人啊,住一晚上都不行嗎?」
「要是讓別人看到了,要怎麼說廷梟哥呢?」
「還是說你害怕我發現什麼啊?」
沈青染緊抿雙唇,看著有不少鄰居往這邊看。
遮掩住眼底的光。
要是沈朝夕在沈父沈母的面前亂嚼舌根,估計按照她媽的性子,會殺來寧市。
到時候恐怕會平生波折。
似笑非笑眸光在沈朝夕的臉上轉了一下。
「就一個晚上,明天早晨立刻走。」
「我就知道姐姐最好了,明天我就打電話和霍阿姨和大伯父說住你這裡了!」
正說著,就看到一輛車停在了門口。
霍廷梟下車,一雙厲眸在沈朝夕的臉上停住。
沈朝夕被他鋒銳壓迫的眼神看著心裡一驚。
「廷梟哥~你回來了~」
「今天招待所滿了,我沒辦法,只能來姐姐這裡借住一晚,廷梟哥,你不介意吧?」
霍廷梟的冷眸在她的身上旋了片刻。
轉頭朝著還沒有走的宋褚霄說道:「我去你那擠一下。」
「我那裡可沒有床了。」宋褚霄從車窗扔出一句話,毫不留情的一腳油門走了。
霍廷梟的嘴角繃成了一條直線,臉色冷峻。
「我去招待所再看看。」
沈朝夕一個箭步攔住霍廷梟。
「廷梟哥,招待所滿了。其實,你不用走的,我住書房就可以。」
說著她的眼神卻在沈青染與霍廷梟之間徘徊。
沈青染望了一眼沈朝夕眼底的暗色,轉頭朝著霍廷梟柔聲說道,「那晚上就在家住吧。」
霍廷梟本來緊鎖的深眸微微一縮,黑曜般的眸子幽深晦暗,深不見底。
發緊的喉嚨本想說的不直接變成了,「好。」
看著沈朝夕要進屋。
沈青染涼涼的伸手攔了一下。
「你等著,我收拾一下。」
說著自然的朝著霍廷梟喊道,「廷梟,你來幫我一下。」
廷梟......兩個子從她的嘴裡喊出來,好像帶著什麼婉轉的甜。
霍廷梟耳朵微微顫動了一下,耳朵尖子逐漸泛上了緋紅。
邁著兩條長腿朝著房間裡走去。
剛到房間。
沈青染咬著下唇,有些為難的趕緊開口。
「霍團長,我怕沈朝夕看出什麼跟我父母亂說,他們會擔心,你能不能幫幫我一次?」
「我發誓,晚上絕對不會對你做什麼的!」
看著她信誓旦旦的撇清關係。
霍廷梟耳根的紅意頓時退了下去。
直接恢復了原有的冷清。
「知道了,我收拾一下。」
過了一會,霍廷梟收拾好了房間才走了出來。
冷冷的朝著沈朝夕望了一眼。
「書房的東西別亂碰。」
說完轉身進了沈青染的臥室。
沈青染涼瞥著沈朝夕,「你趕緊洗洗進房間吧,沒事別出來。」
「別忘了,明天早點走。」
沈朝夕聽著沈青染女主人一樣的聲音,心裡貓抓一樣的難受。
而此時,房間裡。
霍廷梟看著沈青染將床上的被子抱到一邊的椅子上。
若有所思。
聲音平靜,「你睡床,我睡地上。」
沈青染搖了搖頭,「讓你幫忙就已經不好意思了,你受傷了,不適合睡地上。」
霍廷梟半遮著眼眸,重新包紮的背後傳來一陣陣的癢意。
並沒有阻止她的行為。
等到沈青染收拾好東西,洗漱完回房間的時候。
愣了一下。
床上的被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換成了自己的。
她怔怔的看上的男人
已經閉著眼睛,裹著被子,好像睡著了。
她軟著聲音輕輕喚了一聲,「霍團長?」
「睡吧。」
看著他的背影。
沈青染琉璃般的瞳仁微微顫動。
關了燈。
她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也不敢翻身。
她眼神瞟了一眼窗外,樹枝正在搖晃。
秋天了,要是這樣躺在地上,一夜下來.......
不生病也不利於傷口恢復。
而且就算兩人說清楚了,也不算是仇人。
她嘆了口氣。
霍廷梟的性格恐怕是不會讓女同志睡地上的。
輕輕起身,穿上拖鞋,聲音柔軟,「霍團長,你上來睡吧,床夠大的。」
霍廷梟緩緩睜開眼,看著她,喉嚨上下滾動了兩分。
「我沒事。」
「霍團長,你要是再生病,我就罪無可恕了。」
霍廷梟唇角緊繃,默默站起身。
「霍團長,你睡裡面還是外面?」
「外面。」
看著她鋪好被子,一人一條,規規矩矩,互不干擾,涇渭分明。
中間甚至還弄好幾件衣服隔了一下。
「霍團長,晚安。」
月色深沉。
沈青染跟個小貓一樣縮在裡面。
儘量的不越過自己畫的「三八線。」
萬一他以為自己有什麼意圖。
霍廷梟借著月光,看著恨不得貼在牆壁上,學壁虎睡覺的某個人。
想起自己之前對她說的那些話,一向冷漠的眉眼裡多了一絲的迷茫。
許久。
睡著的某人放鬆了下來,下意識的平躺著。
月光從她的眉骨到鼻尖,滑落到那雙殷紅的唇。
霍廷梟的眸色一深,只覺得某處一緊。
立刻收斂心思,側身朝著外面,強迫自己閉著雙眼。
漸漸地他也睡著了。
許是連著一段時間的疲憊,兩人都睡的很香。
清晨,迷糊的沈青染習慣性的翻身。
突然,懵圈了幾秒。
「啊——」的一下直接摔到了床下。
揉著疼的不行的屁股。
幸虧沒人,不然就糗大了。
剛慶幸,一轉頭,就看到霍廷梟盯著她看,眼眸里露出一絲戲謔。
靠,尷尬。
沈青染趕緊手忙腳亂的爬上床。
只是這床也不知道是不是壞了,動一下都吱吱嘎嘎的響。
沈青染捋了一下耳邊的碎發。
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那,那個,意外。」
霍廷梟轉頭穿衣服,壓著眼底的一抹笑。
沈青染見他起床,也起身套上外套。
剛打開門就看到沈朝夕眼神朝著自己來回掃。
聲音裡帶著一點酸酸的味道。
「一清早就吱吱嘎嘎,我還在呢,姐姐好歹也要克制一下。」
看著沈青染酡紅的臉頰,沈朝夕心裡就是酸酸的。
狐狸精一大早的就勾著男人做那檔子事。
昨天晚上她貼在牆上聽半天沒動靜,還想笑話她。
沒有想到早晨就聽到他們房間傳來吱吱嘎嘎的聲響。
聽著她酸溜溜的語氣,沈青染挑著眉頭。
「哎喲,你聽到了啊?」
沈朝夕一瞬間被噎的差點一魂升天二魂出竅。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