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霍廷梟一遍遍的用冷水壓著自己內心的躁動。
直到那股邪火慢慢收斂幾分。
才從掛在一邊的褲子口袋裡掏出煙盒。
唇齒叼著煙,右手吧嗒一下,紅色的火苗竄了起來,菸頭迅速泛起腥紅。
深深的吸了一口,菸草的辛辣緩解著心頭的躁動。
直到指尖的菸頭燃盡,才轉身朝著書房走去。
黑夜之中,望著那早就熄燈的房門。
什麼時候,他才能進去睡覺?
察覺到自己的孟浪想法,霍廷梟的臉突的黑了下去。
過於大膽的想法一出現,就好像紮根了一樣。
閉上眼,就是她玲瓏有致的曲線。
嫩黃色的裙子,濕水後成了半透明的狀態。
一覽無餘。
濕漉漉的頭髮垂在瓷白幼圓的肩頭,鼻尖微微發紅,紅唇飽滿的好像透明質般。
那雙眼眸就好像洶湧的海浪,瘋狂的將他捲入深淵。
霍廷梟猛地起身。
朝著浴室走去。
嘩啦啦的一片水聲再次響起。
騰起的熱氣在鏡子上氤氳的著一層水汽。
男人無意手朝著角落拿起一塊肥皂。
一股熟悉的想起竄入他的鼻尖。
幽深的眸底閃過暗色。
渾身的熱度都好像擊中在了某處。
仿佛有一雙軟弱無辜的小手在她的身上作亂。
腦海里想到的就是她泛著緋紅的臉,一雙細白的小手拉著他的衣領,泛著迷濛。
男人的喉結滾了又滾。
整個人反手撐住牆壁。
許久那低沉磁性充滿欲望的悶哼清晰的在浴室里迴蕩。
睡著的沈青染,朦朦朧朧的就聽到洗澡間傳來嘩啦啦的水流聲。
怎麼這麼晚了,還在洗澡?
這是洗了冷水澡後又怕冷,回頭洗熱水澡?
可是實在是太困了,她翻個身任由著睡意淹沒自己。
第二天一大早。
沈青染起床發現浴室里被打掃的乾乾淨淨。
空氣里還飄著似有若無的香皂味。
就連角落的黑點都沒了!
軍人的強迫症,恐怖如斯!
——
不過沒有時間留給她思考。
要去上班了!
沈青染換好衣服,跑出軍區準備去上班。
風吹的有點冷,看來還是要早點搬,不然早起上班太痛苦了!
好不容易到了醫院。
沈青染迅速的投入了工作狀態。
郝有乾拎著豆漿耷拉著個腦袋走了進來。
「沈醫生,你來了?」
沈青染認真的觀察著他的神色,一副悲悲切切的樣子,「你這是怎麼了?」
翟小燕笑著從門外進來,打趣的瞟著郝有乾。
「沈醫生,你可別戳郝醫生的傷疤了,樓上的小胡護士跟心內科的那個沈醫生處對象了。」
「咱們郝醫生心痛著呢!」
郝有乾狠狠的吸了一口豆漿。
沈青染笑了,「郝醫生,你放心,沒幾天那個小胡護士肯定後悔。到時候肯定找你。」
郝有乾狠狠的咬了一下豆漿袋子,「哼,好馬不吃回頭草。她眼光太差了,膈應我。」
說著又激動的雙臂趴在桌面上,「沈醫生,你知道什麼?」
沈青染靜默不語,怎麼說呢?
她恰好就看到了那個心內科的沈醫生和之前應聘落選的女人偷偷躲在停屍房後面接吻。
那個女人可不姓胡。
「行了,先去門診,回頭再說。」
「差點忘了說了,沈醫生,前兩天咱們秦醫生被借調急診一周,咱們今天要去急診呢。」
「那趕緊走吧。」
兩人邊說邊笑的朝著急診走。
人剛交接好工作,就聽到外面的小護士沖了進來。
「沈醫生,郝醫生,不好了,病人喝了農藥。」
「什麼!!!」
沈青染和郝有乾快步就朝著診室跑。
只見一個穿著略微發白的深藍色斜襟布衫的老太太,正坐在病床上嚎。
那樣子看起來是藥效還沒有起來。
神志清晰。
「喝了什麼農藥?多少?」
沈青染話音落下,就聽到旁邊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
「醫生,就是這個。」
沈青染回頭對上女人那隻熟悉的眼睛,肖豆豆的媽媽?
接過她手裡的農藥瓶子,心裡鬆了一下,還好不是百草枯。
「通知林主任,還有找一下消化科的主任一起過來。」
護士們手忙腳亂的要推人去搶救間。
就看到老太太一個箭步從床上跳下來。
「許招娣,這件事你要是不答應我,我就是死也不看。」
「到時候,我看你怎麼和我兒子交代,死了他都爬上來找你。」
女人的臉上盡數都是悲切。
「媽,我......」
「別在這,我和他的,人家給了錢,還答應給你大哥一份廠子的正式工工作。」
「你是存心不想讓我們肖家過好日子啊,今天你必須給我簽了諒解書!不然我就死給你看!」
許招娣的臉色隨著老太太的話,越來越白。
腳下一個踉蹌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老太太眼神划過狠戾,「許招娣,你要是不同意,我就把豆豆帶走,他說到底是我肖家的孫子。」
此話一出,許招娣仿佛徹底失去了力量,跪在地上,「媽,我簽,我簽,你別帶走豆豆。」
丈夫死後,豆豆就是她唯一的支柱,要是孩子再沒了,她還怎麼活?
只見旁邊一個長著絡腮鬍子的男人一個箭步沖了過去。
「弟妹,你也別怪媽,咱們是什麼人,人家是什麼人。」
「你可不能害了我們一大家。」
說著拉著她的手朝著紙上按。
老的和男的拿到了想要的東西。
頓時心滿意足。
老太太直接坐在地上開始喊,「哎喲喲,我的肚子啊。」
小護士們七手八腳的將人抬著放在急救床上往急診跑。
眾人看著這一幕,竊竊私語。
只見許招娣心虛又難過的看著沈青染,突然的朝著她猛地磕了三個頭。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說著站起來,拔腿就跑。
「沈醫生?你認識那個女人?」
沈青染瞧著她的背影,心裡不是個滋味。
斂了一下心神,又重新投入到工作里。
一個患者沒有了,急診還有許許多多的患者呢。
只得先投入到當前的工作里。
中午的時候,等到工作休息的期間。
沈青染便中途去了一趟公安局。
沒有想到正好遇到那個早晨逼著許招娣簽諒解書的男人。
正在弓腰哈背的和陳警官說話。
臉上的諂媚笑容根本是壓都壓不住。
「公安同志,我們真的不追究了,還有那個毒蘑菇的事情,我弟妹也不知道賣給誰了,她剛死了男人,神志本來就不清楚。」
「這事,我們都寫清楚了,可不能冤枉了別人。」
「那個被抓起來的同志,跟這個沒關係。」
「我那侄子跳河裡,不過是小孩子的把戲,他從小就會游泳,這事情跟人家女同志沒關係。」
「我們都是老實人,可不能冤枉了別人。」
陳警官面色有些沉,眼神犀利的盯著絡腮鬍子的男人。
說到底他們也沒有直接證據去證明沈朝夕殺了人。
之前還有證人能夠幫助立案。
可是現在證人反水,這案件就不成立了。
他們公安做事也是要講究證據的,總不能胡來。
就算心裡明白是個怎麼回事,也不能說什麼。
這是人家的權力。
其實最關鍵的就是,沒有人能直接證明沈朝夕犯罪。
陳警官默默點了點頭,「行了,我知道了,其他事情我們會處理的,你回去吧。」
絡腮鬍子男人滿臉喜色的搓著手。
高興的從沈青染的身邊擦身而過。
「陳警官。」
「沈同志,你也聽到了,這個案子不好辦啊。」
沈青染知道他的意思。
中毒的案子不是他們管,落水的事情人家又和解了。
他們也無能為力。
正說著就看到一個小公安領著沈朝夕從裡面走了出來。
對視的那一瞬。
沈朝夕的眼底盡數都是挑釁的光芒。
「姐姐,你也來接我嗎?」
沈青染笑了一下,「看來趙副團長的權利真不小,這些手段玩的真順溜。這樣都能把你弄出來。」
沈朝夕呵呵的捂著嘴巴。
眼底壓著止不住的得意。
衝著她的耳邊輕輕的低語。
「姐姐,就算你勾引了廷梟哥哥又怎麼樣?」
「他還不是一樣不幫你。」
「你看看,只要我一開口,他還是願意幫我。」
「姐姐。」
「上一次,這一次,下一次,廷梟哥哥都只相信我呢。」
沈青染眼神微閃的看著她身後。
「左一句廷梟哥哥,右一句廷梟哥哥,看來你想嫁的不是趙團長?還是說攀不上廷梟哥哥,退而求其次選擇個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