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都沒試過,你怎麼知道不適合?」鍾強國斜眼瞥著李伯山。Google搜索
「強子,別逗他了,咱們走吧。」朱建寧招招手,邊上幾個人也都跟著勸了起來。
一伙人呼啦啦地跟隨著下工高峰消失在人群里,李伯山遠遠的看著馮艷紅半晌,才緩緩的挪動了腳步想要離開。
馮艷紅轉頭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李伯山,笑著跟他揮了揮手。
李伯山的剛邁出去的腿再次頓住,眼神里閃現出一抹情緒,立刻又恢復如常,也朝著馮艷紅笑了笑。
「下班了嗎?」
「嗯,下班了。」自行車停放好,李伯山半垂著腦袋低頭看著馮艷紅。
「我帶艷軍來擺攤的。」馮艷紅看著在人群里遊刃有餘的馮艷軍,還有一絲小驕傲。
「艷軍挺適合。」
馮艷紅驚訝地回過頭,卻沒在他的臉上發現什麼特殊的神情,很坦蕩。
「你也覺得他適合幹這個?」
「嗯。」
李伯山跟馮艷紅並肩站在一起,看著馮艷軍的攤子,手忍不住的在褲兜處摩挲著將手揣進了褲兜里,小心翼翼地又往她身邊你挪了挪。
「伯山哥,麻煩你先把我姐帶回去吧?我等會兒自己走回去就行。」
馮艷軍抽出空回頭看到兩人站在一起的畫面,喜笑顏開地揮手讓李伯山把她姐帶走。
他現在自己一個人完全能應付得過來,用不著他姐來幫襯他,就照這速度,他應該也很快就能收攤了。
「行!」
「不用!」
李伯山和馮艷紅幾乎是同時出聲,又相互對視。
「我先送你回去。」
「對對對,姐你先回去,一會兒蚊子該上來了。」
馮艷軍表現得像個十分善解人意,十分體貼的弟弟。
「行吧,等會兒直接回來,別到處晃蕩,別回得太晚。」
馮艷紅想了想,自己本來就是想找李伯山說說話的,這樣正好。
「知道了,趕緊回去,讓老媽給我留飯。」
「好,咱們走吧。」
「嘿,兄弟,那是你姐姐?」
「對,解放膠鞋,四塊一雙最低了,供銷社裡可賣的四塊五。」
馮艷軍敷衍地應了一聲兒。
「你姐有對象了沒?」
「對,你姐有對象兒嗎?」
一群年輕小伙兒手上的動作都頓住了,不約而同地看向馮艷軍。
「嘖,你們不都看到了嗎?別問,問也沒你什麼事兒!」
馮艷軍眼神暗了暗,周圍打量了一圈,心裡念叨著。
『果然都是些大尾巴狼,我說怎麼在這裡問東問西的,半天也不付帳呢!原來都是來偷看他姐的,沒門!哼哼~』
「不要了呀?解放鞋下月可要漲價了,不買可就虧了。」
「我要,他不要我要,你給我找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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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伯山?」
「嗯?」
「我跟你說話,不會嫌煩吧?」
「不會。」怎會煩?
「你家、呃,伯青的病真的像他們說的那樣,沒辦法治嗎?」
「嗯,紅斑狼瘡,目前只能控制,沒辦法根治。」
「那你還好吧?」
這病她聽說過,是種慢性病,會把人的免疫系統逐漸摧毀......
「我沒什麼,我爸媽還有老三......」
他嘴上說沒什麼,可他明明嗓音都在發顫。
「總會好起來的,國家現在發展得這麼快,說不定過兩年就能治了呢。」
「嗯,謝謝你艷紅。京城的沈教授,他就是這方面的專家,在做這方面的研究,我們家人都相信有一天這個病能治。」
他的那一聲艷紅,叫得她心有些發顫,心跳的加快,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有些心思或許埋藏得很好,也沒有辦法毫無痕跡。
她該想得到,他那樣會開解人,又怎麼會悲觀地被一道坎絆倒呢?
「那以後你家要搬回京城去嗎?」
她記得李叔是京城人,後來他們也回京城去了。
「應該不會,我爸家裡的祖宅都被沒收了,想回去恐怕沒那麼容易。」
「哎?祖宅被沒收?」
李叔家是大地主?那也不對呀,後來不是都返還了嗎?什麼時候返還的?好像就這幾年吧,李家人不知道嗎?
「有點兒成分問題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這些話他爸媽也很少提起,而且從來不會跟外人提起。
「政府不是有返還政策嗎?那個、我進城聽人說的,說是有,我也不是很清楚,李叔和紀姨認識的人多,要不然還是問一問吧。」
她之前有個病友,也算是忘年交,他家沒收的東西能找到的,也都返還了,只是後來她家還是被家裡的幾個弟兄給敗乾淨了......
「如果能回大城市,對伯青的病肯定有幫助的。」
「你真的聽人這麼說?」
李伯山的動作明顯停頓了,聲音也帶著一絲抑制不住的歡喜。
「嗯,我在醫院聽人說的,應該不是假的,不管怎麼樣,打聽一下還是有必要的。」
如果他家真的能順利拿回祖宅,是不是就能順利度過這場難關了?
那可是京城的宅子,值不少錢呢,如果再趕上拆遷......
她想都不敢想,那可是她這樣的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這個消息對我家真的很重要,謝謝你能告訴我。我、那個......」
李伯山一激動,把自行車騎到了坑裡,顛簸了好幾下,車把也不受控制地左右搖擺起來。
「哎哎哎!好好騎車,你可別恩將仇報,我這腦袋才剛好!」
馮艷紅害怕極了,她一點兒心理準備都沒有,誰能想到騎車一向穩健的李伯山也有騎車騎到坑裡的時候啊!
馮艷紅不但嘴裡尖叫,心裡哀嚎,手臂還不受控制地抱住了他的腰。
是她的錯,她不該在路上跟他說這些......
腰間一緊的李伯山,瞬間心跳加快,像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自己的魂魄抽回來,穩住了車把,又有幾分不甘心地故意搖晃了幾下。
他的腰間果然又緊了緊,李伯山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甚至比他高考的時候還緊張。
生怕被她識破了心思,咽了咽口水,才緩緩地恢復了平穩。
「沒、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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