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艷軍的賊膽子是真夠大,把她藏在他身上的那份錢也用了個精光,馮艷紅身上的錢也不多了,五毛錢的毛驢車他們倆都捨不得坐,只能一路扛著回了醫院。Google搜索
馮艷紅去辦出院手續,又去皮膚科拿了祛疤痕的藥膏,白繡拽著馮艷軍一通教育,馮艷軍卻看著自己辛苦帶回來的東西,痴痴的傻笑,絲毫不在意。
母子三人出了醫院已經是中午,看著馮艷紅瘦弱的身體扛著比她還要寬的蛇皮袋,白繡忍不住要伸手幫忙。
馮艷紅說什麼也不肯,白繡卻強硬地奪了過去。
「你哪幹過這麼重的活兒。」
「那也不能讓您幫我扛,我能扛得動。」
正在兩人爭執不下的時候,馮艷軍卻不知道是從哪裡又找了根麻繩兒,將兩隻蛇皮袋子困在了一起,扛在了自己的肩上,動作幾乎一氣呵成,拎起箱子,才說道:
「我力氣大,能扛得動。」
馮艷軍走在了最前面,還真是一副很輕鬆的模樣,馮艷紅卻是累了夠嗆,肩膀被磨得火辣辣的疼。
母子三人好不容易到公交車,到了農場的公交車站,準備找樹蔭等著下午四點半的那趟車。
馮艷紅幫馮艷軍卸下肩上的蛇皮袋,東西還沒落地,就聽到白繡的一聲驚叫。
「我了個媽耶,外套什麼時候被人割了這麼大個洞洞?我的錢!我了個老天。」
馮艷紅倒吸了一口涼氣,上前仔細檢查了一遍。
還好,還好,沒傷到人!
「賊娃子好猖狂啊,青天白日的......還好,錢不多!」
「這刀用得厲害呦,再深點兒恐怕就要割到我的肉了。」
白繡大概是見到馮艷紅擔憂,壓低了聲音在她耳邊說道:
「你弟弟說你們昨天就被賊盯上了,我就留了個心眼兒,這包里只留了吃飯剩下的兩塊多錢,就當破財免災了嘛。」
馮艷紅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沒見到什麼人,才舒出一口氣。
「沒事,破財免災,還好沒傷到人。」
是她大意了,光顧著看貨了,根本沒注意到母親身邊的情況。
「沒事,媽兩塊錢算不得什麼,明天兒子就給你掙回來。」
馮艷軍看了看那件破了洞的外套,攬著母親肩膀安慰。
「你?只要你別把褲兒賠得精光,你老娘就謝天謝地嘍。多大的膽子,就學你姐姐做生意?算數都算不清楚,要做生意。」
「我看你把這半年的工資都賠進去啷個辦!」
又被劈頭蓋臉地說了一頓,馮艷軍摸著鼻尖,微微垂頭卻依舊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
「嘿嘿,要都賠進去我就繼續拉土坯,搬磚頭。」
「行,有這股勁兒就好。」
白繡似乎對兒子的回答,有些意外,愣了愣神兒,點了點頭還有幾分滿意。
******
到了農場之後,下車就遇到了下班準備回家的李伯山,看著母子三人拎著大包小箱的,立刻招手叫停了幾個騎自行車的年輕人。
都是住在農八隊那個方向的是,李伯山的人緣兒還算不錯,再加上馮艷軍的情面,幾個人分工,帶人帶貨,不知是怎麼分的,帶馮艷紅的任務,還是到了李伯山的身上。
可能是次數多了,也可能是這幾天馮艷紅的心也開闊了,十分熟練地上了他的車。
「阿姨還好吧?」
「還好,心臟上有點兒毛病,不過都是些早期症狀,吃藥保養就可以了。」
馮艷紅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跟他講得這麼清楚,這個時候的他未必能懂這個。
「那就好,不過也不能大意。」
空氣中飄浮著淡淡的柴油味兒,馮艷紅仔細嗅了嗅,是從李伯山身上傳來的。
「你工作還順利嗎?」上次聽李伯松說他去機械隊上班了。
「有師傅帶很順利。」
她好像從他的聲音里聽出了幾分愉悅感,他是有什麼高興的事情?
「對了,忘了問你,伯青好些了嗎?」
「好多了,這幾天基本恢復正常了。」
兩人一問一答的不知不覺又落到了人群的最後面,不過依舊穩穩噹噹,少有顛簸。
兩人進連隊的時候,對面響起了口哨聲「伯山,我就先回了,明天見。」
「好。」李伯山淡淡回了一句,單手扶把跟他招了招手。
馮艷紅看到迎面來的那小伙兒,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意,她的臉頰瞬間有些灼燒。
她要是看不明白他那笑容是什麼意思,她那幾十年就白活了。
「那、那個,李伯山,要不你還是放我下來吧,讓別人看到不好。」
「有什麼不好的?管他們做什麼?我們又沒做什麼!」
馮艷紅一陣語塞,他這語氣明顯就是生氣了。
果然是真氣了,把她放在家門口,他連看都沒看她一眼,連聲再見都沒說。
馮艷紅看著他揚長而去的背影,有些過意不去,但更多的是無奈,他的脾氣倒是比上輩子大了。
馮艷紅進家門的時候,老爸正拉著老媽左右端詳,那眼神兒,恨不得數清楚老媽少沒少頭髮。
老媽一臉的嬌憨模樣,嘴裡還念叨著什麼算帳不算帳的話。
不過聽她那語氣可不像是要找老爸算帳的語氣,更像是撒嬌。
沒眼看了!
馮艷紅站在大門前,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恨不得把自己先埋了,讓人看不到她。
「好,晚上被窩裡你慢慢跟我算。」
她聽到了些啥?!馮艷紅只覺得自己的頭皮陣陣發麻。
這是她那個穩如泰山,雷打不動的老爹嗎?
她好像是撞破了什麼驚天大秘密,心跳如鼓,哦,不,是她遭了雷劈!
不知是過了多久,兩人擁抱在了一起,居然都還沒有發現她的存在。
馮艷紅現在恨不得隱身,給他們倆騰地方。
哎?
不對,她可以出去,等會兒再回來。
「嘎吱~」
打開門的瞬間,馮艷紅覺得空氣都禁止了,這個破門,早不響,晚不響,怎麼偏偏在這個時候!
「艷紅,你回來啦!」
白繡慌張地整理著髮絲,眼神里還帶著閃躲,像是做錯了什麼事情似的。
馮泰周卻不以為然,攬著白繡的肩膀,好像什麼事情也沒發生。
「快進屋,這幾天累壞了吧。」
害~這其實也沒什麼的,她又不是什麼都沒經歷過的小姑娘了,老媽才三十八,老爸也不過四十五歲上下。
呵呵~可以理解,可以理解的!
她什麼都沒看見!沒看見!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