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求月票】

  存在感很低的顧聿軒忽而嗅到了什麼，他一個箭步衝進廚房，還好只是菜糊了，鐵鍋還沒有被燒壞。

  牛翠花見女婿灰頭灰臉的，連忙找來毛巾替他擦乾淨臉道，「還好有小顧，你也是，光跑出去，萬一廚房被燒了，豈不要鬧事故！」

  「我這不是覺得婉婉快來了麼。」陸國華被牛翠花說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扯了扯牛翠花的衣袖，「你啊，小點兒聲，這兒子和閨女都在呢。」

  「你也知道女兒和兒子都在！」真是越老越不記事。

  人家都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但是在陸家，尤其是大房這裡，嫁出去的女兒才是寶貝，讓家裡的親戚們無一不牽掛著。

  廳前吃飯的客人，聞到糊味，跑過來看熱鬧。

  其中一個對陸國華道，「老闆，我們的菜怎麼糊了？」

  「就是啊，我們等了好長時間了，就等來這個結果？」

  「老闆。你也不能因為你們家做菜好吃，就可以為所欲為吧？」

  ……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以為把陸國華說得內心羞愧。

  結果，萬萬沒想到，陸國華竟然直接理直氣壯回答：「我們今天打烊了，大家還是去別家吃吧！」

  天底下，竟還有這樣做生意的！

  眾人也是第一次被刷了三觀。

  「今天在場的桌，全部免單。」陸國華見到陸清婉，哪裡還想著什麼生意。

  眾人一聽陸國華要關門，以為是自己說錯話了，他們呼啦啦地道歉，讓陸國華不要生氣，並且他們有錢，不是吃白食的。

  這些來的客，都是回頭客，是真喜歡吃陸國華做的飯。

  陸國華此番行為，讓他們覺得自己做錯了事情。

  「大家的好意，我們心領了。」陸淮南出了打個圓場，「今晚剛好我們家聚餐——」

  被陸淮南這麼一點，其中一個老顧客當場就明白了，畢竟以前也經歷過類似經歷，老闆有個小閨女，只要小閨女一來，這生意是鐵定不做。

  眾人悻悻散去。

  陸國華和牛翠花將飯店的煤氣罐以及電源關閉之後，才跟著女婿的車去盧秀芝那兒。

  盧秀芝也是許久不見自己的孫女了。

  老人家麼，上了歲數，總想著小輩們。

  可想歸想，也不捨得去叨擾人家。

  都忙！

  尤其是陸國華和牛翠花兩個人自從開了飯店後，更是忙得前村不著後店的。

  盧秀芝也總不好去麻煩兒子和兒媳婦，讓他們再捎話給陸清婉。

  「姐！」陸亦鳴見人來，開心到飛起，歡天喜地地飛奔到陸清婉的懷裡。

  「小祖宗啊，你慢點兒！」盧秀芝拄著拐棍兒，在身後急忙道。

  她見到孫女婿手裡大包小包的，還嗔怪：「你們呀！來自己親奶奶這裡，還買那麼多東西做什麼！」

  陸銘跟在後面，笑呵呵道，「這還不是孩子們孝順。」

  「孝順？」盧秀芝隨身附和：「多來看我這個糟老婆子，比什麼都強！」

  陸清婉知道，盧秀芝正在變著法子說他們這段時間工作太忙，沒有常來看她。

  「奶。」陸清婉小嘴甜，來到這個位面的這幾年，也是能夠感受到盧秀芝對自己的愛，「瞧您埋怨的，我們這不都買東西，向你賠罪來了！」

  「是啊奶。」陸淮南從小就知道，跟著妹妹有肉吃，他延續著陸清婉的話繼續下去，「今晚啊，你就坐在一旁，看著我給你露一手。」

  「你也別耍嘴皮子！」別看盧秀芝表面上這樣說，內心卻偷樂著呢，「你整天撇開自己的媳婦，忙得跟什麼似的——

  還不進屋陪你媳婦兒說幾句體恤的話。」

  「好嘞。」

  屋內溫蓮萍聽到陸淮南的聲音，想著下床來迎接。

  「你懷著孩子，四處亂跑幹嘛？」陸淮南比起之前的顧聿軒更甚，他也是個不會說話的，「今兒個我跟婉婉去菜市場買菜……」

  他是個時時都會給她報備的丈夫，待產被限制不能出行的溫蓮萍聽得極其認真，「然後呢？」

  「婉婉問我，你喜歡吃什麼？這個問題，卻把我問住了。」

  「……我喜歡……」溫蓮萍如今已經為人母，為人妻，身上也沒有最初跟陸淮南談戀愛時的那股子小家子氣。

  陸淮南打斷了溫蓮萍下面的話，他繼續道，「我思來想去，以前在H省的時候，我送你的土豆絲你極為喜歡，所以就說了你愛土豆。」

  溫蓮萍：「……」

  這果然很陸淮南。

  過去總聽陸淮南吐槽妹夫顧聿軒如何低情商，如今一個半斤一個八兩的陸淮南，也有種噎死人的衝動。

  「所以，你就買了土豆嗎？」溫蓮萍一陣沉默後，艱澀道。

  「婉婉說孕婦應該吃得有營養些，所以還買了雞肉，待會兒我給你用瓦罐燒個母雞湯如何？」

  其實年少時喜歡什麼的顏色，喜歡什麼物件，都會隨著年紀的增長變得有所不同。

  慶幸的是年少時喜歡的那人，終於成了自己的另一半。

  於溫蓮萍而言，能夠看到陸淮南為自己親自下廚，已經是此生最浪漫的事情了。

  人雖然都有貪念，但不可太多，貪心不足蛇吞象，而懂得知足的人最幸福。

  「好。」

  陸淮南瞧著妻子臉上恬淡的笑容，他總覺得有哪點不對，感覺有些不太一樣的地方，他自己也說不出來。

  「那你在床上好好養著咱們兒子。」

  陸淮南將耳朵湊過來，他聽到了溫蓮萍肚子裡的胎兒似乎動了一下，這讓他覺得很神奇。

  上次孕檢時，同樣身為醫生的溫蓮萍看出了裡面是個男孩，讓陸家上下都振奮不少。

  溫蓮萍以為陸家與別人家不同，後來想想，陸淮南作為長房長孫，肩膀上承擔著陸家傳宗接代的責任。

  陸淮南似乎是他們宗親里混的比較好的一個，所以族裡對他的期待也高。

  即便陸淮南私心是想讓溫蓮萍給他生一個小公主，這樣他就可以把自己沒有的童年樂趣都給這個小公主，讓他的小公主享受著萬千寵愛的感覺。

  不過，生活如人所願的時候，並不太多。

  溫蓮萍也是感慨萬千。

  但，嫁給陸淮南，已經是很幸福的事，就沒必要再苛刻太多。

  喜歡什麼又有什麼重要呢，重要的是已經和喜歡的人在一起了，不是麼。

  陽光躲進了雲里，漸漸地消散，很快天空布滿著紅霞。

  顧玲玲灰頭灰臉地回到家裡。

  她的爸爸急著問道，「怎麼樣？有消息了嗎？」

  顧玲玲搖了搖頭。

  「連你的話也不頂用！」顧玲玲的爸爸嘆了口氣，「咱們家這次，算是徹底完了。」

  「爸。」顧玲玲紅著眼，「咱們去求大伯吧？他肯定不會見死不救的！」

  顧玲玲的爸爸也搖了搖頭，總覺得啊是顧玲玲想的有點兒多。

  若是顧之昂願意幫自己，早就幫他把窟窿給填滿了，還至於走到這個地步？

  顧玲玲的爸爸將自己的顧慮告訴給顧玲玲，顧玲玲思忖了一會兒道：「那是你沒有用對方法。」

  方法？他們家裡如今都這樣了，還有什麼方法！

  通過破產一事，趙淑梅可是看透了，她決定痛徹心扉，現在也洗心革面不少，不過唐欣悅倒是沒那麼快原諒她，她也不氣，一直免費做善事。

  畢竟臉上的這些傷疤都在提醒自己，若不是藏著害人害己的心事，又怎麼會走到現在這個地步？

  女兒和丈夫合謀的事情，她也不想聽。

  現在的趙淑梅變成了一個無欲無求的人，若是對塵世生活還有點什麼期待，就是希望得到陸清婉一家子以及唐欣悅的諒解。

  「你有什麼呢好的方法嗎？」對於顧玲玲爸爸來說，但凡有點希望，他都不想放棄。

  顧玲玲趴在父親的耳朵旁碎碎念，語落後，顧玲玲的爸爸大喜。

  即便是女兒一直耍小聰明，不過對於他來說，也算是解決了燃眉之急。

  最近上門討債的越來越多，顧玲玲的父親把家裡值錢的都拿去抵押了，也換不了多少錢，以前跟著幹活兒的工人也天天喊著要工資，他實在別無他法了。

  顧玲玲的父親按照顧玲玲說的方法，用冷水沖澡，然後又開著窗戶，凍了一夜。

  這個夜裡，也只有陸家四處是祥和的氣氛。

  陸亦鳴轉眼兒就到了上小學的年紀，倒是挺懂事的，陸續關於他爹媽做過什麼不恥的事情也傳入他耳朵里，但也沒聽他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小顧。」陸家不同於幾年前剛來帝都那會兒，飯桌上滿滿都是陸淮南和陸清婉兄妹倆做的，盧秀芝關於陸亦鳴的問題問顧聿軒：「你知道咱們家附近，最好的小學是什麼嗎？」

  於陸家大房的人而言，顧聿軒這個來帝都人，比他們這種中間插進來的外來戶要懂得多。

  顧聿軒還真的沒關注過。

  陸淮南知道有一家，建議給陸亦鳴，陸亦鳴卻道：「大哥。我不喜歡學習，我在家裡就行。」

  陸清婉聽出了陸亦鳴對上學的情緒不高，她彎下腰，對陸亦鳴溫和問道：「我記得之前你還拿著我的高中課本提前看來著？」

  在她看來，陸亦鳴不想上學肯定是有特殊理由的。

  「那不過是好奇裡面的內容罷了！」

  陸亦鳴終究是小孩子，被套話後，神情有些慌張。

  旁人家像他那麼大的孩子，大都會選擇看小人書，而陸亦鳴沒事的時候就是喜歡拿姐姐陸清婉高中時留下來的課本翻閱。

  顯而言之，他是喜歡學習的。

  至於為什麼不願意去學校，如果陸清婉沒有猜錯的話，大概跟陸國華和杜桂蘭有很大的關係。

  儘管在陸家，基本上已經沒有人提起這兩個人的名字，不過先前在北極村，總有碎言碎語的吃瓜群眾，更有甚者，跑到小孩子的耳朵里傳話。

  陸亦鳴同其他的孩子不一樣。

  他一開始又是個連醫生都放棄的腦癱兒，儘管現在他已經正常人沒有什麼區別，可是心理方面依然留下了陰影。

  「姐。」陸亦鳴故作輕鬆地笑了，「上學真的沒有什麼樂趣，你不用擔心我。」

  陸銘剛才一直沒有吭聲。

  他是看到空氣里的氣氛有些緊張，主動開口道，「難得婉婉來家裡，咱們之間就不要說這麼沉重的話題了。」

  「是啊是啊。」盧秀芝也意識到在這個場合之下，不該開始這麼個話題。

  「瞧瞧我這張笨嘴。」她主動道歉，「歲數大了就是不中用了，見婉婉回趟家，都不知道說什麼了。」

  「姐，我肚子餓了。」陸亦鳴拉了拉陸清婉的胳膊，「咱們還是先吃飯吧！」

  陸清婉知道陸亦鳴肯定不會在人多的地方說出心底話，她點了點頭，預備去廚房做飯。

  與顧聿軒結婚以後，陸清婉也是好久沒有下廚，她擔心自己有些生疏，便自告奮勇地主動去做飯。

  「婉婉。」陸淮南道，「還是我去做飯吧！你陪爺奶和爸媽說說話。」

  牛翠花當然是欣喜著這份答案的，「是啊婉婉。家裡面的活兒交給你哥哥就是，不然咱們留著他，作為擺設嗎？」

  顧聿軒充滿同情地看著陸淮南，不過下一秒，他可就沒有了好的命運。

  「老牛同志說得都對。」陸淮南笑嘻嘻地攬著顧聿軒的肩膀，「廚房交給我和小顧，你們放心。」

  縱使陸亦鳴年紀小，但看到陸淮南的笑容，也感受到不寒而慄。

  他打了哆嗦，然後搖搖頭把自己反鎖在房間裡。

  廚房是男人們的陣地，除了陸亦鳴外，陸國華與陸淮南父子，以及顧聿軒都在裡面熱火朝天地忙碌著。

  陸清婉與盧秀芝、牛翠花婆媳倆嘮了會兒嗑，她想著剛剛人多，陸亦鳴沒有回答的問題，假裝無意道，「我去看看亦鳴。」

  「以前我還擔心，婉婉和亦鳴差那麼大歲數，會有隔閡。」盧秀芝也好久沒閒下來同牛翠花聊聊天，「如今這般看他們姊弟間感情深，我這把老骨頭，也就放了心。

  婉婉那孩子，一直都有福氣。

  亦鳴雖說從小跟在我身邊，可比起我來說，他倒是與婉婉最親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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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