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中午，我先去火車站看看車票，要買到明天的票，今天下午我就請假。」
姜瑤嘴巴微張，還沒等說話。
男人的聲音響起。
「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這傢伙莫不是自己肚子裡的蛔蟲，她本來想說要是你不好請假，我自己一個人就行。
人家這麼誠心，在推辭就顯得虛偽了，於是到嘴的客套話就變成了，「還是你想的周到！」
差點忘了，這個年代的交通不發達，火車票也不好買，不像後世可以直接在網上買票。
現在出行都是要到火車站去排很長的隊買票。
「那就這麼說定了！」
顧承澤一錘定音，人家安排得這麼周到，姜瑤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連忙點頭。
「好。」
顧承澤吃完早餐就走了，姜瑤洗完鍋，給自己收拾了兩件換洗衣服。
現在正是天熱的月份，京北這個時候，能達到三十五六度，這個年代還沒有空調。
等兩人去了京北，進完貨，都能想到已經滿身臭汗。
想到這個年代的交通不便利，也不見得能買到當天返程的火車票，姜瑤想著在京北住一晚，也看看八十年代的招待所是什麼樣子。
她也給顧承澤準備了一套換洗衣服，和女配比起來，顧承澤也就兩套衣服倒換著穿。
以後倒騰服裝，穿衣倒是方便了，姜瑤痴痴笑了起來。
顧承澤去了廠里先去找廠長給開了介紹信。
等到中午，飯也沒顧上吃，就急沖衝去火車站，排了很長隊，運氣還算不錯，買到了明天去京北的火車票，一張火車票二十一元，兩張就是四十二元。
顧承澤痛快地買了兩張火車票。
火車站的環境不太好，有很多人背著行李，一看就是背井離鄉，要去大城市打工。
還有一個女人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身邊圍著兩個小孩，孩子衣服上補丁疊著補丁。
那女人一邊哭，一邊喃喃，原來是被扒手掏了錢包，現在沒錢買車票了。
路人多是無視，儘管大嫂對著來往的行人求助，也沒有人停下腳步幫忙。
顧承澤蹙眉，捏緊手裡的車票，不由朝著那個無助的大嫂走去。
好在大嫂的家是河山市下面的縣城，車票也不貴。
坐大巴車五塊錢車票，顧承澤爽快地給了五塊錢。
大嫂對著男人千恩萬謝，顧承澤點頭，「大嫂，快回家吧！」
直到看到大嫂帶著兩個孩子離開，顧承澤才轉頭，朝著車站外面走。
閒下來才感覺飢腸轆轆，火車站旁邊的攤子東西都比較貴，一碗麵在別的地方能吃兩碗了。
看了下時間，姜瑤這個時候應該還在擺攤，正好把買到車票的消息告訴她。
等顧承澤騎車到姜瑤擺攤的地方。
已經是半小時後。
為了多賣點錢，姜瑤今天花樣做得多，做了肉夾饃，蓋澆飯，臊子麵，也和大家打招呼，她會休息兩天，要出遠門。
等顧承澤到來的時候，小攤依然火爆。
男人也不扭捏，挽起袖子就幫著姜瑤賣飯。
小攤前十分熱鬧。
姜瑤抽空和男人說了句話，「你怎麼來了？」
廠里和這邊是兩個方向，這傢伙大中午跑這麼遠，也太能折騰了。
「我去了火車站，票買好了，明天的。」
男人解釋。
姜瑤點頭，原來是這樣！
「行。」
明天去京北，後天就能回來。
想到自己即將開啟的新事業，姜瑤很開心。
時間趕得也不錯，後天就是周末，顧承澤本來就要休息，這樣下來請一天假就行。
這樣的安排，姜瑤還是很滿意的。
反正周六日這邊的工人也是調休，她就是出攤也沒有平時賣得多。
等兩人中午收攤，又過了二十分鐘。
顧承澤滿頭大汗。
姜瑤拿出隨身手絹遞給男人，「擦擦汗吧！」
「你吃飯了嗎？」
隨口一問。
顧承澤還沒回答，肚子倒是咕嚕響了兩聲。
「你還沒吃飯？」
姜瑤看著擦汗的男人，心底湧起一股難言的情緒。
「傻子，這都幾點了，你就一直餓著呀！」
姜瑤有些生氣。
「你剛剛來的時候為什麼不說？」
還以為他吃完才過來的，來了又和自己擺了那麼久的攤。
現在吃的都賣光。
看著女人眼底的擔心，顧承澤倒是心大，還反過來安慰起姜瑤，「中午就那些時間，早點買了票安心。」
「客人要緊。」
看姜瑤是真生氣了。
顧承澤的聲音也小了很多。
到的時候，她被人圍著一大圈，給客人打飯還忙不過來，他哪顧得上自己，當然是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
姜瑤瞪了男人一眼。
「我給你煮碗麵條吧！不過沒有菜了，只有點菜湯，你將就著吃吧！」
姜瑤抿唇，眼睛更是酸澀幾分。
中午是最忙的，她出攤都是先把午飯解決。
顧承澤點頭，「隨便弄點就好。」
姜瑤給顧承澤做了手擀麵。
澆上盆底剩的菜湯，男人吃了整整兩大碗。
看男人大口吃麵，恨不得把舌頭都吞下去的模樣，姜瑤心底泛起疼痛。
嘴上忍不住嘮叨，「你說你，火車站外面怎麼也找個吃飯的地方，餓這麼久。」
真沒法說他，笨得可愛！
顧承澤一邊吃麵，一邊回姜瑤的話。
「火車站外面賣吃的都太貴了，一碗麵，清湯寡水，裡面沒兩根麵條，價格頂你這兩碗了，我傻呀，吃不飽，還貴，才不當那個冤大頭呢？」
姜瑤好氣又好笑，看著男人狼吞虎咽的模樣。
「你慢點吃，鍋里還有呢？」
顧承澤吃完麵條，推上自行車剛準備離開，姜瑤卻是按住了他的手。
男人不解。
「從這裡騎到廠里差不多一個小時，你剛吃過飯，還是坐公車走吧！」
顧承澤剛想說沒事。
對上女人眼底的關心，後面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知道男人固執，姜瑤找了個理由。
「正好，我下午買菜，用自行車更方便一些。」
男人好笑，「好，聽你的。」
目送顧承澤坐上公交車，姜瑤才轉身回到廚房。
內心泛起陣陣漣漪，強迫自己平靜下來，心動了，就真的能壓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