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姐,抱住我的脖子,輕輕坐下來,千萬別弄到傷口。」
不等他說完,司念念倏地收回了雙手。
司念念的動作迅速,又猛然間失去了支撐,整個人不由得向後跌去。
江北山下意識摟緊了司念念的腰,可是因為她向後倒去的動作太過突然,他也不由得朝著她的身上倒去。
江北山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司念念的傷口,所以在壓在她身上之前,他倏地單手支撐在了床上。
急忙朝著司念念的傷口處看去,見自己並沒有壓到她的傷口,江北山這才狠狠鬆了一口氣。
可是一抬頭便對上了司念念的眼眸,江北山倏地愣住了。
只因為此刻他距離司念念極近,近到他可以清晰的聞到她身上極好聞的清香味。
司念念已經從剛剛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她緩緩皺起了眉頭。
「你能……」
起來了嗎四個字還未說出口,就聽一道怒氣沖沖的聲音倏地響了起來。
「江北山!」
還不待司念念反應過來,還壓著她的江北山倏地被拉拽了起來。
緊接著江北山便被狠狠甩在了地上。
「江北山,你剛剛對司念念做了什麼?」
季馳縱倏地彎腰,用力拽住了江北山的衣領,面上的表情是司念念從未見過的陰鷙冷冽。
就好像下一刻他就會送江北山去下地獄。
「我……」
江北山用力晃了晃腦袋,剛剛季馳縱的力氣實在太大,讓他的腦袋有些發暈。
「師父,不是你看到的那樣,你快放開江北山。」
顧不得傷口,司念念急忙從床上爬了起來,隨即伸手就要拉開季馳縱緊抓著江北山衣領的手。
在司念念的手觸碰到他的手臂的瞬間,季馳縱的臉色愈加陰沉了下來。
「你害怕我傷害他?」
季馳縱倏地抓住了司念念的手腕,沉聲問道。
「不是,我只是……嘶……」
話還沒說完,司念念便忍不住痛呼出聲,剛剛好像真的扯到傷口了。
見此,季馳縱的面色瞬間變了變,隨即急忙放開了江北山,改而扶住了司念念的肩膀。
「怎麼了?是扯到傷口了嗎?」
說著,季馳縱低頭,急忙掀起司念念下擺的衣服,就要檢查她的傷口。
而江北山也回過神來,急忙朝著司念念看去,「念念姐,你怎麼了?」
「不用看了,傷口應該裂開了,能幫我叫一下醫生嗎?」
司念念倏地抓住了季馳縱的手,阻止他進一步的動作。
她話語裡的疏離,讓季馳縱倏地抬起了頭,可是在看到司念念蒼白的面色時,他急忙點了點頭。
「好,我馬上去叫醫生。」
話音還未落下,季馳縱便跑出了病房,不一會兒醫生便來了。
在看到司念念的傷口裂開時,醫生倏地呵斥道,「你們怎麼回事?不是說了一定要好好養傷,不要讓傷口壓到,扯到嗎?
你們倒好,直接讓病人的傷口裂開了!」
一邊說著,醫生一邊解開了司念念傷口上的紗布。
「還有你的家人呢?怎麼不讓他們來照顧你,反而是你這兩個同事?」
從昨天司念念被送進醫院時,醫生就知道眼前的兩個男人只是她的同事。
「身為病人的同事,你們如果不想照顧,現在就可以回去了。」
在醫生看來,一定是這兩個男人嫌棄司念念長得不好看,所以在照顧時,也一點都不盡心盡力。
不僅沒有盡心盡力,醫生還懷疑他們有虐待病人的嫌疑。
醫生甚至覺得,如果沒有眼前的這兩個男人,司念念的傷會恢復的更快更好。
醫生呵斥起人來,絲毫不留情面。
而季馳縱和江北山兩人安靜的聽著,不曾反駁半句。
尤其是季馳縱,他的眼底閃過深深的惱意,他在惱恨自己的衝動。
醫生說的的確沒錯,是他沒有照顧好司念念,沒有顧及到她的傷口。
「醫生,不是這樣的,他們將我照顧的很好,是我自己不小心將傷口弄成了這樣,真的與他們無關。」
眼見醫生又要開口訓斥他們,司念念急忙開口。
「裂開的傷口處,又要重新縫合,你還是多擔心擔心自己吧,不要因為這兩男人長得好看,就被迷了心智。」
醫生的語氣里滿是恨鐵不成鋼。
「好,麻煩醫生了,謝謝醫生。」
司念念笑著說道。
見狀,醫生無奈的搖了搖頭。
重新縫合傷口用了不到十分鐘,因為打了麻藥的關係,司念念並沒有感覺到疼痛。
「好了,傷口縫合好了,這一次一定要當心了,不能再讓傷口裂開了,不然引發感染不說,還會容易引起其他的併發症。」
說著,醫生便朝著季馳縱和江北山兩人看去,想要警告他們一下。
可是這一看卻瞬間愣住了。
只因為季馳縱此刻的面色蒼白極了,就好像剛剛縫合傷口的是他,而且還是沒有打麻藥的那種。
在醫生看不到的地方,季馳縱緊握雙拳,微微的顫抖著。
江北山也好不到哪裡去,此刻他紅著眼眶,緊緊咬著嘴巴,面上滿是對司念念的心疼和愧疚。
「嘖嘖,瞧瞧你們兩個大男人的樣子,一個縫合傷口就被嚇到了,這傷不在你們身上,你們就怕成這樣了。
要是這傷真的在你們身上了,那縫合的時候,你們不得被嚇死,哭死啊。」
見此,醫生忍不住譏笑出聲。
「不過你們也看到了,縫合傷口,最後疼的還是病人本人,所以你們不能再馬虎了,一定要好好照顧她。」
醫生嘆了口氣,罵歸罵,嘲笑歸嘲笑,但是該囑咐的還是要囑咐。
「嗯,好,我們知道了。」
江北山急忙點頭,眼神卻沒有離開過司念念。
而季馳縱卻沒有開口說話,微微垂著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又囑咐了幾句該注意的,醫生這才離開。
「念念姐,怎麼樣?是不是很疼啊?」
江北山倏地抓住了司念念的手,雖然知道剛剛縫合傷口時,打了麻藥,但他還是忍不住心疼。
「沒事的,打了麻藥一點也不疼。」
說著,司念念便抽出了自己的手。
因為害怕她太過用力又扯到了傷口,江北山急忙鬆了手。
「念念同志,對不起……」
季馳縱看著司念念,眉宇間的疼惜幾乎隱藏不住。
只有他自己知道,剛剛在親眼看著司念念被縫合傷口時,落下的每一針仿佛都狠狠地刺穿了他的心臟。
「要不,你們還是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