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念念倏地抬頭，隨即便對上了一雙冷冽淡漠的眸子。
「師父，你醒了？」
司念念驚喜出聲，隨即就要抽出自己的手，準備再探探他額頭處的溫度。
可是她的手才輕輕一動，就被季馳縱握的更緊了。
「師父？」司念念不解。
「你……什麼時候來的？」
一開口，季馳縱的聲音便嘶啞不已，隨即他閉上了雙眼，似乎在忍耐著什麼。
「我來了大概有十幾二十分鐘吧，師父你發燒了，身體是不是很難受啊？」
雖然此刻季馳縱緊閉雙眼，面上也沒有絲毫的表情，但司念念還是從他微皺的眉頭，看出了一絲不舒服。
「還好，現在幾點了？」
睜開雙眼，季馳縱掙扎著就要坐起身，卻被司念念一把按住了。
「大概九點二十這樣，師父你別亂動啊，你還在發燒，起來做什麼？」
「吃過早飯了嗎？沒吃的話，我這裡應該有些零食……」
季馳縱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只是這笑讓他的臉色看上去愈發蒼白了。
「我吃過了，師父你應該還什麼都沒吃吧，我去廚房給你簡單的煮點粥吧。
喝完粥再把退燒藥吃上，這樣應該會好一點。」
一邊說著，司念念的手背一邊貼上了季馳縱的額頭，還是很燙，可見那物理降溫的方法對季馳縱一點用也沒有。
「那就麻煩你了。」
額頭處柔軟又冰涼的觸感，讓季馳縱的眼底霎時間多了一抹柔軟。
「不麻煩的，我這就去弄，師父你再休息會兒，等粥煮好了，我叫你啊。」
話落，司念念又將帕子浸了一遍，隨即放到了季馳縱的額頭處。
即使物理降溫的方法對季馳縱沒什麼用，但應該可以稍微讓他舒服些。
做完這些，司念念便出了房門去廚房了。
望著司念念離開的背影，季馳縱嘴角的笑容漸漸加深。
來到廚房，沒一會兒的功夫，司念念便將粥煮上了，隨即找到麵粉，又攤了幾個攤餅。
一切弄好後，已經是四十分鐘後了。
等再次回到季馳縱的房間，卻發現他緊閉雙眼，似乎是睡著了。
將手上的東西放到桌子上，司念念走過去，輕輕的推了推季馳縱。
「師父，你睡著了嗎？粥已經好了，我還做了些攤餅，起來吃點啊。」
司念念喊了好幾聲，季馳縱才緩緩睜開眼。
「抱歉，我又睡著了。」
季馳縱的聲音比剛才更加的嘶啞了，唇瓣也有些乾裂了。
「這有什麼好抱歉的，師父你發燒了嘛，身體不舒服，我知道的。師父，我扶你起來吃點東西吧。」
「好。」
季馳縱撐著身體就要坐起身，見此司念念也急忙伸手想要搭一把力。
而季馳縱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待坐好後，季馳縱這才鬆開了她的手。
他的掌心很燙，餘溫還殘留在她的指間。
雖然這已經不是他們的手握在一起了，但每一次帶給司念念的感覺都不一樣。
暗暗搖了搖頭，司念念甩開了腦中亂七八糟的想法。
隨即司念念將盛著粥的碗遞到了季馳縱面前，只是他的手抬了不到一半，又無力的垂落了下來。
就在季馳縱再次嘗試抬起手的時候，卻被司念念阻止了。
「師父，我來餵你吧，你燒了那麼久，身體應該都沒什麼力氣了。」
司念念直接坐到了他身邊，隨即便舀了一勺粥，餵到了季馳縱的嘴邊。
季馳縱突然生病，全都是因她而起，所以不管是吃飯還是吃藥，她都得全權負責啊。
「好，麻煩你了。」
話落，季馳縱張口便吃下了司念念餵到他嘴邊的粥。
其實此刻的季馳縱沒有一點食慾，但是這粥是司念念親手做的，更是她親手餵的，這讓他無法拒絕，更不想拒絕。
司念念一口粥一口攤餅的餵著他，而每一次季馳縱都會乖乖吃下去。
這不禁讓司念念想要抬手摸摸他的腦袋，然後說一句，真乖。
對此，司念念也只是在腦海中上演了一遍。
儘管生病了，季馳縱的吃相也極為優雅，看上去很是賞心悅目。
待餵完飯，已經是半個小時後了，將碗筷都收拾完後，司念念便拿來了退燒藥和水。
「師父，可以吃藥了。」
看著季馳縱將藥吃下去後，司念念就要起身。
可是下一刻，季馳縱突然抓住了她的手，「你要走了嗎？」
季馳縱知道，退燒藥還有讓人迅速入睡的作用，他怕自己睡著了，司念念就走了。
「嗯，等師父你睡著了，我再走。」
雖然他們是師徒的關係，但是她一直留在這裡照顧季馳縱，怕是有些不妥。
「你能不能……留下來陪陪我……」
季馳縱看著司念念，眼裡滿是期冀。
「啊？這，可是……」
他的眼神太過漆黑澄澈，看著她時，好像盛滿了星光，這讓司念念拒絕的話一時間都卡在了喉嚨里。
「抱歉，是我逾矩了，以前生病時就只有我一個人，我早就應該習慣了。」
說著，季馳縱便倏地放開了司念念的手，眼底的火光也在瞬間熄滅了。
「好啊，那我就再待一會兒吧，反正我回去家裡也就只有我一個人，也沒什麼事情做，還不如留在這裡和師父作伴呢。」
就問這樣可憐兮兮的季馳縱，誰能拒絕？
反正她司念念是不忍心拒絕。
「好。」
季馳縱倏地抬起了頭，原本黯淡無光的雙眸，仿佛被重新點燃了一般，眼底的笑意更是怎麼也掩飾不住。
這樣的季馳縱，讓司念念一時間有些看呆了，她答應留下來，他好像真的很開心。
有那麼一刻，她居然會覺得季馳縱看著她時，好像滿心滿眼的都是她。
這樣的想法實在太過荒謬，讓司念念心底忍不住發笑。
真是瘋了吧，居然會有這種荒謬的想法。
「師父，剛吃完藥，你躺一會兒吧。」
斂去所有思緒，隨即司念念便扶著季馳縱躺了下來。
剛開始，季馳縱還和司念念說著話，可是不過一會兒，他便扛不住藥效，直接睡了過去。
怎麼有人睡著了也這麼好看呢？
司念念雙手撐著下巴，帶著欣賞的目光看著季馳縱的這張神顏。
隨即抬手忍不住緩緩撫上了他的面頰。
可是下一刻，原本已經睡著的季馳縱，突然睜開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