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想江北山的手還沒碰到司念念的臉頰,便被季馳縱倏地一把抓住了。
「別碰她。」
眼底的冷芒毫不掩飾,說完,季馳縱便一把甩開了江北山的手。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因著季馳縱的阻止,江北山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竟然想撫上司念念的臉頰。
他這樣的舉動,完全是不由自主的,連他自己也搞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
只是突然被季馳縱阻攔,江北山莫名有一種被抓包的錯覺,讓他心虛不已。
季馳縱卻沒有再理會他,雙眼只是再次緊緊地盯著司念念。
江北山手足無措的立在那兒,好半響,才緩緩地坐在了司念念身邊。
不遠處的陸言深,將剛剛所有的一切盡收眼底,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他剛剛看錯了嗎?江北山即將觸碰到司念念的剎那,他分明在季馳縱的眼裡看到了濃濃的占有欲,還有保護欲……
季馳縱他難道真的對司念念……
夜漸深,除了火堆處傳來的噼里啪啦響聲,山洞內安靜極了。
陸言深已經靠在一塊石頭上睡著了,而江北山雙眼盯著火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只有季馳縱一直守在司念念身邊,時不時的伸出一隻手探一探她額頭上的溫度。
見司念念沒有發燒,季馳縱面上的表情,才會放鬆一分。
不知過了多久,江北山也睡了過去,唯獨季馳縱一直醒著。
察覺到他們都睡著了,季馳縱這才輕輕抓住了司念念的一隻手,另一隻也輕輕撫了撫司念念的臉頰,極近溫柔。
一夜過去,司念念一直都沒有發燒,這讓季馳縱狠狠地鬆了一口氣。
因為一整夜都沒有合眼,季馳縱的眼睛有些酸澀,隨即他握著司念念的手,想要閉上眼睛,緩解一下眼部疲勞。
閉上眼沒多久,再加上心頭放鬆不少,季馳縱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可是眯了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季馳縱猛的睜開雙眼,下意識的握緊掌心裡的手。
可是才一握,才發現掌心空空如也,心頭猛的一驚,隨即看向地上的司念念。
這才發現,地上哪裡還有司念念的蹤影。
將整個山洞迅速的掃視了一圈,依舊沒有司念念的身影。
倏地站起身,季馳縱面上滿是慌亂的朝著山洞外面跑去。
才出去,便看到了站在洞門口的一道熟悉的聲音。
而司念念也聽到了身後的動靜,隨即轉身,正要笑著開口的時候,就見季馳縱已經沖了過來,將她緊緊地抱入了懷中。
「原來你在這裡,我還以為你又不見了……」
那種失而復得的心情,讓季馳縱抱著司念念的雙手漸漸收緊。
一時間,司念念整個人怔在了那裡,眼底閃過一抹無措。
「師父,我沒事,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良久,司念念才找到了自己的聲音,緩緩開口道。
一邊說著,司念念一邊伸出雙手想要推開他,可是才輕輕一掙扎,卻反而被他抱得更緊了。
「師父……你……弄疼我了……」
這樣簡單的幾個字,讓季馳縱倏地放開了她。
「怎麼樣?怎麼樣?是不是我碰到你身上的傷口了?很疼嗎?我馬上叫醒陸言深,讓他再給你看看。」
說著,季馳縱就要返回山洞,準備叫醒陸言深。
可是一隻腳才跨出去,他的衣袖便被司念念倏地抓住了。
「師父我沒事,不要吵醒他們,這點傷很快就會好的。」
季馳縱倏地握住司念念抓著他衣袖的那隻手,眉宇間的擔心只增不減。
「真的沒事嗎?你不要為了怕我擔心,就逞強,如果哪裡不舒服,一定要開口告訴我。」
生怕司念念會不好意思開口,季馳縱的雙眸緊緊地盯著她,不想錯過她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
「真的沒事了,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
說著,司念念便不動聲色的想要抽出自己的手。
自然察覺到了她的動作,季馳縱微微一頓,隨即便放開了她的手。
「嗯,沒事就好,先進去吧,外面冷。」
「師父,你先進去吧,我想在外面再待一會兒。」
司念念拒絕了季馳縱,眉宇間帶著濃濃的心事。
聞言,季馳縱沒再說話,只是轉身回了山洞,再次出來時,他的手上多了一件大衣。
隨即他將手裡的大衣披到了司念念的身上,見她又要拒絕,季馳縱一把按住了她的手。
「你想在外面多待一會兒可以,但是必須得多披一件衣服,而且你受了傷,不能再受涼了。」
「好,我知道了,謝謝師父。」
外面的確很冷,卻讓她清醒了不少。
「念念同志,你為什麼會受這麼多傷,是不是有人要害你?江北山說把你關在了地窖里,你又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季馳縱的心裡有滿肚子的疑問,他想要弄清楚答案,更想保護司念念,不讓她再受到任何傷害。
「嗯,的確是他將我關進了地窖里,不過我自己爬出來了,至於為什麼出現在這裡,那是因為我自己來的。」
被關在地窖里的那一刻,關於前世瀕死前的記憶,再次如洪水一般,將她整個人淹沒。
那種無助無力的感覺,甚至又驚又懼的感覺,一度讓她窒息。
司念念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空間幽閉恐懼症又發作了。
這一次她的身旁沒有季馳縱,沒有任何人,只有她自己,所以司念念知道,她必須靠自己走出這地窖。
所以在窒息到使不出任何力氣的時候,她用力劃破了自己的手,讓自己恢復了一絲神志。
憑著這一絲神志,她努力的爬出了地窖。
雖然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但是那種被黑暗支配著的恐懼和不安,依舊殘留在她的身體裡。
她不想再被這種恐懼和不安支配,她必須要克服它,否則她重生的意義又是什麼呢?
所以她便來到了這裡——前世她被活埋的地方。
因為司念念知道,只有直面恐懼,才能克服恐懼。
「我身上的傷是下山坡時不小心劃傷的,至於我為什麼要來這裡,我可不可以先不說。」
司念念知道,季馳縱在等她的回答,可是有些事情她無法告訴他答案。
「好,你不想說那就不說,只是……」
季馳縱倏地靠近她,眼神灼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