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錦良一臉嚴肅地看著喬彥心:「彥心,說實話,我本來是不贊同你跟季宴禮在一起的……」
喬彥心的眸子猛然暗了暗,小臉一瞬間垮了下來。
季錦良忙解釋道,「彥心,你千萬別多想,季叔叔不是那個意思,主要是季宴禮年紀比你大太多,我怕他把你霍霍了,
可是既然跟你季宴禮已經……那肯定是要結婚的,婚房、彩禮、衣服首飾什麼的,季家會按照雲城最高的規格來準備。」
聽他這麼說,喬彥心臉上重新蕩漾起明艷的笑意。
「季叔叔,我跟宴禮商量過了,等我上了大學再考慮結婚的事情……」
季錦良打斷她的話頭:「那怎麼行,彥心,這種事情吃虧的是女孩子,你不用有任何顧慮,我做主讓季宴禮馬上回來娶你進門。」
見季錦良執意堅持,喬彥心只好退讓一步。
「季叔叔,至少等我高考結束後再商量結婚的事情吧,我怕我會分心,還有,您能不能暫時不要把我跟季大哥在一起的事情說出去,我怕影響不好。」
季錦良自然也考慮到了這一點,他點了點頭,鄭重地說:「彥心,你放心,我心裡有數。」
不過在他心裡,喬彥心已經是季家的人了,既然是季家的人,他更得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地罩著她。
季錦良忽然反應過來白寧今天去學校鬧了一場,定然對喬彥心的名聲造成了很不好的影響。
他立即起身出去吩咐了警衛員幾句,再回來後,向喬彥心道:「白寧今天的行為非常魯莽,她會為此付出代價的,不過你放心,學校那邊會妥善的處理好此事,你的聲譽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喬彥心笑得眉眼彎彎:「多謝季叔叔。」
「以後就是一家人了,說謝字就見外了,」季錦良又道,「季向遠那邊,你也不用有任何顧慮,我揍他。」
喬彥心覺得季錦良考慮得很周全,便沒再說什麼。
那一壁,陳小軍忙完手裡的工作後,照例到了雲城中學門口默默守著。
無意間聽到幾個提前下班回家的老師在談論喬彥心勾引季向遠、被白寧鬧到學校的事情。
陳小軍連忙上前打聽清楚事情的原委,頓時驚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心想季團長怎麼這麼倒霉,一把年紀好不容易相中個姑娘,那姑娘卻被他弟弟搶走了。
「不行,我必須把這件事情報告給季團長!」
陳小軍匆匆忙忙跑回軍區,撥通了蘭市訓練基地的電話。
對面的人說季宴禮正在集訓,留了電話號碼,說訓練結束後會讓季宴禮給回過來。
陳小軍急得直跺腳。
季團啊季團,你媳婦被你弟拐跑了,你咋還不接電話啊?
蘭市訓練場上,李月華拿著相機對正在進行戰術動作訓練的士兵們「咔嚓」個不停,她拍的照片很多,可是鏡頭卻只對準了季宴禮。
練習低姿匍匐時,季宴禮身體緊貼地面,雙臂有力地交替前伸,拖動身軀快速前進,雙腿協同發力,肌肉緊繃,每一個動作都乾淨利落,男性魅力展現無疑。
李月華痴痴地看著,熾熱的目光黏在季宴禮身上,一分一秒也捨不得移開。
訓練結束後,李月華立即朝季宴禮跑了過去,熱情地說:「宴禮,累了吧,我陪你一起去食堂吃飯。」
季宴禮淡淡地瞥了眼李月華,語氣疏離:「不必!」
說罷,快步走開了,李月華不死心地追了上去,沒話找話地跟季宴搭著腔。
季宴禮只偶爾「嗯」一聲,全程緊繃著臉。
走到宿舍樓下時,季宴禮徑直走進宿舍大門,李月華自然不能跟進去,有些負氣地看著季宴禮筆挺的背影,咬了咬牙。
「季宴禮,你是木頭人吧?」
季宴禮頭也沒回。
勤務員遞過來一張紙條:「季團長,雲城來電話找您,好像挺急的,這是電話號碼。」
季宴禮以為是喬彥心出了什麼事,接過紙條,立即折身出了宿舍門,走到門口的電話亭,快速撥通了電話。
耳畔傳來陳小軍無語的聲音:「季團,你對象被人拐跑了,你猜猜拐跑你對象的人是誰?」
季宴禮的臉色瞬間寒了下去,腦子裡嗡一聲,冷道:「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陳小軍不敢在墨跡,麻溜地將他打聽來的事情說了一遍。
季宴禮的心沉了沉,立即追問了句:「彥心呢?還在學校里嗎?」
女孩子的聲譽最為要緊,他不敢想像面對白寧的無理指控,喬彥心會陷入一個怎樣的困境中。
此刻,他恨不得有遁地術直接穿到喬彥心面前,替她承擔那些惡意和謠言。
陳小軍:「我打聽了下,嫂子從學校里跑出來了,季團你放心,嫂子很聰明的,直接去找季首長主持公道了,嫂子也知道只有季首長能治住白老師……」
季宴禮的心頭又是一個咯噔,掛斷電話立即撥通了季錦良辦公室的電話,電話一遍遍響著,始終無人接聽。
李月華見季宴禮身上罩著層寒氣,面色陰翳,還以為他家裡出了不得了的大事,心想總算讓她等來了獻殷勤的機會。
李月華走到季宴禮跟前,關切道:「宴禮,怎麼了?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你儘管開口。」
季宴禮冷厲地掃了她一眼,眼神跟淬了寒毒似的。
李月華打了個哆嗦,乖乖地後退了幾步。
季宴禮接著撥通了喬彥心家裡的電話,他本來沒指望這個時間點她會在家,沒想到電話響了兩遍,那邊就接了起來。
「彥心,是我,季宴禮,你還好嗎?」
季宴禮的聲音里滿是溫柔和擔憂,聽得李月華難受不已。
她就算再遲鈍,也知道電話那邊的女孩跟季宴禮的關係非同一般。
季宴禮的擔憂和關切落入耳中的那一瞬間,喬彥心的眼圈瞬間紅了,所有的委屈和負面情緒潮水一般湧上心頭。
她做錯了什麼?
白寧憑什麼只憑一本日記本就衝到學校里質疑侮辱她?
又憑什麼要求校長開除她?
「宴禮……」喬彥心的聲音里明顯帶著哭腔,她吸了吸鼻子,重新把負面情緒壓在心底,她不想讓季宴禮擔心,「你訓練結束了嗎?吃飯沒有?」
聽出來喬彥心哭了,季宴禮頓時心疼得不得了。
「彥心,我全都知道了,這件事情我來處理,白寧,我來對付她……
至於她說的那些謠言,我有個好辦法可以不攻自破,雖然你還不到領結婚證的年紀,但是我可以先把結婚報告打上去,只要我們的關係公開了,就沒有人再敢胡說八道……」
喬彥心沒想到季宴禮竟然跟季錦良是一樣的想法,
聽到他親口跟她提結婚的事情,甜蜜又溫暖的情愫浩浩蕩蕩湧上心頭,一下子就把她心裡的委屈洗滌得渣都不剩。
「宴禮。」
「嗯,我在。」
「你真的想好了?真的要跟我結婚嗎?」
喬彥心的聲音嬌嬌地甜甜的,滿懷喜悅和期待,季宴禮想像著喬彥心問出這句話時,她的小臉上一定洋溢著明艷嬌美的笑容,他的嘴角也勾了起來,語氣里卻又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我想好了,彥心,你呢?你想好了沒有?」
聽出來他語氣里的請求和試探,喬彥心的心便軟的不行。
「宴禮,我今天氣不過,就去找了季叔叔,跟他坦白了咱倆的關係。」
季宴禮的心弦又繃緊了,緊張地問:「我爸他沒怎麼你吧?
不管他說什麼你都別信……」
喬彥心笑得更甜了,反問道:「季叔叔說要你先把結婚報告打了,還說要給咱倆準備婚房。」
季宴禮以為自己聽錯了,不敢置信地說:「我爸真這麼說的,他、他這是怎麼了?」
喬彥心笑得眉眼彎彎,俏臉上綻開一抹紅暈,嬌羞地說:「因為我跟季叔叔說、說咱倆已經睡過了,
季叔叔一聽就著急了,氣得又罵了你兩句,說你占了我的便宜,就得對我負責,必須娶我。」
季宴禮:「……」
他的俊臉騰一下紅到了耳根子,真沒想到小丫頭嬌嬌弱弱的,竟然這麼大膽,竟敢對他爸爸說出這樣的話。
卻又覺得感動至極,心疼至極,名聲對女孩子來說多麼重要啊,小丫頭定是被逼到了死角,萬不得已,才對他爸爸撒了這樣的謊。
見季宴禮沉默下來,喬彥心輕輕地說了句:「宴禮,你為什麼不說話?」
季宴禮忽然有種強烈的衝動,他想不顧一切地回到雲城,緊緊地抱著她,告訴她,他想娶她,馬上,立刻,真的一天都不想耽擱了。
可是,軍人的使命感又讓他做不出這個決定。
「彥心,我這就去寫結婚報告……」
喬彥心:「宴禮,其實吧,結婚的事情不著急……」
季宴禮心頭一動,有點委屈地道:「為什麼不著急?彥心,難道你還不想嫁給我嗎?」
「我想嫁給你,但是我想以最好的狀態嫁給你,」喬彥心敏銳地察覺到季宴禮似乎有點不高興了,立即柔聲哄著他,「宴禮,你又帥又優秀,級別又高,對我還這麼好,我又不傻,不嫁給你我嫁給誰去?」
喬彥心兩句話就把季宴禮的毛捋順了,季宴禮看了眼不遠處的李月華,皺了皺眉,壓低聲音對著話筒道:「小嘴巴越來越甜了,好,都聽你的。」
喬彥心笑了:「甜不甜,你又不是沒嘗過,那個,我給你郵遞的包裹收到了嗎?」
她一撩,他的臉更紅了,想到那嬌嬌軟軟、飽滿甜潤的紅唇,季宴禮的心跳快了幾拍,恨不得順著電話線爬過去,狠狠地把她欺負哭。
「暫時還沒有,不過應該快收到了。」
喬彥心的聲音里透著幾分嫵媚,小貓爪子似的勾得人心頭髮癢。
「我給你遞了……總之,你拆包裹的時候不許給別人看見,自己偷偷看。」
季宴禮好奇心被勾了起來:「什麼?情書嗎?」
「除了情書,還有更好的……宴禮,希望你喜歡。」
季宴禮心頭一動,料想她定時給自己遞了很私密的東西,一股酥麻感瞬間流向四肢百骸。
喬彥心笑著說,「宴禮,白寧那個人確實可惡,不過她這麼一鬧,咱倆的事情也算得到了季叔叔的認可,我現在已經不怎麼生氣了,甚至有點高興。」
「等我回去跟白寧新仇舊帳一起算,還有季向遠這小子,看我回去怎麼抽他……」
季向遠真是出息了,竟然敢覬覦自己的親嫂嫂,回去非得揍死他不可。
掛斷電話,季宴禮又給李亮打了個電話,還沒等他開口,李亮就打趣道:「老季,也是為了你媳婦的事情吧?
季首長已經安排過了,放心,育英中學的風波馬上就會平息……」
聽到他爸爸親自替喬彥心出面平事兒,季宴禮心中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亂七八糟的,很複雜。
他知道他爸爸那個人做事非常講原則,獎罰分明,既然他肯替喬彥心出頭,說明他也很反感白寧的所作所為,也就是說,他這次一定不會輕易放過白寧。
掛斷電話,季宴禮心底的陰翳一掃而光,迫不及待地往宿舍走去,他要馬上回去寫結婚報告。
李月華見季宴禮一會兒怒一會兒笑,一夥兒罩著層寒霜,一會兒又溫柔得不得了,心裡酸酸澀澀的,好像扎滿了玻璃碎片。
「宴禮,你不去食堂吃飯嗎?」
聽到李月華聲音的一瞬間,季宴禮的眉心便皺了起來,想了想,覺得應該跟她把話說清楚。
「你這會兒有空嗎?」
李月華臉上流露出驚訝地神情,立即點了點頭:「有空,宴禮,只要你找我,我任何時候都有空。」
季宴禮看向不遠處的幾張石頭凳子,語氣淡漠。
「過去坐坐。」
「好呀。」
李月華雀躍地跟在季宴禮身後,時不時嬌羞地看他一眼。
李月華在石凳子上坐下後,抬起臉殷切地看著季宴禮。
「宴禮,你要跟我說什麼?」
季宴禮站在一旁,硬邦邦地道:「月華姐,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已經有結婚對象了。
改天請你吃喜糖。」
李月華顯然被驚到了,很快又冷靜下來,反唇相譏:「宴禮,你的對象是你爸爸戰友的女兒喬彥心吧?
她算什麼對象?
一個孤兒,一個小丫頭片子,她能給你帶來什麼?
宴禮,你年紀也不小了,難道就不想在事業上更進一步嗎?」
李月華輕笑一聲,繼續道,「再說了,你媽媽會同意你娶個鄉下丫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