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綰看完熱鬧回家,發現顧衛東竟然沒做飯的時候,還挺驚訝的。
畢竟最近這幾天,只要顧衛東回家比較早,他都會提前做好飯等著自己。
習慣就是一件這麼可怕的事情。
沈綰明明只過了幾天回家時有人做好飯等著自己的日子,卻莫名覺得日子好像就該是這樣的。
坐在沙發上的顧衛東聽到沈綰開門的動靜,抬頭看了她一眼:「回來了。」
沈綰點了下頭,沒忍住問了一句:「你已經吃過飯了?」
顧衛東搖了搖頭。
沈綰眨了眨眼:「咱們今天出去吃?」
顧衛東還是搖頭。
那他怎麼不做飯?
沈綰覺得顧衛東有些反常,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顧衛東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靜靜的坐在沙發上,好像有點委屈?
沈綰搖了搖頭,被自己的想法給逗笑。
在寧省,難道誰還能給顧衛東委屈受?
顧衛東不說,沈綰也就懶得多問,自顧自準備進房間換衣服。
只是她從顧衛東面前路過的時候,顧衛東先是端起了面前的水杯,又將水杯重重放下,然後又將水杯拿起來,不停的弄出各種動靜。
就好像,在故意吸引自己的注意力?
當顧衛東第三次將水杯放回桌上的時候,沈綰忍不住了。
她走到顧衛東面前,直接問道:「顧衛東,你到底想幹什麼?」
坐在沙發上的顧衛東看了眼站在自己面前的沈綰,薄唇抿成一條直線,絲毫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沈綰乾脆收回眼神,準備離開:「很好,你不說的話,以後就都不要說了!」
「等一下。」沈綰的手被顧衛東一把拉住。
沈綰見顧衛東總算願意開口,沒好氣的問道:「所以你現在能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顧衛東:「你今天去紀家了。」
沈綰聽到顧衛東這話,一下子就笑了。
顧衛東對自己每天的行蹤了如指掌的事,她一點也不意外。
也正是因為如此,沈綰聽到顧衛東問自己這話的時候,才會覺得好笑。
沈綰反問顧衛東:「既然你知道我今天去了紀家,那你也應該知道,我今天是為什麼事去吧?」
「還有。」沈綰頓了一下,問道:「顧衛東,你是在因為我跟紀江見了面,所以給我擺臉色嗎?」
沈綰說完,毫不留情的甩開顧衛東的手,回了自己的房間。
顧衛東眼裡閃過一絲錯愕,趕忙道:「綰綰,我不是那個意思。」
回應顧衛東的,是重重的關門聲。
沈綰回屋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將心裡的怒氣給壓下去。
一開始,其實沈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氣什麼。
但很快她就想明白,自己生氣的點在哪裡了。
她總是在潛意識裡覺得,顧衛東跟紀江不是一類人。
因此,她在看到顧衛東以莫名其妙的理由給自己擺臉色,就好像當初的紀江時,她才會這麼憤怒。
說到底,沈綰覺得自己其實是在氣自己。
不管兩人小時候一起經歷過什麼。
此時此刻,她跟顧衛東就只是一個月的合約關係而已。
她實在不應該對顧衛東抱有任何期待。
再次將思路理順之後,沈綰臉上的怒氣也消失了。
她將外套換下來,撈起袖子出了房門。
沈綰打開房門的時候,意外的看到了站在門口的顧衛東。
顧衛東抬著手,好像正準備敲自己的門。
沈綰笑著朝顧衛東道:「我準備做晚飯,你要吃嗎,要的話我多做一些。」
沈綰的態度轉變得太快,快得顧衛東都沒反應過來。
他點了下頭,道歉的話已經到了嘴邊。
沈綰卻當沒看見顧衛東那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直接進了廚房。
沈綰聽到,顧衛東的腳步聲一直跟在自己身後。
她已經說服自己不要再過多的關注顧衛東的一舉一動,當然也懶得再問顧衛東到底想幹什麼。
卻沒想到,在自己伸手準備拿刀的時候,顧衛東直接從背後將自己圈進了懷裡,讓她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顧衛東將自己抱得很緊,他好像很喜歡用他的下巴抵著自己的頭。
沈綰渾身僵硬,任由顧衛東抱著,沒有吭聲。
直到耳邊傳來顧衛東的一聲嘆息。
「綰綰,我只是害怕。」顧衛東的聲音里罕見的流露出一絲無措。
沈綰不明白,顧衛東到底在害怕什麼。
好在顧衛東知道,自己的沉默只會惹沈綰生氣。
於是老老實實的解釋:「我怕你知道那孩子不是紀江親生的,會原諒他。」
沈綰眨了眨眼,先是有些不明白顧衛東的腦迴路。
隨後突冒出一個問題:「你該不會早就知道,那孩子不是紀江親生的吧?」
對,肯定是這樣。
憑顧衛東的本事,自己能查到的事,他肯定也能查到。
面對沈綰的詢問,顧衛東清了清喉嚨,有些心虛。
沈綰乾脆掙脫顧衛東的懷抱,轉過身跟他面對面站著。
沈綰費勁的仰起頭,盯著顧衛東的眼睛,一臉嚴肅道:「首先,不管那孩子到底是不是親生的,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原諒紀江。」
「其次,你早知道那孩子不是紀江的,為什麼早不告訴我!」
虧她費那麼大勁兒去收集頭髮,又托人送去國外做親子鑑定,還花了小兩千塊錢呢!
顧衛東已經聽不清沈綰後面的話了。
他只知道,當他親耳聽到沈綰說,她永遠都不會原諒紀江後,他的心仿佛有十隻鼓在同時敲著,跳的很快。
顧衛東滿腦子只剩下四個字:劫後餘生。
他激動的伸手環住沈綰的腰,將沈綰往自己面前一帶,直接吻了下去。
直到沈綰快要喘不過氣,用力錘著顧衛東的肩膀,他才戀戀不捨的將頭稍稍抬起。
顧衛東的呼吸有些急促:「綰綰,我餓了。」
沈綰不知道顧衛東又在發什麼神經:「那你倒是鬆開我啊,讓我去做飯啊!」
顧衛東發出一聲爽朗的笑,直接將沈綰攔腰抱起,出了廚房。
......
顧衛東嘴上嚷嚷著餓,實際上卻跟吃了興奮劑一樣,把沈綰折騰得不行。
完事後沈綰甚至連手指都不想動彈一下,坐在床上讓顧衛東餵了一碗麵條,倒頭就又睡了過去。
直到半夜的時候,沈綰終於醒了過來。
她從床上坐起來,借著月光,打量身旁的顧衛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