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江陰沉著臉,沒有吭聲。
呂香香急了,聲音一下子變得十分尖利:「你說話啊,什麼叫公司拿不回來了?」
「因為沈綰跟顧衛東搞在一起了!我中了顧衛東的圈套,房子和公司全被他們倆捲走了!」紀江徹底爆發,眼裡的恨意幾乎要凝成了實質。
呂香香徹底傻眼了。
什麼?顧衛東跟沈綰搞在一起了!
那紀江豈不是公司沒了,房子也沒了,現在就是個窮光蛋了?
呂香香眼裡先是划過一絲不可置信,隨後是深深的後悔。
早知道顧衛東這麼好勾搭,她當初就不該被顧衛東的態度給嚇到,唯唯諾諾不敢下手。
畢竟沈綰都能把顧衛東給勾搭到手,但凡她肯下點功夫,肯定也不會失敗!
現在好了,在紀江身上花了那麼多時間和精力,都白費了!
呂香香沉浸在後悔的情緒中,導致紀江叫了她好幾聲,呂香香都沒聽到。
「啊,痛!」呂香香的下巴突然被紀江捏住,忍不住痛呼。
她回過神來,一抬眼,就對上了紀江那陰惻惻的眼神。
紀江:「這麼出神,在想什麼呢?呂香香,你該不會是覺得我沒錢了,所以也想背叛我吧?」
紀江說這話的時候,後槽牙咬得死死的。
沈綰已經背叛過他一次了。
他絕不允許,呂香香再背叛他第二次!
呂香香被紀江陰狠的眼神嚇了一跳。
她毫不懷疑,自己這時候要是敢說一個「不」字,紀江絕對會弄死他。
呂香香吞了口唾沫,擠出一個笑:「紀江哥,你說什麼呢。我跟你孩子都有了,不管你變成什麼樣,我都會一直陪著你的!」
紀江聽到這話,臉色總算是好了一些。
他甩開呂香香的臉,冷笑一聲:「那兩個狗男女想要算計我,沒那麼容易!」
......
沈綰從公司下班回家。
一開門,就被眼前的場景嚇了一跳。
「你怎麼不穿衣服!」沈綰猝不及防看到顧衛東光著上半身坐在沙發上,趕忙捂住眼睛。
顧衛東也沒料到沈綰會突然回來,有些尷尬:「不好意思,我回房間上藥。」
說著,顧衛東就要起身。
「上藥?」沈綰聽到關鍵字,趕忙鬆開捂在眼睛上的手。
「你受傷了?」她快步走過去。
在顧衛東準備套上衣服的前一秒,一把將他的襯衫給拽了下來,帶著薄肌的後背重新展現在了沈綰面前。
沈綰看清楚顧衛東後背大大小小的傷口後,臉色有些難看:「誰給你弄的?」
顧衛東試圖將衣服拉起來:「沒什麼,都是小傷。」
沈綰咬牙:「我再問你一遍,誰給你弄的?」
顧衛東的臉色有些為難。
沈綰沒好氣道:「你要是不說,那就從我家搬出去!不然誰知道你哪天就被打得半死,倒我家裡,還得我來收屍!」
「綰綰你別急,我說。」顧衛東輕嘆了一口氣:「是紀江。」
「他...知道我們的事了。」顧衛東有些自責,「對不起,都怪我。」
當然怪你!
沈綰在心裡默默吐槽,要不是顧衛東提出那什麼狗屁一個月的約定,跑來跟自己糾纏不清,他至於被紀江打嗎?
想是這樣想,但話到嘴邊,卻莫名其妙變成了:「紀江有病吧?我跟他都離婚了!我幹什麼,跟他有屁關係!」
顧衛東扯了扯嘴角:「他畢竟是你前夫,看不慣我也很正常。」
沈綰冷哼:「這世上,最沒資格看不慣我的,就是姓紀的那家人。」
沈綰一邊沒好氣的說著,一邊順手拿過顧衛東手裡的藥和桌上的棉花。
在顧衛東不解的眼神中,沈綰將棉花沾藥,摁上顧衛東的後背:「看什麼?我不幫你,難道你能夠到後背上的傷?」
顧衛東愣了一下,後知後覺的啞著嗓子道:「謝謝。」
沈綰「哼」了一聲,垂眸認真的替顧衛東上藥。
也不知道紀江到底用什麼打的顧衛東,這些傷看起來像是撞上去似的。
沈綰先給顧衛東背上最明顯的那幾個傷口上藥,將藥揉開。
然後又將視線放在了顧衛東肩膀上的那幾道輕微的劃痕上。
沈綰順手在那幾道劃痕上也抹了點藥,小聲嘀咕:「紀江怎麼還給你這弄上傷了?」
顧衛東聽到這話,回頭看了眼自己的肩膀。
但很快,他就眼神尷尬的將頭給轉了回去,沒有吭聲。
沈綰眨了眨眼,猛地反應過來。
顧衛東肩膀上那劃痕,是自己之前喝醉酒的時候抓的!
難怪自己剛才提起的時候,顧衛東的表情這麼奇怪!
沈綰的臉色變了又變,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偏偏顧衛東發現沈綰沒有動作之後,還問了一句:「是不是嚇到你了?我還是回屋自己塗藥吧。」
沈綰咬住嘴唇,沉默了好幾秒。
在顧衛東準備起身的時候,沈綰終於開口:「顧衛東。」
顧衛東的動作一頓:「怎麼了?」
沈綰的眼神有些複雜:「為什麼是我?」
倒不是沈綰自己看不起自己。
但憑顧衛東在鵬城的地位,他想要什么女人沒有?
之前沈綰給自己的理由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自己是顧衛東兄弟的媳婦,顧衛東為了刺激找上自己,這很正常。
但在沈綰心底里,卻有一個聲音告訴她,顧衛東其實不是那樣的人。
沈綰問出這個問題之後,顧衛東也沉默了。
屋子裡安靜的出奇,只剩下兩人的呼吸聲。
「我。」顧衛東的聲音有點啞。
沈綰:「你什麼你,有話就說!」
顧衛東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綰綰,我愛你,在很早以前。」
沈綰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跟自己說「愛」字。
她的手一抖,瓶子裡的藥全灑在了顧衛東身上。
「對不起!」沈綰頓時慌亂,想要找東西替顧衛東擦拭。
顧衛東按住沈綰微微有些發抖,不知道該往哪放的手。
他放低聲音:「綰綰你別急,我去洗個澡就行,沒事的。」
說完,顧衛東替沈綰將手裡的空藥瓶拿開放回桌上,起身進了浴室。
只留下沈綰站在原地,腦中不停的重複顧衛東剛才說過的那句話。
我愛你,在很早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