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江剛才挨了沈綰一巴掌。
現在看到沈綰又朝他伸手,條件反射似的直接後退一步。
手指落空,眼看著就要到手的頭髮沒了,沈綰眼裡閃過一抹可惜。
紀江護住臉,咬牙切齒的看著沈綰:「沈綰,你有完沒完,還想打我?」
沈綰敷衍的「嗯」了一聲,沒有絲毫要解釋的意思,直接從紀江身旁擦肩而過。
沈綰這次回來,就兩個目的。
得到紀江和他兒子的頭髮,以及給紀家人找不痛快。
至於多餘的話,她是一句也不想說。
沈綰出了房間徑直下樓。
走到樓梯口的時候停下腳步,靜靜的看著張桂花抱著她最愛的大孫子,哼著小曲在那看電視。
沈綰的視線再一次落在那個嬰兒臉上,仔仔細細的打量他的五官。
這孩子第一次被帶回來的時候,沈綰晃眼一看,覺得他和紀江長得像。
但現在仔細看看,又覺得好像沒那麼像了。
只不過都長著白皮膚和單眼皮罷了。
沈綰打量的視線太過明顯,哪怕是上了年紀,開始有些老花眼的張桂花都注意到了。
張桂花轉過頭,看到沈綰盯著她家大孫子看個不停,有些得意。
她歪著嘴「哼」了一聲:「怎麼,羨慕了?要我說,你這人腦子就是轉不過彎!」
「你自己生不了,就該我兒子去外面找個人生!只要你懂事點不鬧騰,把我兒子籠絡好。男人你也有,孩子你也有,哪點讓你吃虧了?」
張桂花看在沈綰這些年給她們家幹了不少活的份上,這才耐心性子跟沈綰好生說道。
誰知道沈綰還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站在那,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把自己的話聽進去!
「嘖。」張桂花不耐煩了:「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說話?算了,好歹你以後也是孩子媽,你過來抱一下這孩子吧。」
沈綰聽張桂花羅里吧嗦了一大堆,總算是說了一句有用的話。
她瞥了眼那孩子的嬰兒帽下稀稀拉拉的頭髮,點頭:「行。」
說著,沈綰上前一步,朝那嬰兒伸出雙手。
那孩子前一秒待在張桂花懷裡時,還在安安靜靜的嗦手指。
下一秒要被沈綰接過去時,突然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尖利又刺耳的聲音瞬間充斥著整個屋子。
張桂花立馬心疼的收回手,將孩子的腦袋貼上她的心口,一邊搖晃一邊哄:「哎喲奶奶的乖孫,不哭不哭啊。」
沈綰被那哭聲吵得頭疼,悻悻的收回手,摩挲了下手指。
心想那孩子該不會時感覺到自己要拔他頭髮,所以才哭的吧?
張桂花鬨不住孩子,只能沒好氣的瞪著沈綰:「你該不會是克這孩子吧?不然怎麼本來好好的,偏偏你要抱他的時候,他就哭了呢?」
「誰知道呢。」沈綰聳了聳肩,笑得意味深長。
自己要是做完了親子鑑定,這孩子就得跟紀江一起被掃地出門。
大概,自己確實有點克他吧!
張桂花本想趁機再教訓沈綰一頓,敲打她以後好好對自己的大孫子。
誰知道沈綰沒抱到孩子一點都不傷心,轉頭又要走了。
「喂!」張桂花叫住沈綰:「你屬耗子的啊溜的那麼快,我在這抱這麼久孩子累死了,你去給我倒碗水!」
沈綰只當沒聽到張桂花的話,直接回屋。
除非小孩拔頭髮,其餘時間,她都懶得多跟張桂花說一句話。
張桂花可以肯定,沈綰聽到了她的話。
但沈綰一點反應都沒有,這是擺明了是不把自己當回事!
張桂花氣得不行,抱著孩子在沈綰後面破口大罵:「好你個賤蹄子,這是一點也不把我的話放在眼裡是吧!」
「我兒子真是瞎了眼了,娶了你這個懶女人,我今天就不該讓你又進我們家的門!」
「砰」的一聲,房門被沈綰直接關上。
連帶著旁邊的牆都震了一下,張桂花的罵聲也被徹底隔絕在了外面。
張桂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自討沒趣。
又憤憤的嘀咕了幾句,隨後老老實實繼續低頭帶孩子。
至於屋裡的沈綰,純當張桂花在放屁,一點也不在意的,繼續研究手裡的離婚文件。
......
紀江掛了電話,沉著臉,摸了下還在火辣辣發疼的臉頰。
該死。
沈綰這次真是瘋了!
平時跟自己吵鬧幾句也就算了,這次居然敢動手!
如果不是顧衛東今晚要來家裡吃飯,他絕對要冷沈綰十天半個月,讓她知道自己的厲害!
紀江咬著牙,拳頭捏緊又鬆開。
這才深吸了一口氣,去隔壁房間敲門。
「又幹嘛!」沈綰聽到敲門聲,不耐煩的開口。
紀江擠出笑,推門進去:「綰綰,呂香香的事我真知道錯了,我會彌補你的。下次再有這種事,我一定跟你商量行嗎?」
沈綰盯著手裡的離婚文件,挑了挑眉。
她連頭都沒抬,有些好笑道:「知道錯了?要彌補我?」
紀江趕忙點頭。
沈綰抬頭,笑盈盈的看向紀江:「好啊,那你把孩子塞回去,我就考慮原諒你。」
紀江臉上先是閃過錯愕,隨後有些無奈:「你真就這麼容不下那個孩子嗎?」
沈綰懶得再跟紀江多說,不耐煩道:「行了,別扯這些有的沒的。你來找我,是想讓我幹什麼,說就行了。」
紀江被沈綰戳破小心思,臉上閃過一絲尷尬。
他清了清喉嚨:「不是什麼大事,今晚我有個朋友來家裡吃飯,你晚上炒幾個菜,別在飯桌上給我擺臉色,給我點面子。」
沈綰挑眉:「你確定要我炒菜?」
真是好大的臉!
紀江在沈綰看不到的地方,再次握緊拳頭。
他努力克制自己的脾氣:「行,不用你炒菜,我到時候去飯店定了,讓他們送過來。」
「我就求你一件事,到時候別在桌上擺臉色,我說什麼你點頭就行,可以嗎?」
紀江的眼裡甚至帶上了祈求。
沈綰有些好奇:「喲,哪個朋友要來,竟然值得你這麼隆重的接待?」
「一個普通朋友。」紀江含糊過去,再次跟沈綰確定,「我剛才說的那些,行嗎?」
沈綰看了眼紀江,笑得意味不明:「當然可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