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衛東沒說話,靜靜的看著沈綰。
沈綰耳根發燙,含含糊糊的解釋:「我沒有不相信你的意思,我就是覺得我好歹跟紀江是...我怕我要是住在這裡,被紀江知道了,會影響你們兄弟的感情。」
「不會。」顧衛東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這兩個字。
沈綰下意識認為,顧衛東的意思是,他跟紀江的關係不會被這些小事影響。
她心裡苦笑,顧衛東還真是把紀江當好兄弟啊。
沈綰點頭:「行,只要你不怕影響你跟紀江的關係,還有被別人知道你跟我住在一下,敗壞你名聲的話。那咱們就一人一間房住下來吧,謝謝你的照顧。」
沈綰話音剛落。
顧衛東壓根沒管電話那頭的秘書還在「餵?」個不停,利落的將電話掛斷。
他看向沈綰,沉默了兩秒,鄭重道:「我目前沒有對象,也不擔心這事會影響我的名聲。」
沈綰擠出一個笑,朝顧衛東伸出手:「那接下來的日子,就打擾顧衛東同志你了!」
......
沈綰就這樣在顧衛東家住了下來。
而顧衛東也確實如他說的一般,每天早出晚歸。
雖然兩人住在同一個房子裡,但遇上顧衛東忙的時候,沈綰甚至一整天都不會跟顧衛東見上一面。
因此,她預料中的,跟陌生男人住在同一個房子裡可能會產生的尷尬,也壓根沒有發生過。
雖然兩人不怎麼見面,但沈綰每天早上起床,都能準時看到顧衛東放在桌上的早飯。
到了中午或者晚上,遇上顧衛東不在,他的秘書還會準時過來送飯。
沈綰覺得這樣太麻煩顧衛東。
為此,她好幾次跟顧衛東提過:「真不用再給我送飯,我隨便在家做點就行!」
顧衛東卻直接皺著眉拒絕:「醫生說你的傷要靜養,不能勞累。」
沈綰抿住嘴唇,心想做一兩個人的飯菜算什麼勞累。
要知道當初她剛開始創業的時候。
在外面跑了一天業務,不管再苦再累,回到家,都還得洗手去廚房,給乾等著吃飯的紀家人做飯呢。
沈綰在不以為意的同時,心裡莫名的又泛起一股奇怪的感覺。
自從外婆走了後,顧衛東還是第一個這麼關心自己身體的人...
顧衛東以醫生的叮囑為由,拒絕了沈綰自己做飯的提議。
照例每天早上變著花樣給沈綰買早飯回來,中午和晚上,則繼續讓秘書送飯。
沈綰好幾次都感覺到,自己打開門,接過飯盒的時候,秘書用一種奇怪的眼神,偷摸著打量自己。
估摸著,是把自己當成顧衛東悄悄養在外面的女人。
為此,沈綰也懶得解釋。不然到時候,別人說他沒那個意思,倒顯得自己自作多情。
於是她每次都是乾脆利落的接過飯盒,禮貌道謝,不會說任何一句多餘的話。
就這樣相處了幾天,沈綰跟顧衛東也越來越熟絡。
遇到顧衛東工作結束,回家早的時候。沈綰也不會再為了避嫌,特意回屋。而是繼續拿著裝水果的碗,窩在沙發上看電視。
最近大陸的電視台,買了不少港市那邊的電視劇。沈綰喜歡得不得了,看得津津有味。
直到一旁的顧衛東收拾好東西,都準備出門了,沈綰才注意到。
她驚訝的轉過頭:「這麼晚了你還要出門,今天不在家吃晚飯了?」
顧衛東在聽到「家」這個字的時候,眉眼一瞬間變得柔和。
他道:「今晚跟朋友有約,就不陪你吃了。你的那份,待會秘書會送過來。」
「對了,上次看你剩的飯菜很多,是不是不合胃口?這次我讓秘書換了一家飯店。」
沈綰見顧衛東連自己哪天的飯菜不合胃口這種小事都能察覺到,有些感動。
她不自在的攥在自己的袖子:「是有點,但也能湊合。」
顧衛東靜靜的看著沈綰,像是有些欲言又止。
沈綰眨了眨眼:「你還有什麼事嗎?」
「待會。」顧衛東低沉的聲音響起:「待會我要去見的是紀江。」
沈綰前一秒還笑盈盈的,下一秒聽到「紀江」兩個字,表情立馬凝固。
她死死的攥著拳頭,努力的壓制住心裡的怒火。
然後深吸了一口氣,有些顫抖的朝顧衛東問道:「你不會告訴他,我住在你這,是不是?」
沈綰清澈的眸子一動不動的盯著顧衛東,裡面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祈求。
如果你告訴他了的話,那我就立馬搬走。
沈綰這話沒有直接說出來,但卻明明白白的寫在她的臉上。
顧衛東搖了搖頭:「不會。」
緊接著又道:「雖然我們是朋友,但這事是他對不起你。在你點頭原諒他之前,我不會把這事告訴他。」
沈綰聽到顧衛東的保證,重重的鬆了一口氣。
她沒有明說,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原諒紀江。
畢竟之後她還要利用朋友妻子這個身份,請顧衛東「幫」一些忙呢。
「對了!」想到這,沈綰突然叫住已經走到門口的顧衛東。
顧衛東一回頭,就看到沈綰可憐巴巴的看著自己。
沈綰咬住嘴唇,做出一副悽苦無依的樣子:「顧衛東,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講。」顧衛東喉頭滾動了一下,聲音有些啞。
沈綰使勁擠了擠眼睛,哽咽道:「要是有機會的話,我想讓你幫我找紀江要一張那個女人的照片。」
顧衛東皺眉,眼裡閃過一絲心疼:「你何必...」
「不。」沈綰打斷顧衛東的話,神情執拗:「我就是想看看,我到底比那個女人差在了哪!」
「你就這麼...」在沈綰看不見的角度,顧衛東拳頭攥起,手背上的經脈盡顯。
他咽下了嘴裡的話,深吸一口氣。
在沈綰哀求的眼神下,最終還是點頭:「好,有機會找他要。」
沈綰破涕為笑:「謝謝你,你真是個好人!」
顧衛東苦笑一下,關上了防盜門。
......
紀江掛掉電話,立馬讓人去定寧省最有檔次的一家飯店。
一旁的呂香香很少看到紀江露出這樣鄭重的樣子,好奇的問道:「紀江哥,你要請誰吃飯啊,這麼隆重?」
紀江隨口答道:「當初跟我一個大隊的兄弟。」
說完,紀江像是想到了什麼,得意的笑了下,又補了一句:「也是我的手下敗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