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港市之後，黃老他們為了研究軋機系統的運行程序，付出了多少努力，沈綰都看在眼裡。
現在看到黃老這副悲涼的模樣，沈綰心裡很不是滋味。
越是這種時候，沈綰就越忍不住想要抱怨：「天殺的R國，真不是東西。」
「不就是個軋機系統嗎，我不信他們研究得出一套，研究不出第二套！真是吃飽了撐的，非得搞出這副讓大家拼了命競爭的局面！」
雖說在場的人都知道，R國之所以搞出這麼大動靜，其實未必是為了爭對某一方。
單純就是為了，向全世界宣傳他們R國如今的科技實力。
但是這並不妨礙，大家對沈綰的話一臉贊同的點頭。
沈綰又繼續嘀咕：「要我說，就算費盡心思把這個運行程序的成功率提升到100％，那又有什麼用？」
「咱們鵬城的鋼廠情況，跟他們R國又不一樣。就算真把軋機系統給買回去了，那不還是得從頭開始調試程序！」
黃老前一秒還滿臉不甘，無法接受他們就這樣失敗了的現實。
下一秒聽到沈綰的話，眼睛突然猛的一亮。
黃老一巴掌拍在桌上，把沈綰他們都嚇了一跳。
等大家的眼神都落在黃老身上後。
黃老雙眼炯炯有神：「我想到辦法了！」
黃老把他的想法告訴大家。
沈綰有些遲疑：「就剩一晚上的時間了，來得及嗎？」
「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不如乾脆賭一把！」黃老神情有些激動，青灰色的臉龐，甚至泛起了不健康的紅暈。
沈綰被黃老的神情打動，也不自覺的跟著激動起來：「行，聽您的！」
......
R國給他們的軋機系統打足了噱頭，甚至還辦了一個售賣會，請了不少記者。
就為了讓大家一起見證鵬城、X國還有杜氏競爭他們產品的場面。
沈綰因為心裡記掛著黃老的實驗進度，一晚上翻來覆去，都沒怎麼睡著。
第二天早上，更是早早的就醒來，等黃老他們的消息。
R國舉辦的售賣會，開始時間是早上10點。
沈綰在家一直等到9點，也沒等到黃老他們的消息。
沈綰心裡浮現出一股不好的預感，撥通了實驗室的電話。
電話一接通，沈綰立馬問道：「黃老，你們那邊怎麼樣了？」
接電話的是林智平，他手裡捏著聽筒，轉頭看了眼還在埋頭苦幹的黃老他們，長嘆了一口氣。
林智平這口氣，直接把沈綰的心嘆涼了半截。
沈綰心裡一急，立馬感覺到肚子傳來一絲絲疼意。
她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我馬上過來看看！」
沈綰前腳掛了電話，後腳顧衛東就拿上車鑰匙，準備送沈綰出門。
一路上，沈綰還接到了江潮生的電話。
電話那頭的江潮生催促：「沈綰，你們怎麼還沒到？X國和杜氏的人早就到了，記者們也都就位，售賣會馬上就要開始了！」
沈綰按住隱隱發疼的太陽穴：「就來，你先幫我盯著。」
沈綰掛了電話，一臉焦急的看著車窗外不停倒退的風景，心裡祈禱，黃老的法子可一定要成功！
沈綰正想著，嘴角突然泛起一絲甜意。她下意識伸出舌頭舔了下，是一顆糖。
沈綰轉頭。
就看到顧衛東一手掌著方向盤，另一隻手將剝好的糖果遞到自己嘴邊：「別著急，不管事情成不成，你們都盡力了。」
沈綰舌頭一勾，將糖果卷進嘴裡，臉上的愁容不減。
顧衛東不自覺的摩挲著被沈綰舌尖碰到的那兩根手指。
他緩緩收回手，目視前方的路：「這段時間我研究了下R國的軋機系統，回頭要是真買不到，咱們就仿一個出來。」
沈綰猛地轉頭，雙眼放光的看向顧衛東：「你能做出來？」
顧衛東搖頭：「只能仿個大概，生產出來的鋼材，性能肯定比不上R國的。但要是實在沒買到R國的，那也能湊合用。」
沈綰的表情頓時有些失望，不過轉念一想也是。
要是真那麼容易，就被顧衛東給仿出跟R國一模一樣的軋機系統，那他們這些人還在這爭個什麼勁啊！
不過聽到顧衛東這樣說，沈綰心裡的焦慮好歹算是緩解了一些。
她「咯擦」一聲咬碎嘴裡的糖，甜味瞬間在嘴裡漫開：「要是可以的話，還是能夠拿下軋機系統最好！」
到了目的地，沈綰下車，直奔實驗。
換好衣服，一推開門，就看到黃老一行人正圍在計算機面前劈里啪啦的場景。
沈綰低頭看了眼手錶，上面顯示的時間是9：30。
她快步上前問道：「黃老，你們的實驗結果如何？快要到時間了。」
黃老十根手指翻飛，鏡片下的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面前的屏幕，嘴裡念叨著：「很快，再等等，很快就能出結果了。」
沈綰忍不住想說，真的已經沒有時間了。
但她的眼神落在黃老那看起來比昨天還要糟糕10倍的臉色，硬是把話給咽了下去，也站在一旁盯著面前的屏幕。
來了實驗室這麼多次，沈綰大概也了解，屏幕里閃現的代碼是什麼意思。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滿屏的代碼逐漸消失。
黑色的計算機屏幕上，緩緩浮現出一排字母——succeed（運行成功）。
實驗裡的人看到這排字母，先是愣了一下，隨後立馬爆發出歡呼聲。
陳研究員一臉不可置信：「我們成功了！只用了一晚上的時間，這簡直是奇蹟！」
沈綰也忍不住笑著說道：「這跟奇蹟有什麼關係，明明靠的是你們這一整宿的努力，還有平時的積累。」
黃老這時候抬手，示意大家先別說了。
他面帶憂色：「大家先別高興的太早，R國的那些人，未必肯認咱們這個程序，畢竟咱們這程序沒按照他們的要求做。」
到了現在這時候，沈綰反倒沒有之前的焦慮，看開了許多。
她安慰黃老道：「咱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要是還不能行的話，只能說明咱們跟這軋機系統確實沒緣分。」
「大不了等我們回去後，自己研究軋機系統。我們就不信，沒有R國的軋機系統，咱們鵬城的鋼廠還就轉不起來了！」
黃老點了點頭，也露出笑容：「是的，我們已經盡力了。」
時間緊迫，黃老立馬開始著手導出數據。
數據全被導出到硬碟，黃老彎腰拔出硬碟。
結果在他起身的那一刻，眼前突然一黑，直直的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