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衛東立馬彎下身去檢查沈綰的腳踝。
沈綰的腳踝折騰了一天,紅腫得厲害。
顧衛東小心翼翼的替她揉著腳踝,眼裡滿是心疼:「對不起,都怪我。」
沈綰一低頭,就能看到顧衛東單膝跪地,替自己揉著腳踝。
他的頭髮比之前長長了一些,額前有些碎發,還沒來得及剪。一雙薄唇抿緊,眼神自責的很,仿佛自己受傷,都是他的錯。
沈綰的腳踝感受著從顧衛東手掌傳來的溫熱觸感,腳踝的疼痛好像真的減輕了一些。
她貪戀顧衛東在這一刻帶給自己的溫暖,但...
沈綰鼻子一酸,抽泣道:「顧衛東,怎麼辦,我殺人了。」
顧衛東抬頭,看到自家媳婦鼻尖泛紅,一雙眸子蓄滿了淚水。
他眉頭蹙起,緩緩站起身,替沈綰拭去臉頰的淚:「別胡說,你沒有。」
沈綰不停的搖頭。
她見顧衛東不信,抽抽嗒嗒的把剛才發生的事跟顧衛東講了一遍。
當顧衛東聽到,紀江當時想要竟然想要親沈綰的時候,眼裡閃過一絲狠戾。
沈綰:「我在心裡數過,當時一共往他肚子上捅了三刀。」
沈綰死死咬住嘴唇,幾乎要把自己嘴唇咬破。
顧衛東心疼,撫過沈綰的唇,讓她一點點鬆開牙齒。
顧衛東無奈道:「傻姑娘,真想殺人的話,應該往心口捅,不是往肚子上捅。」
「可是...」沈綰想說,紀江當時的確已經一動不動,沒有呼吸了。
顧衛東卻將沈綰攬進懷裡,指著下面的救護車:「如果人真的死了,來的就不是救護車了。」
沈綰眼神不解。
顧衛東解釋:「保鏢發現紀江受傷,立馬叫了救護車。要是搶救及時的話,他應該不會死。」
就算紀江真的死了,那也是他自己活該,怎麼也怪到他家綰綰身上。
當然,後面那句話,顧衛東並沒有說出來。
沈綰聽到紀江有可能不會死,一下子就鬆了一口氣。
她可不想好不容易顧衛東活過來,自己又因為殺人而被抓去吃槍子。
沈綰還是有些擔心:「那些保鏢都知道,紀江受傷的事是我做的,他們肯定會報警。」
自己就算能逃過吃槍子,也還是得被關上幾年。
顧衛東被沈綰的擔憂逗笑,伸手揉了把她的發頂:「放心吧,他們不敢。」
「杜氏要是真敢去,到時候一查你為什麼要報復紀江,再牽扯出醫院失火的事,他們也逃不了。」
畢竟比起火燒醫院,沈綰捅紀江的那幾刀,只能說是不值一提。
沈綰聽顧衛東這樣一說,徹底放心下來了。
她的心情頓時好了不少,伸手攬住顧衛東的腰,將頭貼在他的胸膛:「真好,你沒事,我也不用被抓。」
顧衛東從喉頭溢出一聲輕笑,回抱住沈綰:「答應我,下次不論發生什麼事,都不准再做傻事。」
天知道,他處理完手頭的事情,卻找不到沈綰時,心裡有多害怕。
沈綰聽到這話,不服氣的哼了一聲:「誰讓你不提前告訴我一聲,你明明知道我有多...」
「反正要是你不在,我也不想活了!」
顧衛東心裡一軟,將沈綰又往懷裡帶了帶。
他道歉:「剛起火的時候,杜氏的人一直盯著你。我怕立馬找你會暴露,所以才想等事情處理完了再找你。」
當時顧衛東剛睜眼,就看到病房裡已經開始起火,一個人正鬼鬼祟祟的準備從窗戶那逃走。
顧衛東沒有太多的反應時間,幾乎是下意識將人放倒。把那人偽裝成自己,然後逃走。
那時候的他只有一個人,要是被紀江發現他逃了出來。紀江肯定會立馬戒備起來,並且再次對自己下手。
因此,顧衛東逃出來後,才沒有第一時間聯繫沈綰。
也正是如此,等顧衛東準備趁紀江放鬆警惕,準備對他下手的時候,才發現紀江已經出事,而自家媳婦也不知所蹤。
沈綰聽完顧衛東的話,同樣一陣後怕。
但凡當時顧衛東晚一點醒來,她就再也見不到顧衛東了。
顧衛東感覺到懷裡的媳婦打了個冷顫,立馬道:「好了,有什麼話下去再說,這裡太冷了。」
沈綰乖巧的「嗯」了一聲:「你背我。」
顧衛東熟練的彎腰,讓沈綰攀上他的背。隨後雙手抱著沈綰的腿彎,這才直起身來。
沈綰笑著晃了晃雙腿,雙手圈住顧衛東的脖子。
顧衛東眼神不經意掃過沈綰的手臂,看到上面的燙傷,嘴角的笑意一頓,眼神再次沉了下來。
因為顧衛東昏迷的事,沈綰這段時間一直住在醫院裡。
現在醫院被燒,小兩口一時間甚至不知道該到哪裡去。
兩人在西港賓館樓下,面面相覷了一會。
沈綰開口:「隨便找個賓館吧。」
他們小兩口,一個剛死裡逃生,一個原本準備去找紀江同歸於盡。
因此兩人身上除了錢,誰也沒帶證明身份的證件。
也正是如此,兩人只能花高價去住那種專門給露水夫妻過夜的賓館。
顧衛東辦理完入住,拿著鑰匙走過來的時候,沈綰已經羞得幾乎要把頭給埋到地上了。
顧衛東剛走過來,她就拽住他的手:「咱們快走吧!」
天知道,她跟顧衛東明明是合法夫妻。
但那前台服務員悄悄打量自己時那曖昧的笑容,卻莫名讓沈綰升起一股,她跟顧衛東是來偷情的感覺!
顧衛東顧忌著沈綰的腳踝,因此兩人一過走廊拐角,到前台看不到的地方後,顧衛東立馬將沈綰給抱了起來。
顧衛東抱著沈綰到了房間外,改成單手抱著她,另一隻手開門。
進門後,沈綰剛想伸手開燈。
一個黑影就壓了過來,將她抵在門上,不由分說的落下無數個毫無章法的吻。
沈綰開燈的手一頓,回抱住顧衛東。
一時間,黑暗中只能聽見兩人的喘息。
顧衛東不停的吻著沈綰,感受著懷中小姑娘一點點發軟,雙手順著沈綰的腰一點點往上。
沈綰圈著顧衛東的脖子,整個人在酥麻之際,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沈綰的聲音又嬌又軟:「顧衛東。」
顧衛東將吻落在沈綰的耳側,含糊的應了一聲:「我在。」
沈綰:「我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