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她殺人了

  沈綰只是看了一眼那個護士的背影,隨後就收回了眼神。

  她並沒有任何要打開那張體檢單看一眼的意思,即便剛才那個護士說,打開會有驚喜。

  一張體檢單罷了,能有什麼驚喜?

  再者,對現在的她來說,無論體檢單上有什麼,都不重要了。

  沈綰垂下眼眸,沒有再管這事,繼續朝西港賓館走去。

  電梯對如今的鵬城來說,還是個稀罕貨。

  但在港市,卻是稀疏平常。

  沈綰在西港賓館的前台做好登記,就乘坐電梯到了賓館7樓。此時的她,距離樓頂還2層樓的位置。

  702號房就在電梯口不遠,門口站了兩個保鏢。沈綰出電梯後,想不注意到他們都難。

  沈綰的步伐沒有絲毫停頓,徑直朝702走了過去。

  門口的保鏢,也在沈綰剛出電梯口的時候,就注意到了她。

  不過因為紀江早就跟他們打過招呼,所以在沈綰走過去的時候,兩個保鏢連表情都沒變一下,甚至還主動給沈綰開了門。

  西港賓館是高檔型賓館,窗外就是港市最有名的海港。

  沈綰進門的時候,紀江正叼著一根煙,翹著二郎腿坐在窗前,欣賞外面的風景。

  他聽到開門聲,將手裡的煙放到菸灰缸里碾滅。

  轉過頭,笑著沖沈綰道:「綰綰,你來了。」

  沈綰聽到這個稱呼,心裡泛起一股噁心。

  她眉頭皺了一下,瞥了紀江一眼,沒有吭聲,順手將門給關上。

  紀江見沈綰都已經服軟來找自己,卻還擺出愛答不理的樣子。因此他在心裡認定,沈綰是需要一個台階下。

  於是紀江長嘆了一口氣:「綰綰,如果我說西港醫院的事,真不是我做的,你會相信嗎?」

  「你說呢?」沈綰嗤笑一聲,眼中的嘲諷幾乎要溢了出來。

  紀江表情訕訕的颳了下自己的鼻子:「既然我說什麼你都不信,那我也就懶得解釋了。」

  「總之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就算是再傷心,也得向前看。要我說,顧衛東沒了,其實也不是壞事。」

  紀江感覺沈綰朝自己看了過來。

  他緩緩起身,朝沈綰靠近:「顧衛東陰險狡詐,而且壓根就不了解你。你跟他在一起,能有什麼快樂?」

  「但我不一樣,咱們一起生活了那麼多年,你的一點一滴我都最清楚不過。只要你回頭,我就能給你最好的生活!」

  紀江見自己說這話的時候,沈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他的眼裡逐漸浮現出一抹期冀。

  果然!

  沈綰還這麼年輕,不可能會為顧衛東守一輩子。

  換在之前,是因為顧衛東還活著,沈綰心存顧慮。

  如今顧衛東一死,沈綰便再沒有了顧慮,立馬找上了自己。

  上輩子,自己跟沈綰一起生活的畫面,再次浮現在紀江眼前。

  紀江的表情變得越發:「綰綰,我知道你已經什麼都不記得了。但我還是想告訴你,咱們上輩子真的做了很久的夫妻。你很愛我,我也很愛你。」

  「你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重新對你好,行嗎?我一定會給你最好的生活。」

  沈綰聽到紀江這話,表情有些鬆動。

  她垂下眼眸,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沈綰的這一舉動,在紀江看來,就是可以再進一步的信號。

  紀江又上前了一步,隱隱有些激動:「綰綰,我現在在港市有錢有地位。要不了多久,我還會更有錢。再給我個機會,讓我重新對你好,好嗎?」

  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紀江甚至能隱約看到她臉側細小的絨毛。

  他忍不住呼吸加快,緩緩閉上了眼,忍不住期待即將從嘴唇上傳來的溫軟觸感。

  就在紀江即將夢想成真的時候。

  「紀江,去死你吧你。」沈綰的聲音,在他耳邊炸響。

  紀江猛地睜開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沈綰冰冷的神情。

  下一秒,一把尖刀就毫無預料的,直插入了他的腹部。

  紀江先是不可置信的低頭看了一眼。

  沈綰死死咬住嘴唇,攥著刀把的手腕止不住地發抖。

  曾幾何時,她的確做夢都恨不得把紀江給千刀萬剮。但真動刀子捅人,卻還是頭一遭。

  而且,把刀插進活人的肚子裡,也並沒有她想像的那麼簡單。

  光是最外面那層布料,就給她造成了不小的阻力。

  紀江吃痛,猛地伸手將沈綰給推開,捂著傷口朝門外跑去。

  眼看著紀江就要抓住門把手。

  沈綰瞳孔猛地一縮。

  不能讓他逃出去!

  於是沈綰咬牙從地上站起來,使出吃奶的勁兒拽住紀江。

  紀江一個趔趄,摔倒在床邊地地毯上,沈綰立馬將他壓住。

  沈綰挽好的頭髮,早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散開。一雙手上,更是沾滿了紀江的血。

  紀江躺在地上,看著騎坐在他身上的沈綰,紅著眼瞪著自己,像是看到了從地獄裡爬來的惡鬼。

  此時此刻,紀江心裡想要跟沈綰再續前緣的心,已經徹底死了。

  因為在他面前的沈綰,根本就是一個瘋子,壓根就不是上輩子那個一直愛著自己的綰綰!

  紀江不知道沈綰哪來的那麼大力氣,將自己壓在地上壓根動彈不得。

  於是他放棄掙扎,準備通過發出喊叫,提醒守在門口的保鏢。

  只可惜,沈綰像是提前預料到他的想法一樣。

  紀江剛張嘴,沈綰就一把將他的嘴捂住。

  沈綰突然開口:「紀江,你知道嗎,我其實記得上輩子的事。」

  紀江頓時瞪大雙眼,甚至有一瞬間忘記身上的疼痛。

  下一秒,沈綰又表情厭惡道:「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我最膈應的事,就是曾今跟你在一起過!」

  沈綰說完,不再理會紀江錯愕且不敢相信的表情。

  面無表情的將他腹部的刀給拔出來,又捅了進去。

  沈綰將刀拔出來又插進去,如此重複了好幾次,直到紀江一動不動。

  她顫顫巍巍的伸手,將手指放在紀江鼻下,什麼也沒感覺到。

  至此,沈綰想要讓紀江償命的豪情壯志,已經盡數消失。

  隨之而來的,是無盡的恐懼。

  她殺人了。

  沈綰雙腿發軟的從紀江身上下來,接連後退了好幾步,直到將身後的椅子撞翻,發出不小的聲響。

  椅子砸地的那一刻,沈綰的心都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