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衛東對上寧傅禮的視線。
沉默了兩秒，這才開口道：「沈玉蘭女士埋在寧省，太平鎮，紅星大隊的後山上。」
「謝謝」，寧傅禮啞著聲音道謝。
顧衛東冷硬的回答：「不用，但你這幾天最好別去。綰綰她們還在，我不想你出現在那裡，引起她的疑慮。」
寧傅禮：「我知道。」
等紡織廠廠長，得到寧傅禮離開的消息時，已經是幾個小時之後了。
紡織廠廠長一臉不可置信：「寧顧問走了？」
他的秘書點頭：「走了。」
紡織廠廠長：「他走的時候，沒說把咱們廠子關停的事？」
秘書：「沒有。」
紡織廠廠長重重的鬆了一口氣。
然後伸出手，重重的抹了一把臉：「那就好，那就好，咱們廠子還能繼續干！」
......
沈綰在紅星大隊待著的這幾天。
每天下午六點，顧衛東的電話都會準時在周嬸子家響起。
沈綰每次被周嬸子叫去接電話的時候。
對上周嬸子那打趣的眼神，都覺得臊得慌。
沈綰握著聽筒，壓低嗓子沖對面的罪魁禍首道：「顧衛東，你沒事能不能別老給我打電話！」
對面的顧衛東顯然有些委屈：「綰綰，我想你了。」
沈綰深吸了一口氣。
也不知道顧衛東這段時間吃錯了什麼藥。
各種肉麻的話，跟不要錢一樣往外冒。
沈綰差點就被顧衛東給迷惑了！
她清了清喉嚨：「你打電話就為了這事？沒別的事的話，我就掛了。」
顧衛東趕忙道：「還有一件事。」
沈綰：「什麼？」
顧衛東：「最近大隊有沒有出現過什麼人？」
沈綰沒好氣道：「除了前兩天晚上有個淫賊，其他就沒了。」
電話那頭的顧衛東，一下子就反應過來。
自家媳婦嘴裡的那個淫賊是誰。
顧衛東趕忙換了個話題：「早點回來，等你。」
沈綰拿著只剩「嘟嘟」聲的聽筒。
哼了一聲，跟周嬸子打了個招呼，就回去了。
沈外婆在紅星大隊待了大半輩子。
好不容易回來，每天過得那叫一個神清氣爽。
沈綰見外婆在大隊待得開心，就沒急著提回鵬城的事。
誰知道。
這天下午，沈外婆倒是主動提起了回去的事情。
沈綰有些驚訝：「好端端的，外婆你怎麼要回去了，你在這裡過得不好嗎？」
沈外婆道：「紅星大隊當然好，不過鵬城的日子也不錯。」
「再說了，你陪外婆在鄉下待了這麼多天，也該回去忙自己的事了。」
「我已經托錢家老大，把回鵬城的火車票買好了，咱們明天早上出發。」
沈外婆沒說的是。
她這個當外婆的，不能光顧著自己享樂，也要替孩子們想想啊。
外孫女跟外孫女婿正是感情好的時候。
小兩口這麼多天沒見面，把外孫女婿給急的，一天一個電話，跟不要錢似的一樣打。
她要是再不知趣，不把人給外孫女婿帶回去。
回頭，外孫女婿該怨自己了！
沈綰見外婆連票都買好了，便也沒提讓外婆再多待幾天的話，回屋開始收拾行李。
沈綰收拾好東西後。
又去了趟劉叔家，說了明天要用拖拉機的事。
第二天一早，劉叔便將拖拉機開到沈綰家門口，將她們婆孫倆給送到了火車站。
火車開了大半天，總算到了鵬城。
沈綰回了趟大隊，從大隊帶了不少東西。
她也不委屈自己，拎著大包小包回家，而是提前跟顧衛東說了一聲。
果然，等沈綰跟外婆下火車的時候。
就看到顧衛東像棵鐵松似的立在出站口，一雙眸子定定的看著自己。
顧衛東大步上前，接過沈綰手裡的東西，把兩人給載回了家。
三人到家時，顧母已經把飯做好了。
顧母朝沈綰招手：「小沈，沈姨，坐了那麼久火車，肯定餓了吧，快來吃飯！」
顧母把飯菜端到桌上。
一邊給沈綰夾菜，一邊問沈綰這些天在紅星大隊的經歷。
沈綰把她這些天，在大隊幹了些什麼事，一一告訴給顧母后。
顧母又開始打聽，大隊上那些人過得怎麼樣。
顧母一臉感慨：「這麼長時間沒回去，我還真挺想大家的！」
沈綰乾脆道：「媽你既然也想回去看看，那下次我們再回大隊的時候，跟我們一起唄！」
顧母重重的點頭：「下次有機會，我肯定跟你們一起回去！」
一行人說話的間隙，晚飯已經吃完了。
顧母見沈外婆臉上已經有了疲色，趕快崔沈綰跟沈外婆回屋休息。
沈外婆第一個起身：「我這把老骨頭，還真有些撐不住了，我先回屋躺會。」
沈綰擺了擺手：「媽，我不累，不用休息。我這次回大隊，還給你帶了東西，我這就去拿給你。」
沈綰一副還能跟顧母聊一晚上的樣子。
顧母：「那敢情好！」
顧母滿心期待，媳婦從大隊給她帶了什麼好東西回來。
然後就看到，兒子正幽幽的盯著自己。
顧母嘴角抽了抽，臨時改口：「等等。」
沈綰朝顧母看過去。
顧母笑道：「我想了下，小沈你還是先回屋休息吧。」
「你給媽帶的東西，什麼時候給媽都行，但你這小身板要是累著了，媽可就要心疼了。」
顧母說得有理有據。
但是...
沈綰猛地回頭，果然看到，顧衛東還沒來得及收回的眼神。
沈綰瞪了顧衛東一眼。
偏偏顧衛東還跟個沒事人一樣，將自己拽到懷裡：「綰綰乖，聽媽的話，先回去休息。」
沈綰不想在顧母面前，跟顧衛東拉扯。
只能壓低嗓子，用只有她跟顧衛東聽得見的音量道：「顧衛東，等我回房間再收拾你！」
顧衛東帶著自家媳婦回屋。
一推開門，沈綰就注意到了屋裡放著各種大大小小的袋子。
沈綰還能認出，裡面不少袋子來自鵬城的百貨大樓。
沈綰朝顧衛東看過去：「這些是？」
顧衛東：「我聽廠子裡那些人說，最近百貨大樓上了很多好看的衣服裙子。」
「我去看了下，覺得你應該會喜歡。怕你回來的時候，已經賣完了，就先給買回來了。」
顧衛東說完，一雙眸子往媳婦身上瞧，儼然一副想要表揚的樣子。
沈綰故意避開顧衛東的視線。
隨手打開一個袋子，是一條當下正流行的高腰喇叭褲。
沈綰將這條褲子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還真挺喜歡的。
但沈綰當然不可能，就這麼容易放過顧衛東。
她故意找茬，揚著下巴道：「你都不問我一聲就買了，尺碼買錯了怎麼辦？」
顧衛東搖頭，用不可否定的語氣道：「不可能。」
「你身上的那些尺碼，我都親自用手量過，不可能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