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英子臉上寫滿了尷尬。
她磕磕巴巴道：「錢...錢有糧，你想幹什麼，這可是大街上！」
錢有糧莫名其妙的看了余英子一眼，不知道她的腦袋裡在想什麼。
他的手伸進余英子的衣兜里，熟練一勾。
一把小刀被他給拿了出來，隨手甩到一旁的垃圾堆里。
余英子後知後覺的喊道：「你幹什麼？我的刀！」
余英子想去把刀撿起來，被錢有糧一把拉住。
錢有糧：「丟了就丟了，不用撿，反正以後也用不上了。」
錢有糧這話說得沒頭沒尾。
余英子一臉莫名其妙。
錢有糧雙手插兜，襯衫背後裂得更開了，呼呼往裡灌風。
他假裝若無其事的解釋：「你這麼笨，連鄭小武那種窩囊廢都能欺負你。」
「咱們畢竟結了婚，我得對你負責。」
「所以我想了下，以後我就在鵬城守著你算了，免得你整天吃虧。」
余英子直接愣住。
連走路都忘了，站在原地，呆呆的看著錢有糧。
錢有糧走了幾步，見余英子一動不動。
轉過頭，不耐煩道：「怎麼不走了？」
「我剛才在派出所，聽你肚子響了好幾次。走唄，哥帶你去吃肉！」
余英子眼裡的淚水再也包不住，唰的一下流了出來。
......
沈綰這邊。
經過她跟顧衛東的不懈努力，還有一次又一次的嘗試。
他們的冰櫃廠。
終於從無到有。
從一堆零件中，生產出了第一台冰櫃。
產品測試這天。
整個廠的人，都聚到了車間裡。
工人將冰櫃的電源插上。
冰櫃立刻發出「嗡嗡嗡」的運轉聲時，沈綰的心都提了起來。
大家誰都不敢說話。
就這樣放輕呼吸，生怕打擾到了冰櫃工作，在原地等了十多分鐘。
沈綰開口道：「顧衛東，差不多了吧，試試？」
顧衛東點頭。
沈綰咽了下口水。
在一群工人緊張期待的眼神中，打開冰櫃門。
她將手伸進冰櫃，去感受裡面的溫度。
下一秒，沈綰就開心的叫了出來。
她轉過身，一把將顧衛東的大手握住：「顧衛東，感覺到沒，咱們的冰櫃製冷效果可好了！」
沈綰握著顧衛東的手，微微有些冰涼。
但她的臉頰，卻因為激動的緣故，泛著粉紅。
一雙亮晶晶的眼睛，更是像書里那勾人的妖精，看了就讓人挪不開眼。
顧衛東對自己生產出來的冰櫃，有絕對的信心。
只是小姑娘想要試一試，便隨她折騰罷了。
顧衛東嘴角勾起愉悅的弧度。
反握住自家媳婦有點發涼的手，「嗯」了一聲：「確實還不錯。」
車間裡的工人們本來就躍躍欲試。
現在見老闆跟老闆娘，都說製冷效果好。
也紛紛將手伸進冰櫃裡去，感受裡面的溫度。
下一秒，大家齊刷刷的露出滿足的神情：「涼快！」
生產出來的冰櫃效果這麼好，離不開廠子工人們的日夜付出，和一次次改進。
沈綰大手一揮：「大家辛苦了，今晚我請吃飯，月底發獎金！」
老闆說再多好聽的，也沒有給大家來點實際的效果好。
工人們一聽今晚能開葷，月底還有獎金。
一個個的更激動了。
嘴裡拍馬屁的話，跟不要錢似的往外冒。
就在這時，廠子裡的業務員回來了。
沈綰趕忙朝他招手：「小趙，你也來看看，咱們的冰櫃生產出來了。」
小趙看到老闆娘高興的神情。
又聽到工友們嘰嘰喳喳討論，有多麼期待老闆娘今晚請客。
他張了張嘴，感覺嘴裡的話有些說不出來。
沈綰注意到小趙面露難色。
她收起臉上興奮的表情：「怎麼了小趙，是有什麼事嗎？」
小趙不想在這個時候，掃大家的興。
但這事，不說不行。
小趙嘆了口氣：「廠長，我剛才聽說，劉泰那邊的冰箱已經大批量的生產好了。」
「劉泰不僅要請港市的大明星，給他的冰箱打GG。還要把人給接到大陸來，在鵬城辦活動。」
隨著華國開放，很多外面的東西都涌了進來。
其中最受老百姓們歡迎的，就是港市的那些時髦電視劇，還有歌曲唱片。
電視機這種好東西，不是家家戶戶都有的。
但鵬城最近開了一家錄像廳。
給2毛錢就能進。
裡面經常在放的，就是港市大火的一些電視劇，還有唱片。
裡面的那些明星，也被老百姓們成天掛在嘴上。
沈綰可以想像。
要是劉泰真能請來電視機或者唱片裡面的明星。
要不了兩天。
他冰箱廠的大名，就能傳遍整個華國老百姓的耳朵。
顯然。
不止沈綰想到了這個可能，其他人也想到了。
車間裡剛才還熱鬧無比的氣氛，一下子就沉重了起來。
顧衛東掃了大家一眼。
正色道：「我不跟大家做什麼浮誇的承諾。」
「但我保證，不管最後冰櫃賣得怎麼樣，大家該發的工資，一分都不會少。」
「當然，也包括月底的獎金。」
工人們聽到顧衛東這話，就跟吃了定心丸一樣，鬆了一口氣。
不過跟剛才高興的模樣，還是沒得比的。
沈綰聽到顧衛東這話，也覺得自己剛才那樣子，有些太杞人憂天了。
東西還沒正式開賣呢，她怎麼就認慫了！
沈綰清了清喉嚨，也說道：「不就是拍GG嗎！」
「劉泰給他的冰箱拍GG，那我們也給我們的冰櫃拍GG。」
小趙怕廠長衝動了。
趕忙說道：「咱們拍GG，也請不來港市的大明星啊！要是隨便請一個，比不上劉泰的，還不如不請。」
沈綰瞥了小趙一眼：「誰說我想請港市明星了？」
「我們的冰櫃，跟劉泰冰箱面對的客戶群體都不一樣，咱們不用請明星。」
沈綰這話，把大家給搞迷糊了。
有工人朝沈綰問道：「廠長，咱們拍GG不請明星，那請啥啊？」
沈綰挑了挑眉：「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
沈綰他們也要拍GG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劉泰的耳朵里。
劉泰坐在沙發椅上。
腿隨意的搭在面前的紅木桌上，冷笑一聲：「東施效顰。」
除非他們請來的，比自己請的，還要出名的明星。
否則，跟把錢扔水裡沒有任何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