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慧秀袖子一撈,就想衝到沈綰面前,把她這張讓人看了就來氣的臉給撓爛!
結果她剛動了動腿,還沒靠近沈綰呢。
就有三個壯漢,從病房外走了進來。
雙手背在身後,兩腿微張。
站在自己身後,齊刷刷的看著自己。
瞬間。
一滴冷汗,從辛慧秀的額頭上滑了下來。
沈綰抬起眸子,漫不經心的看著辛慧秀:「這位大姨,找我有什麼事嗎?」
辛慧秀見沈綰表情淡定。
對自己的到來,一點都不驚訝。
辛慧秀在心裡肯定。
這個沈綰肯定知道,自己這次來,是為了什麼。
辛慧秀的表情變了又變。
不能來硬的,那就只能來軟的了。
她眼眶一紅,「噗通」一聲跪在沈綰的病床前:「沈綰閨女,求求你了,放過我弟弟吧,他就是一時鬼迷心竅!」
沈綰「呵」了一聲:「你這話好笑,讓我放過他?」
「要不是我命大,我早不知道被他弄死多少次了,誰又來放過我?」
辛慧秀皺著眉,小聲嘀咕:「你這不是沒死,還好好的嗎,有必要這麼揪著不放嗎?」
顧衛東這幾天。
無論查到什麼消息,都會告訴沈綰。
所以沈綰早就知道,這事跟寧家人也有關係。
辛慧秀的聲音很小,但沈綰還是聽到了。
她的表情一下子冷了下來。
這麼多天天過去了。
這一家子還真是一點錯誤都沒反省到,壞透頂了!
辛慧秀見下跪哀求沒用。
站起身來,慌裡慌張的打開的自己的手提包。
她把手提包的拉鏈拉開。
整個包反過來,往沈綰病床上一倒。
嘩啦啦。
一摞一摞大團結,跟下冰雹似的,全砸在了病床上。
辛慧秀將空包一丟,盯著沈綰:「這下行了吧?我知道,你這次是受了點罪。」
「但我現在也補償你了。你趕快跟你男人說一聲,別再死揪著我弟弟不放!」
沈綰掃了眼滿床的錢,表情依舊平靜。
反倒是,剛氣喘吁吁跑到病房門口的寧月。
見床上有這麼多錢,不可置信的看向辛慧秀。
前幾天,她在友誼商店看中了條150的裙子。
回家求她媽買。
她媽死活不給她買,還說家裡沒錢。
讓她去找她奶,或者小叔要錢買。
寧月尖叫一聲:「媽,你瘋了?你不能給她這麼多錢!」
辛慧秀這才看到,女兒也來了。
辛慧秀眉頭一皺,趕蒼蠅似的揮手:「一邊去,要不是為了你,你舅也不會做這種傻事!」
寧月眼裡閃過一絲厭惡。
她強忍著心裡的不甘和怒氣,跟辛慧秀說道:「媽,我是怕你被沈綰給騙了。」
「她這人心眼小,睚眥必報。你就算給她再多的錢,她也不會放過舅舅的!」
沈綰一臉驚訝的看著寧月:「寧月同志,你怎麼能這樣想我?!」
說著,沈綰就開始一本正經的細數:「無論是你跟老廠長勾結,想要地皮的事上坑我。」
「扔我申請書,想在競標會上看我熱鬧。」
「還是多次在人前人後,詆毀我亂搞男女關係。」
「這些事,我可都沒跟你計較。你怎麼能恩將仇報,說我心眼小呢!」
沈綰一臉委屈的看著寧月。
寧月的手,則一點一點的發涼。
這些事,沈綰她居然都知道...
辛慧秀聽道這話,眼睛一點一點的亮了起來。
她閨女做了這麼多缺德事,沈綰都沒計較。
那她弟弟做的事,對沈綰來說,也不算什麼了吧?
辛慧秀面帶期待的看著沈綰:「沈綰閨女,你大人有大量,也原諒我弟弟行嗎?」
「要是你覺得這些錢不夠,我再加一倍,不,兩倍!只要你跟你男人能高抬貴手,放過我弟弟!」
他們辛家,就耀祖這一根獨苗。
她這個做姐姐的,不管幹什麼,都一定要保住他!
沈綰對上辛慧秀滿是祈求的眼神。
她抿嘴,微微一笑。
辛慧秀見沈綰表情鬆動,剛鬆了一口氣。
下一秒,沈綰的話,就讓她如墜冰窖:「不行。」
沈綰冷笑一聲:「你弟弟膽大包天,買兇殺人,別說是被抓起來。」
「就是被送去吃槍子,都是便宜他了。誰知道他以前,還做過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辛慧秀聽到沈綰竟然咒她弟死。
瞬間失去理智,衝到沈綰面前,就想要給沈綰幾巴掌。
只可惜,一直站在後面當背景板的三個壯漢,動作比辛慧秀快多了。
她手剛抬起來,就被保鏢反手按住,疼得嗷嗷叫。
寧月看到她媽的慘狀。
後退兩步。
一邊慶幸,還好自己想衝上去的時候,忍住了。
一邊沖沈綰罵道:「對,我之前確實坑你了。但你是不想計較嗎?你那是沒能力跟我計較!」
「承認吧,沈綰,你害怕我。因為我是寧家人,我是寧傅禮的侄女。」
沈綰表情嘲諷:「你也知道,你只是侄女啊?我看你那樣子,比親生女兒還狂呢。」
寧月的表情一下子沉了下來。
別以為她聽不出,沈綰話里的諷刺。
那些背後看不慣她的人。
沒少拿她只是侄女這事,來刺她。
寧月眼神陰翳,盯著沈綰:「沒錯,是侄女,那又怎麼樣。」
「寧傅禮沒有孩子,只要她想靠我這個侄女養老,他就得什麼都依著我。」
「你想跟我斗,還差得遠呢!」
沈綰沒有回答寧月的話。
而是看向病房門口,一臉認真的問道:「寧顧衛,是這樣的嗎?」
「你以後要靠寧月同志養老,所以現在什麼都聽她的,會包庇她做的壞事嗎?」
寧月聽到「寧顧衛」三個字的時候,臉都白了。
她的雙手止不住的顫抖。
大聲呵斥沈綰:「沈綰,你少在那裝神弄鬼!」
沈綰似笑非笑的看向寧月:「你回頭看看不就知道了,別怕啊。」
寧月的頭就跟生鏽了的螺絲似的。
僵硬的,一點點的轉向病房門口。
下一秒,寧月的心都死了。
她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小...小叔,你怎麼來了?」
寧傅禮嘴角勾了勾,眼裡毫無溫度:「我要是不來,都不知道,小月你在外面這麼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