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綰蹙眉:「你突然說對不起做什麼?」
還說什麼,再給他一點時間。
顧衛東要幹嘛?
顧衛東對上沈綰疑惑的眼神,笑著揉了把她的發頂:「沒什麼。走,帶你去吃晚飯。」
沈綰從劉姨口中得到消息後,就開始加班加點的寫申請書。
她先花了一天的時間,寫了個初稿。
然後反反覆覆的檢查,潤色。
確定沒問題後,才拿去提交。
管這事的工作人員,接過沈綰的申請書後,又遞給了沈綰一張白紙。
然後指著牆上貼著的地圖道:「圖上這些,就是咱們這次準備拿出來的地。」
「你看上了哪個,在紙上寫好號碼。再寫下你能給出的年租金,跟申請書一起提交就行。」
沈綰看著牆上地圖上,那些大大小小被標紅的了地皮。
一下子反應過來:「原來是競標啊。」
這樣的話,她拿到地皮的概率,比她想像的可小多了。
工作人員見沈綰臉色變了,嘆了口氣:「妹子,我們也是沒辦法,才想了個這個招。」
「不然你說,來鵬城做生意的這麼多,我們手上的地卻就這一些。總不可能租給這個人,不租給那個人吧。」
「大家各憑本事和運氣競爭,要是沒競選上,誰也別怨誰。」
沈綰點頭:「明白明白,你們也不容易。」
說完,沈綰將地圖上的那些地,仔仔細細的對比了一遍。
最後她挑了個看起來還不錯,但又不是條件最好,大家都會搶的一個地皮。
寫上編號和意向價格,遞給了工作人員。
沈綰臨走的時候,工作人員還好心提醒:「妹子,兩天後春園競標會,你可別忘了。」
沈綰擺了擺手,示意自己肯定不會忘。
提交完申請書,等競標會開始的這兩天,沈綰也沒閒著。
她跟顧衛東一起,收拾新租的院子。
顧衛東除草,沈綰就負責把拔起來的草拖到外面去丟掉。
顧衛東刷牆,沈綰就負責遞刷子。
沈綰他們租的是自建的民房,雖說破是破了點,但優點就是房間多。
顧衛東站在桌子上,刷第四個房間的牆的時候。
沈綰打量了一眼這個不大的房間,隨口說道:「這房間適合給小孩住。」
沈綰這話一出,就想到顧衛東不能生。
她又趕忙改口:「用來當雜物間也不錯。」
沈綰說完,小心翼翼的去看顧衛東,期望他沒聽到自己前面那句話。
然後沈綰就看到。
顧衛東一本正經的觀察了下這個房間,附和道:「確實,給孩子住挺適合。」
沈綰不敢再接顧衛東這話。
換在她以前不能生的時候。
她最怕的就是,聽到別人說起關於孩子的話題。
沈綰覺得,這跟在人傷口上撒鹽沒有區別。
現在她雖然能生了,但顧衛東運氣就沒那麼好了。
沈綰擔心,顧衛東是在假裝堅強,若無其事的跟自己說孩子的事。
於是清了清喉嚨,換了個話題:「對了,我昨天跟外婆她們打電話了。」
香香嘴生產的那些鹵鵪鶉和鹵鵪鶉蛋,現在銷往全國各地。
連帶著整個太平鎮,和下面的大隊那些做鵪鶉生意的,也跟著賺了錢。
沈綰所在的紅星大隊,前段時間更是連電話都安上了。
所以現在沈綰打電話回去,跟外婆還有顧衛東他媽說話,非常方便。
沈綰見顧衛東對自己這話感興趣。
便繼續道:「媽跟外婆身體都挺好的,錢有糧他們沒事,也會去幫她們幹活。」
「我昨天跟她們說了,等咱倆一安頓好,就接她們過來。」
顧衛東聽完沈綰的話,點了點頭:「那就好。」
之後的時間,顧衛東再也沒提過關於孩子的事。
就在沈綰以為,自己成功讓顧衛東忘記這個話題的時候。
沈綰剛泡完腳,坐在招待所的床上。
就看見顧衛東端著一碗黑乎乎的東西,朝她走了過來。
沈綰眉頭緊皺:「顧衛東,你手裡端的什麼?」
顧衛東表情不變:「你的藥。」
沈綰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之前不是說好了嗎,咱們在招待所,熬藥不方便,就先不喝了。」
這次輪到顧衛東抬頭,疑惑的看向沈綰了:「你不是想讓孩子住那間房嗎?」
「我特意讓招待所的小廚房幫忙熬的,等你養好身體,咱們再試試?」
沈綰張了張嘴。
想說我養好身子有什麼用,你又不行。
但她對上顧衛東的眼神,硬是沒說出口。
這話也太傷人了。
沈綰不忍心打擊顧衛東,只能接過藥碗,將裡面的藥喝掉。
然後自然的張嘴,讓顧衛東把奶糖給她放嘴裡。
沈綰嘗到奶糖的甜味,下意識閉嘴。
顧衛東的手指卻還沒收回去。
沈綰的舌頭自然而然的,從顧衛東指尖舔過。
然後沈綰就看到,顧衛東的眼神的暗了下來...
沈綰覺得,顧衛東這人也太禁不住誘惑了。
自己只不過,不小心舔了下他的手指。
他就一連兩天,想方設法的把自己往床上拐。
最後一天的時候,顧衛東又從背後抱住自己。
沈綰想也沒想就拒絕:「今晚真不行,明早還要去招標會呢。」
顧衛東將下巴搭在沈綰頸窩,輕輕朝她耳邊吹氣:「就一次。」
沈綰沒吭聲。
顧衛東的手慢慢往上。
沈綰的聲音也跟著啞了:「就一次,你自己說的啊。」
顧衛東早上要去廠子,沒法送沈綰去招標會。
沈綰擺擺手,不以為意道:「用不著你送,跟上次一樣的地方,還是在春園,我認識路。」
顧衛東:「我今天也有事,要去那邊一趟,等我把廠子的事處理了,立馬就過來。」
沈綰含糊的「嗯」了一聲:「我又不是小孩,離不開人。」
沈綰出招待所的時候,公交車正好路過。
她很快就到了春園。
這次的競標會,跟之前一樣,還是在春園的會議廳。
沈綰熟門熟路的進了會議廳,一抬頭,就看到了寧月。
兩人視線相對。
很明顯,寧月也看到了她。
兩人自從黃廠長那事過了後,就再也沒聯繫過。
雖說當時寧月為了讓沈綰消除戒心,還請沈綰吃了頓飯。
但此刻見面,兩人之間的氣氛還是有些微妙。
沈綰知道,自己現在的情況,還不能明著得罪寧月。
所以她先揚起了個笑,跟寧月打招呼:「寧月同志,好巧,你也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