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江失蹤之後。
張桂花和紀大河老兩口,幾乎把太平鎮給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找到紀江的蹤影。
老兩口傷心得一夜白頭。
特別是張桂花。
平時不管遇到什麼事,在人前都是一副掐尖要強的樣子。
但自從兒子不見後,她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樣,整個人都蔫了,連話都不說了。
在紅星大隊耀武揚威了這麼多年的紀家,就這樣徹底沉寂了下去。
早上,紀梅收拾好東西出門上班。
剛打開房門,就被門口的爛渣給絆了一下,差點摔倒。
紀梅踉蹌了兩步,好不容易穩住身形。
掃了眼自從被火燒了後,就一直沒有怎麼收拾過的家,嫌棄的撇了撇嘴。
紀梅又朝張桂花那看了一眼。
見張桂花正坐在小板凳上,呆呆的望著大門外。
不情不願的將「媽,你在家沒事,還是收拾一下」這句話給咽回了肚子裡。
頭也不回的徑直出門上班了。
紀江失蹤後,紀梅也幫著找了一天的人。
但也只是找了一天,她就再也不肯去了。
畢竟自己還要上班呢,哪有那閒工夫,天天找人。
再說了,紀江把家裡害得那麼慘。
沒了更好!
而且現在紀江不在,空了個房間出來。
她總算不用再住在堂屋,而是可以搬到紀江的屋子裡去住了。
紀梅巴不得紀江永遠都別回來才好!
至於爸媽丟了兒子傷心?
她還就不信了。
她爸媽能一直傷心下去,不過日子了?
......
沈綰之前就跟向松透露過,自己想要去鵬城的事。
所以當向松知道,沈綰過兩天就要動身去鵬城後,一點都不意外。
沈綰:「零嘴廠這邊,以後就辛苦你了,我會經常回來看你的。」
「另外,這邊要是有什麼事,你隨時跟我打電話就行。我在那邊安頓好了,就把號碼給你。」
向松將自己的胸脯拍得啪啪響:「零嘴廠交給我,你放心!」
沈綰笑了笑:「我當然放心,對了,還有分紅的事,咱們也得重新商量下。」
「以後這邊主要都是你在忙,那就不能再像以前一樣對半分了,這樣對你不公平。」
沈綰話還沒說完,向松就急了:「你這話瞧不起誰呢!」
「要不是當初你願意帶著我,我別說當廠長,當會長了,現在指不定還在擺攤呢。」
「我向松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當初是你拉我一把,這份情我記一輩子。」
「只要我管著這廠子一天,你就得占一半的分紅!」
向松越說越激動。
一副為了讓沈綰信她,恨不得把心給掏出來的樣子。
沈綰趕忙安撫向松:「你別激動,我就是這樣一說,你要是不同意就算了。」
向松急促的呼吸,這才慢慢平緩了下來。
向松:「這還差不多,而且你也別覺得我吃虧了。我現在算是想明白了,人還是得往高處走,我也不能一直在這小鎮上。」
「指不定等你在鵬城發展好了,我還得過來投奔你呢。」
沈綰苦笑一聲:「你倒是對我有信心。我還想著,先去鵬城闖一闖,不行就回來呢。」
能在鵬城做生意的,都是有本事的。
沈綰覺得自己還是先不要把話說得太滿。
不然回頭在鵬城混不下去,灰溜溜的回來,太丟人!
向松覺得沈綰的顧慮,純屬太多餘。
且不說沈綰生下來,就是做生意的料。
就說顧衛東。
他的零件廠做得風生水起,鵬城那邊的廠子爭著搶著要。
就算沈綰真在鵬城沒賺到錢,顧衛東也能供她過地主太太那樣的生活。
怎麼可能還會回來呢?
向松心裡這樣想,嘴上卻沒說。
他笑呵呵道:「行,你放心去闖。實在不行回來,咱們的廠子一直等你!」
相比於向松的早有預料。
余英子跟錢有糧兩口子,聽到沈綰準備去鵬城的時候,驚得下巴都合不上了。
余英子的眉毛擰成麻花:「沈綰姐,你去鵬城了,那我怎麼辦啊!」
沈綰以為余英子是擔心工作的事。
沈綰:「我走了,這邊的山貨生意還有鋪子,就得麻煩你跟錢有糧多費點心了。至於工資,比之前再漲30塊。」
「要是之後你覺得本錢夠了,想要自己單幹,你也別覺得不好意思,隨時跟我說就行。」
錢有糧早就知道,沈綰不是那種說空話的性子。
沈綰開的條件好。
他也不跟沈綰客氣,擺了擺手:「這裡交給我們,你放心。」
沈綰剛點完頭,就看到余英子的臉皺成了個苦瓜。
余英子可憐巴巴的看著沈綰:「沈綰姐,要不你把我也帶去鵬城吧,我捨不得你,我去給你幫忙幹活。」
余英子這段時間跟著沈綰,感覺自己像是重新活了一遍。
是沈綰讓她知道,女人不是只有在家當怨婦這一條路。
她捨得不沈綰就這樣走了。
沈綰看著余英子這幅小媳婦樣,沒忍住調侃道:「你要是真跟我一起去鵬城,有人該捨不得了。」
余英子一下子就明白,沈綰說的是錢有糧。
余英子翻了個白眼:「他當然捨不得,我要真走了,就沒人給他幹活,伺候他了。」
一旁的錢有糧聽到媳婦這話,頓時不樂意了。
他拔高嗓門:「余英子你把話說清楚,我什麼時候讓你伺候,給我幹活了?」
沈綰本來只是隨便調侃一句。
沒想到余英子跟錢有糧,竟然就要吵起來了。
沈綰趕忙將兩人分開:「有話好好說,我就是隨口一說,你們別吵啊。」
余英子深吸一口氣,忍住心裡的怒意。
她沖沈綰擠出了個笑:「好了沈綰姐,你放心大膽的去鵬城干吧,這邊的生意我替你守著。」
「不過等你在鵬城混好了,可別忘了我,把我帶過去繼續給你幫忙!」
沈綰拍了拍余英子的肩膀:「放心吧,忘不了你!」
沈綰又把山貨生意的一些細節,跟錢有糧夫妻倆交代了一遍,這才放心離開。
沈綰剛走,余英子的臉立馬黑了下來。
她沖錢有糧陰陽怪氣道:「我怎麼沒伺候你?」
「當初剛結婚的時候,你可是一副大爺樣,恨不得連飯都讓我給你餵嘴裡。」
「怎麼,你可別說,那些事你都忘了啊!」
余英子一提起剛結婚時的事,錢有糧就立馬熄火了。
等余英子哼了一聲,氣沖沖的出了家門後。
錢有糧才長長的嘆了口氣。
他這媳婦,怎麼就那麼記仇呢?
剛結婚時,那都多久的事了,還記得那麼清楚。
她別是要記一輩子吧!
沈綰將一切安排好後。
打包了些必須隨身帶著的東西和幾身衣服,就跟顧衛東一起坐上了去鵬城的火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