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綰第二天起床的時候，連手指頭都是酸的。
估摸著是昨天抓床單的時候，太用力了。
一旁的顧衛東感覺到沈綰的動靜，開口道：「醒了？再睡會？」
沈綰一聽到顧衛東的聲音，就忍不住想到昨晚。
昨晚他啞著嗓子，一次又一次的哄自己「再來一次」。
沈綰的臉一紅，翻了個身，憤憤說道：「不睡了，昨天跟報社的人約好了，今天中午請他們吃飯。」
沈綰沒起床的時候，只是覺得指頭酸。
一起床，就發現自己可止是指頭酸，簡直是全身都酸！
沈綰去灶房吃了顧母她們留的早飯，隨便收拾了一下，就準備出門。
她今天不僅要請報社的人吃飯。
還要順路去趟畜牧站，看看她的鵪鶉飼料賣得怎麼了。
沈綰收拾好，正準備出門，就看到顧衛東已經扶著自行車，在外面等著了。
顧衛東：「我陪你去。」
沈綰見顧衛東一臉的神清氣爽，跟個沒事人一樣。
硬生生把已經到嘴邊的拒絕話給咽下去了。
昨晚如果不是顧衛東要個不停，自己今天也不至於這麼累。
讓罪魁禍首幫自己跑個腿又怎麼了！
沈綰傲嬌的「嗯」了一聲，坐上后座，攬住顧衛東的腰。
沈綰出門的時候，就跟顧衛東說了，她要先去畜牧站一趟。
因此，自行車出大隊後，直奔畜牧站，二十來分鐘就到了。
顧衛東將自行車停好，陪沈綰一起進了畜牧站。
兩人進去的時候，除了賣飼料的在那忙活，其他地方一個人都沒有。
沈綰跟顧衛東嘀咕了一句：「其他人估計去開會去了，咱們隨便轉轉。」
沈綰剛說完，轉了個彎，路過一間屋子。
透過窗戶，就看到畜牧站的工作人員們正聚在裡面，嘰嘰喳喳討論個不停。
沈綰透過窗戶看到裡面的人，裡面的人也透過窗戶看到了她。
大家討論的聲音戛然而止，齊刷刷的看著沈綰跟顧衛東。
沈綰莫名有些尷尬，隔著窗戶說道：「那個，我就是來看看鵪鶉賣得怎麼樣了，順便來結帳的。」
「你們先開會，不用搭理我，我等你們開完，你們繼續。」
沈綰擺擺手，拉著顧衛東飛速路過那間屋子。
沈綰走了，會議室里的工作人員們，卻沒有再繼續討論下去。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後選出了一個三十來歲的女人，道：「劉姐，正好沈綰來結帳，你去跟沈綰說吧。」
被叫「劉姐」的那個女人心裡一萬個不願意。
但大家都選她。
她也只能罵罵咧咧的推開板凳，出了會議室。
她追到前面的沈綰：「沈同志。」
沈綰回頭：「你們開完會啦？」
劉姐快步上前，跟沈綰肩並著肩朝前走：「開完了，開完了。我們本來想著，你前幾天就該過來結錢了，結果一直沒等到你。」
沈綰笑了笑：「前幾天被其他事耽擱了，今天才抽出空來。對了，今天結錢方便嗎？」
「方便的話就給我結了吧，我待會還有別的事要去忙。」
劉姐沒有立馬回答沈綰的話題，而是說起其他：「沈同志，你沒住在鎮上，你是不知道啊，咱們這個飼料，賣的可好了！」
「我們畜牧站的這些人，一天天的淨忙活這事，腳都快跑斷了。」
沈綰盯著劉姐的臉，回答：「飼料賣得很好，我知道。今天方便結錢嗎，我還有別的事要忙呢。」
劉姐見沈綰是一點都不順著她的話往下走。
她噎了一下，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
她尷尬的扯了扯嘴角，繼續賣慘：「沈同志，你是不知道啊！」
「就為了忙活這鵪鶉飼料的事，我們別的事都顧不上，還得額外招人進來幫忙呢。」
沈綰油鹽不進：「聽你這樣說，鵪鶉飼料確實賣得挺好的，所以今天能結錢嗎？」
從劉姐剛才沒有正面回答自己問題開始，沈綰就大概猜到，畜牧站的人想要幹什麼了。
她什麼話都沒說，停下腳步，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劉姐。
劉姐被沈綰盯得心裡發慌，嘴巴張了好幾下，都沒發出聲。
她最後咬了咬牙，跟沈綰說道：「結錢的事，我做不了主。我帶你去站長辦公室，你去跟站長說吧！」
說著，劉姐就帶沈綰往辦公室走。
到了辦公室門口，劉姐攔著準備跟進去的顧衛東：「一個人進去就行了。」
沈綰沖顧衛東點了下頭：「沒事，我一個人沒問題，你就在外面等我吧。」
沈綰進了辦公室，然後將門合上。
被擋在外面的顧衛東，冷颼颼的看了劉姐一眼。
然後往門邊一站，像個守門神一樣定在那裡。
劉姐被顧衛東那一眼，嚇得腿腳發軟，一臉欲哭無淚。
這兩口子，沒一個善茬。
她真是造了什麼孽，被選出來當槍使！
沈綰進了站長辦公室，畜牧站站長正在辦公桌前喝茶。
他看到沈綰進來，放下茶杯：「事情，他們應該已經跟你說了吧？」
沈綰搖頭：「沒說，不過大概猜到了。你們畜牧站見錢眼開，想臨時反悔，多抽點錢？」
雖說是事實。
但畜牧站站長聽到，沈綰把事情這麼直白的說出來，臉色還是有些難看。
他眉頭一皺，將領導的威嚴全部散發出來。
他沉著聲說道：「小沈同志，你年輕，很多事不懂，我不跟你計較。我現在來教你，做人的道理。」
「兩個人合作，那就應該共贏。現在鵪鶉飼料賣得好，我們出了大力，結果錢都是你拿，這是不對的。」
沈綰絲毫不被畜牧站站在那高高在上的氣勢所影響。
她漫不經心的點頭：「站長你就直說，你想分多少就行了。」
雖說站長對沈綰的態度，還是有些不滿意。
但是見沈綰開始服軟，詢問自己的意見，他的的臉色還是緩和了一點。
站長道：「你一個小姑娘做生意不容易，我們畜牧站也不欺負你。賣飼料賺的錢，我們占6成，你占4成。」
沈綰見站長一副為自己著想的樣子，說出這話。
她先用一副「你沒事吧」的表情看著站長，沖他翻了個白眼。
然後斬釘截鐵的拒絕：「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