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衛東的聲音有些啞：「你真不用為我做到這一步，你自己的錢也緊張，留著自己用就行。」
沈綰不願意讓顧衛東知道，自己最近有些緊巴。
她拍了拍顧衛東的肩膀，豪邁的說道：「放心吧，我手裡的錢夠用的很。不就是幾台機器嗎，再來十台，我也買得起。」
顧衛東鬆開沈綰，看著她在那豪言壯語。
輕笑了一聲，寵溺的伸手，揉了揉沈綰的頭：「難怪大隊上的人羨慕，吃軟飯的感覺，確實不錯。」
沈綰皺眉，想要糾正顧衛東的說法。
顧衛東突然壓低聲音，湊到沈綰耳邊：「我也沒什麼好報答你的，就這身子用起來還行。」
「以後只要你需要，隨時開口，不用等我喝醉。」
沈綰瞪大眼睛，猛地一把將顧衛東推遠，臉色漲紅。
她磕磕巴巴道：「你在說些什麼，莫名其妙。你..你快出去，唐懷他們還在外面等你呢！」
沈綰將眼尾含笑的顧衛東推出去，臉還紅得發燙。
真是的，顧衛東把自己想成什麼人了！
好像自己這樣做，就是為了圖他身子一樣。
雖然...她好像確實有點。
還有就是，他竟然說，饞他身子不用等他喝醉酒。
所以...
自己每次給顧衛東灌酒的時候。
顧衛東光是看自己那色眯眯的樣子。
其實心裡門清著，自己想要幹什麼？
沈綰此時此刻，恨不得打個地洞鑽進去。
太丟人了！
顧衛東滿面春風的從屋裡出來。
在門口提心弔膽的唐懷，頓時心口一松。
看樣子，嫂子應該把東哥給哄好了，自己安全了。
唐懷笑眯眯的湊到顧衛東面前：「東哥，場地和工具機咱們都有了，是不是可以聯繫材料那邊，進貨準備開工了？」
顧衛東：「我明天去聯繫鋼廠。不過去之前，我會先跟你談一下，你私底下找我媳婦的事。」
顧衛東的笑容如春風般和煦，眼底卻一點溫度都沒有。
唐懷忍不住打了個抖，欲哭無淚。
該來的還是來了。
他有氣無力的「嗯」了一聲，隨即又安慰自己。
好歹事是成了。
挨一頓，值！
沈綰從屋裡出來的時候，院子裡只剩下了顧衛東一個人。
顧衛東沖沈綰招了招手：「回家吃飯了。」
沈綰「哦」了一聲，悶頭跟上。
整個回家的路上，都一聲不吭。
沒臉說話了！
......
沈綰第二天睡醒的時候，陽光已經透過窗戶打了進來。
今天大年三十，沈外婆他們一大早就在灶房裡包餃子。
沈綰聞著外面飄進來的陣陣肉香，決定待會去一趟公社新增設的市場交易辦。
這時候的公社，哪怕過年也不放假的。
只不過下午下班的時間，會稍微早一些而已。
既然顧衛東那邊已經收拾完了。
肉檢員那邊給出的結果，也說她的鵪鶉檢查合格。
沈綰怕遲則生變，決心趕快去把檔口的租金，還有供貨的保證金給交了。
沈綰吃完餃子，一抹嘴。
跟顧衛東他們說了一聲，就騎著自行車出門了。
沈綰到了公社，填好表格。
就被公社的人給帶到了一個辦公室門口。
沈綰望著上面寫著的「市場交易辦」五個字，敲了敲門。
「進來吧。」沈綰聽到裡面有人說話，推門進去。
辦公室里坐著的是一個四十來歲的女人。
留著標準的齊耳短髮，看起來挺面善的。
沈綰說了聲「打擾了」，然後表明了自己的來意。
對面的女人接過沈綰遞過來的文件，檢查完沒有問題後。
麻溜的拿出一張表格，讓沈綰報名字和地址。
沈綰配合的說出自己的信息。
對面那個女人眉毛一挑：「不對啊。」
沈綰的心瞬間提了起來：「怎麼了？」
那女人指著紙上其中一排格子，上面寫著沈綰的名字。
她道：「你已經交過錢了。」
沈綰眨了眨眼：「不可能吧，我沒來過啊。」
沈綰心裡有了個猜測，又覺得不太可能。
她沖那個女人道：「同志，能麻煩你幫我查查，那個錢是誰交的嗎？」
檔口租金和供貨的保證金，可不是幾毛幾塊的小錢。
那加起來，可是上千了。
那女人也怕中間有什麼紕漏。
於是也沒抱怨，立刻去找文件袋，找之前收錢時的記錄。
她連找了好幾個文件袋。
抽出一張紙，鬆了一口氣：「終於找到了！」
她將紙上的信息仔仔細細看了一遍，然後道：「是一個叫顧衛東的給你交的錢，他是你男人吧？」
沈綰一臉震驚。
那女人抱怨：「現在的小夫妻也真是的，交了錢也不跟媳婦吱一聲，害我一頓好找。」
沈綰聽著那個女人的抱怨，也不生氣，只覺得腦袋裡暈乎乎的。
之前唐懷說，他們做零件賺了點錢，沈綰沒當一回事。
現在想來。
顧衛東能直接一揮手，替自己把租金和保證金都交了。
那可不是賺了一點錢，而是賺了好些錢。
那女人抱怨完，心裡又有點泛酸。
自己家裡那個老爺們，買菜多花了幾毛錢，都要在那嘰嘰歪歪。
跟這個出了上千，吭都沒吭一聲的，壓根沒得比。
於是她又擺擺手道：「行了，交了就行了，大過年的快回家吧。」
「對了，回去別跟你男人吵架啊。你男人是個好的，現在這麼捨得的男人可不多了。」
沈綰聽到這句話，贊同的點頭。
顧衛東可不是個好的嗎。
兜里有錢的時候，明明可以先把自己的工具機買了。
卻選擇了先幫自己交租金和保證金。
簡直是好得沒話說。
不過回過頭想想，顧衛東這人一直都這麼好，幹什麼都為別人著想。
就比如以前，他還在當兵的時候。
每年好不容易，休假在家呆幾天。
從早到晚的，都在她家周圍忙活。
不是幫這個鄰居挑水，就是幫誰家劈柴。
連帶著沈綰家，每年都能得顧衛東不少好處.
像幾缸水，幾十捆柴之類的。
想到這裡，沈綰長嘆了一口氣。
還好顧衛東遇到的是自己啊。
不然按照他這任勞任怨，自己明擺著要睡他，他都不敢反抗的性格。
不得被其他女人給欺負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