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關鍵時刻掉鏈子

  滿大街找不到第二個比田桃穿的更厚的了。

  白色的羽絨服,一看就是填充了足夠的鵝絨,鼓鼓囊囊,從頭將田桃裹到小腿以下,帽子圍巾一個不落,腳上也是厚厚的雪地靴。

  這打扮知道的是在M國,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要去極地探險。

  「腎炎熊啊,你好啊!」田桃看到是他,沒有什麼誠意地打招呼,順便給人家起了個外號。

  「熊?」

  「弟兄的熊啊。」

  柳慎言依稀覺得她叫自己中文名字的口音好像哪兒不對,但又挑不出什麼毛病來。

  「前面路不太好走,你去哪兒我送你。」柳慎言剛就看著像她,只是不太敢認。

  「不用了,我等的人就快來了。」田桃冷漠拒絕,她始終對這個腎炎熊沒什麼好感,這傢伙幾次給她家陸堯添堵,她並沒有忘記。

  「我覺得,你可以放下對我的偏見,不要每次見了我都跟刺蝟一樣。」

  「哦,好的——你覺得豪豬怎樣?」

  柳慎言愣了下,隔了幾秒才反應過來。

  豪豬的尖刺,比刺蝟還堅硬。

  她就這麼不待見他嗎?

  柳慎言嘴角沉了沉,命令司機把車開走,他很少被女人拒絕,田桃屢次表現出來的疏遠讓他身為男人的尊嚴大受打擊。

  車開出去一段距離,柳慎言回頭,見那個穿成球一樣的姑娘靜靜地站在原地,心像是被什麼刺了下。

  「停車。」

  車輪在地上摩擦出刺耳的聲音,柳慎言命司機把車掉頭,就停在距離田桃不遠的地方。

  剛好夠他看到她,又不會打擾到她。

  柳慎言從沒見過有姑娘這麼不顧形象的穿,但不可否認的是,她這麼穿還挺可愛的。

  田桃還沒注意到他的車,這會她正低頭拽自己身上的羽絨服,都怪陸堯!

  他也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這奇葩的羽絨服,非得逼著她穿。

  本來田桃是選了件牛仔褲,配上一個很颯的皮衣的,想走個文藝青年休閒風格。

  還沒颯出門,就被他拽回來,武裝成一隻極地白熊......就這,他還昧著良心誇她太好看了,要她以後就穿成這樣。

  田桃雖然抗議了,但陸堯說了,年輕時候光顧追求風度不要溫度,到老了各種病都得找上來。

  昨天她甚至聽到陸堯打電話,讓乾媽給她郵一箱子秋衣秋褲過來。

  她嚴重懷疑自己給自己找了個爹,不,她親爹田大款是個心粗的,根本不會盯著她穿秋褲,老天把陸堯賜給她,是想彌補她缺失的父愛嗎?

  田桃一想到柳慎言剛剛把車倒回來的表情,嚴重懷疑他是故意羞辱自己的。

  對,一定是的。田桃想到他盯著自己看那麼久,一定是覺得她穿成球的模樣很難看!

  陸堯今天也不知怎麼了,這麼晚還沒來。田桃等的有些急躁,一抬頭就看到柳慎言的車停在不遠處。

  這傢伙怎麼還沒走?田桃有些疑惑。

  腎炎給她的印象實在太不好,以至於他每次出現,田桃都會往陰謀詭計上去想。

  會不會他又在搞什麼陰謀?

  田桃這麼想著,心裡的不安漸漸擴大。

  天空飄起了雪花,鵝毛一般大。

  田桃的肩膀上很快落下一層厚厚的積雪。

  柳慎言的車又開過來。

  「上車,下雪了。」

  「不需要。」田桃果斷的拒絕。

  「如果你等的人不會來了,你也要現在這一直等嗎?」柳慎言不明白她在堅持什麼。

  「他會不會來,我都不會上你的車。他晚一分鐘我等他一分鐘,他晚一小時我等他一小時。」

  柳慎言黑眸似深淵一般,雙拳握起又鬆開。

  她還真懂得惹他生氣,專挑著他的怒點踩。

  「好,我倒要看看。你能等他多久!」

  柳慎言命司機把車停在田桃邊上,透過黑色的車玻璃看田桃,白色的田桃被蒙上一層淡淡的灰。

  她就像是不染凡塵的天使,他卻想將她染上屬於他的世界,在他非黑即白的世界裡,成為一抹獨特的色彩。

  這玻璃外面看不清裡面,田桃看不到柳慎言的表情,卻能感覺到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自己。

  這傢伙怕不是有那個大病吧?

  田桃心裡吐槽,要不是跟陸堯約好了地方不能換,她現在就想離開這。

  珍愛生命,遠離神經病!

  陸堯也不知道怎麼了,今天來的特別晚。

  田桃已經在腦補了,一會陸堯過來,她就當著腎炎的面,用力地摔車門,必須要摔出婦女能頂半邊天的氣勢!

  就是要讓這傢伙看看,她有男人,用不著別人接!

  轉念一想,車是自己家的,為了氣個神經病摔自家財產多虧啊。

  田桃腦子裡反覆腦補一會陸堯來了的畫面,可是左等右等他都沒來。

  柳慎言的車窗開了,他單手捏著一根煙,對著田桃緩緩吐著煙圈。

  雖然沒說過,可是那表情可是夠氣人的,滿臉都寫著,你等的人在哪兒?

  雪越下越大,不一會就在地上積了一層。

  田桃穿的厚,倒是不冷,可是架不住身邊有輛膈應人的車盯著。

  眼看著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田桃決定不等了。

  她要步行回家,左右離得也不是太遠。

  學校到家是沒有公交車的,也打不到車,走路需要半小時,也不算特別遠。

  看田桃走了,柳慎言就讓司機把車速放到最慢,慢吞吞的跟在她的身後。

  時不時還要按幾下喇叭。

  只要她願意,他隨時歡迎。

  但這一舉動徹底激怒了田桃,在她看來,此舉就是典型的神經病。

  「你能不能不要跟著我?」田桃停下怒道。

  柳慎言一根煙已經抽完了,又點了一根,不疾不徐地吐著煙圈。

  「這路是如此寬廣。」

  「好,願意跟就跟著,累死你!」田桃翻了個白眼,加快腳步。

  柳慎言嘴裡的煙變得苦澀起來。

  路很寬,可是通往她心裡的那條路,卻沒給他留一丁點的位置。

  理智告訴他,他現在就該離開,離開這個帶給他無限挫敗感的女人。

  可是他的眼睛,卻不受控制的一看再看。

  田桃一邊快步走一邊在心裡罵,陸堯這傢伙到底幹什麼去了,關鍵時刻掉鏈子?

  突然,田桃的視線落在路邊的某處,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