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恨不相逢

  田桃此時,是無比委屈的。閱讀

  她幹啥了就可怕了?!

  而且蘇西這扭曲的表情,已經把路過的黃毛小崽兒嚇哭了好麼!

  到底誰可怕?

  就在這電光火石間,田桃的大腦快速做出反應,模仿著蘇西的動作,摟著陸堯的脖子,用同樣嬌柔造作的聲音喊道:

  「哥哥,對面那是什麼啊,嚇死寶寶了!」

  來啊,互相傷害啊!田桃一邊矯揉造作的搞事情,一邊用眼神瘋狂輸出一波攻擊。

  她的原則就是,走綠茶的路,讓綠茶無路可走!

  感受到陸堯的胸膛震動了兩下,田桃偷偷瞪他一眼,嚴肅點,跟人叫板呢,你丫笑啥?

  說好的,冰山人設不能崩呢?

  陸堯還真不是喜歡笑的人。

  除非憋不住。

  不僅是陸堯憋不住,就連對面的柳慎言,也被田桃的反應弄得愣了下。

  然後,他的眼微微的彎了彎。

  田桃剛好看到這一幕,心裡大大地咦了聲。

  算上這一面,她是見柳慎言第三次了。

  前兩次這個男人儘管總是面帶微笑,但唯有這一次,他是發自肺腑的笑,雖然只有一瞬間,還是被田桃捕捉下來。

  「哥哥!她好壞啊!」蘇西看田桃學自己,氣得鼻孔都大了。

  「哥哥,她好醜啊!」田桃不甘示弱。

  「你這個醜女人,為什麼要模仿我?!」蘇西把頭扭向田桃,使勁咆哮。

  「小妹妹,你說,我和她,誰丑?」田桃把頭轉向一旁路過的小姑娘。

  小姑娘果斷指向蘇西。

  一個是笑呵呵的大姐姐,一個是表情扭曲鼻孔還那麼大的阿姨,小朋友都知道怎麼選。

  「啊!氣死我了!」蘇西被田桃氣的,竟忘了自己只有一條腿,竟掙扎著想從柳慎言懷裡跳下來。

  柳慎言雖是個孔武有力的大男人。

  但是架不住也有個情緒上頭二百五的妹妹。

  柳慎言發現蘇西想下去,下意識地想要抱緊她,執著上頭的蘇西使勁用力,柳慎言被這股巨大的衝擊力帶的,摟著蘇西撞向了牆。

  田桃只聽咣當一聲,她的嘴變成了o形。

  柳慎言帶著蘇西,一起撞牆了。

  「這哥們是我見過最慘的霸道總裁了,沒有之一。」田桃小聲地跟陸堯說。

  陸堯頷首,是挺慘的。

  蘇西尖叫,差點沒給柳慎言的耳膜震碎了。

  還要忍著撞頭的疼,扶著二百五的妹妹起來。

  再抬頭看田桃,就見她正對著自己笑,柳慎言臉一沉,對自己狼狽一面被她看到的事兒,非常不滿。

  陸堯放下田桃,走到柳慎言面前,很紳(氣)士(人)地伸手:

  「柳總,好久不見。」

  柳慎言對他伸過來的手視而不見,冷著臉裝看不到。

  「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蘇西捂著被撞到的頭,對著田桃咆哮。

  田桃收斂笑容,正色對她說道:

  「我還沒有惡劣到拿別人的痛苦當做自己的快樂,哪怕是你這樣的惡人。」

  高低立下。

  蘇西指著田桃對柳慎言說道:「哥哥,你親眼看到了,她是怎麼欺負我的?你替我幹掉她,讓她永遠消失!」

  看到蘇西這癲狂的模樣,田桃內心深深嘆了口氣。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這麼簡單的一句話,蘇西怎麼就是不懂呢?

  還以為她丟了一條腿後,能夠大徹大悟,感受人生,反省自己的過錯從頭再來,想不到還是這麼不知長進。

  「我提醒你一件事,當你用指著別人的時候,只有一根手指對著別人,剩下四根都是對著你自己。還有,人類的一切痛苦都源自放不下,你以為你的仇恨可以讓憎惡你的人痛苦。」

  田桃停頓了下,感冒讓她的聲音聽起來比平時沙啞了些,多了些厚重感。

  「事實卻是,仇恨只能讓你傷害你自己,有研究證實,人類一切疾病,都源自你的不肯原諒。」

  如果放下了一切,還是痛苦,那麼就要想一下,自己有沒有放過自己?

  在田桃看來,蘇西不僅不肯放過田桃,連她自己也不願意放過。

  「你閉嘴!我不需要你教我如何做人,哥哥!你快幫我啊!」蘇西看到田桃就跟公牛見了紅布一般,情緒失控,恨不得立刻沖向田桃,跟她同歸於盡。

  柳慎言死死地盯著田桃,不願意承認她的這番話,對他的觸動有多大。

  若是往日,柳慎言面對帶給妹妹如此痛苦的人時,一定能說出很多詞鋒犀利的話來。

  但對上田桃那雙過於漂亮充滿靈氣的雙眸時,他無話可說。

  田桃轉向柳慎言,用不冷不熱,不近不遠的聲音說道:

  「柳總,或者,我應該叫你jack,作為一介凡人,能讓赫赫有名的柳總想方設法的接近我,我感到很惶恐。」

  這話說的十分磊落,磊落到柳慎言無法直視她。

  「走了。」柳慎言抱起蘇西,在蘇西喋喋不休的謾罵聲中離開。

  不僅蘇西對他的放縱不滿,田桃也是很疑惑。

  「他就這麼走了?」

  堂堂的霸道總裁,難道不該有更厲害的招式嗎?

  比如,用他那三分陰鷙六分冷冽一分漫不經心猶如調色盤一般的臉,對著她放射出屬於霸道總裁獨有的射線,結果,就這?

  「嗯。」陸堯走回來,對田桃伸出雙臂。

  田桃臉一熱,往後退了一步:「就不用了吧,我自己走!」

  人家那是少條腿,才讓哥哥抱著,她這是什麼情況?

  就因為她把哥哥的三條腿都迷住了,才喪失了走路的權力?咳!

  「不要囉嗦,過來。」陸堯抱起田桃,大步走向診室。

  柳慎言忽視掉蘇西那喋喋不休聒噪的聲音,轉過頭看,陸堯已經抱著田桃離開了。

  陽光從走廊的窗戶照進來,被拉長的影子鋪滿了走廊,陸堯和田桃,好像融化成同一個人似的。

  柳慎言的心,仿佛被刺戳了下。

  開始並不是很痛,一點點蔓延,蘇西尖銳刺耳的聲音更是讓這若有似無的痛感放大到了極致。

  就在這一瞬間,柳慎言突然產生了他生命里從沒有過的,一種名為「遺憾」的情緒。

  是的,遺憾。

  遺憾那個不錯的姑娘,竟然早就名花有主。

  遺憾她竟然是蘇西最討厭的人,遺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