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這氣人的卡通娃娃之外,田桃還用小篆的字寫滿了一個牆。閱讀
讓不懂華夏文化的人看,宛若優美神秘的東方圖騰,但懂這字的人看,那真是氣死人不償命。
全都是罵人的話。
但是,來自國內頂級美院的藝術家,怎麼可能帶著髒字的罵人?
那些人體器官和粗俗不堪的話,田桃是不會寫的。
你這智商,真的很難讓人相信,你曾經是十萬×子裡游的最快的。
你脖子上頂著的是腫瘤嗎
別人都是行走江湖,你在江湖裡行走,江和湖都髒了
罵人都罵出花樣,罵出新意,罵出了藝術家的尊嚴。
那小篆寫出華夏文明的飄逸,也彰顯了藝術家的傲骨。
Jack原也是看不懂小篆的,但他隱約覺得,這些優美的符號代表的肯定不是什麼好話,找了個懂這個的人翻譯了下。
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無法把這缺德加冒煙的行為,跟那個長得漂亮的田桃聯繫到一起。
Jack用力地將照片撕碎,咬著牙說道:
「找人,把那面牆刷掉!」
「呃,恐怕不行的,少爺。」
那面牆已經成了社區居民欣賞的「景點」了,竟然還有人慕名過去合影呢。
來自東方的神秘藝術家留下的畫作,雖然不懂內容,看著卻是那麼的賞心悅目,藝術是最好的溝通方式,跨越國界,哪怕是看不懂這文字的意義,眾人卻是願意相信,這是帶有靈氣的圖騰。
也就是說,就算jack找人把牆塗了,這照片也早就傳播開了,他抹得掉牆上的圖畫,卻抹不掉那些拍下的照片。
損人到田桃這個地步,也沒誰了。
「很好,很好......」jack笑容扭曲。
還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屢次逃過他的算計,甚至還能反過來損他一下的。
他本以為田桃和陸堯在他的高壓下會走投無路,居無定所。
沒想到田桃轉手買了房子,並且還挖出了金幣。
最可惡的是,她竟然想明白背後有人算計她,在牆上塗下了這樣的圖畫。
傷害不大,侮辱極強!
「可惡的東方娃娃,我是不會放過你的!」jack陰森森的說。
隔了幾日,jack來到田桃居住的地方,離著很遠就看到那個拎著畫桶的身影。
田桃現在也算是當地知名人物了,塗鴉都不用黑天出來,白天就畫上了,有實力的人,就是這麼囂張。
「你在畫什麼?」jack心裡罵,臉上卻裝作若無其事地靠近田桃,故作好奇地問。
「是你啊。」田桃認出了眼前的這個「中介」,「我在寫我對遠方朋友最真摯的問候。」
藝術麼,靈感總是會推陳出新的。
她想到什麼新鮮的罵人的話,就跑過來寫上。
有文化的好處就在於,小篆書寫罵人的話別人看不懂,解氣解壓還上癮呢。
聽她大言不慚的說「真摯問候」JACk額頭的青筋跳了又跳。
她到底是怎麼做到用天使的容貌說出魔鬼一般的話的?
田桃認真地寫上:沒文化可以學長得醜可以整容唯獨心眼壞沒法治
「你時間很多嗎?」jack問。
這都過去這麼久了,她還沒忘這茬呢?還帶打補丁的,想起來就來一發?
「嗯,是挺多的。」田桃有一句沒一句地回道。
她有的是時間,一天天可閒了,對付這種欺負她的人,她就願意抽時間收拾,等這面牆塗滿了,她再換個牆。
不把那個背地裡放冷箭的孫子找出來,她就一直塗下去。
夕陽的餘暉灑在她完美的側臉上,揮毫潑墨的姑娘像是上帝派到人家的小天使。
只是這個天使做的,全都是小惡魔才會做的事。
jack的手緊了緊,上次見田桃只覺得她特別漂亮,但這次再見,仿佛在漂亮中,又多了什麼不一樣的東西。
好看的美人不是沒見過,但是跟她一樣,帶著靈氣閃閃發亮的,就一個。
「你有男朋友嗎?」jack突然開口問。
這句話沒有過大腦,脫口而出。
「沒有啊。」
田桃很爽快地回答。
過來找她的陸堯,站在倆人身後,眼神瞬間變冷。
「但是我有未婚夫。」田桃下一句讓陸堯的神色緩和。
卻讓jack嘴角抿了抿。
他早就知道陸堯和田桃的關係,但是從她嘴裡親自說出來,卻是那麼刺耳。
「他對你好嗎?」
陸堯的眼眯了起來,哦豁?
雄性生物對待入侵自己地盤的敵人最是敏銳,眼前這個黏著田桃的男人,眼裡滿是對田桃的欣賞。
「好不好的——」田桃緩緩轉身,直視著jack,「關你什麼事?」
如此直白的懟人,讓jack十分下不來台,他還沒見過女人這麼不給他面子的。
訕訕道:「我只是關心你——」
「呵呵,用不著,跟你又不熟,我過的好不好都是我自己的事兒,您管好你自己就行了。」田桃收好畫筆,回頭看到陸堯,整個人都亮起來了。
這種亮,是見到心上人後最直接的反應,看得jack嘴抿得更緊了。
她為什麼從來沒用這樣的眼神看自己?
準確的說,她從沒用這樣的眼神,看過陸堯以外的人。
jack手裡也有很多關于田桃的資料,大多都是她在各大比賽現場留下的。
有認真,有專注,有完美的社交微笑,唯獨沒有眼前這一種。
全心全意地注視著一個男人,好像他就是全世界。
「你怎麼來了?」田桃撲到陸堯懷裡,陸堯很自然地摟著她,低頭親了下。
這一幕看在jack眼裡十分刺目。
「走吧,我烤了蛋糕給你。」田桃愉快地挽著陸堯的手,連句再見都懶得對jack說。
「他是誰?」陸堯回頭,見jack還站在那面滿是田桃塗鴉的牆底下,陽光將他的臉一分為二,埋在陰翳下的表情,讓人捉摸不透。
「不知道,上次找房子時遇到的中介——我非常不喜歡他。」田桃說道。
「為什麼?」
田桃聳肩。
「不知道,直覺吧,他見人總是笑,但是笑卻達不到眼底,不夠真誠,我學美術的,沒有人比我更懂面部表情。」
這都是美術生的必修課好麼。
對待jack這種人,有個十分貼切的形容詞,皮笑肉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