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幾天,老家傳回來消息,來娣要嫁人了。
這簡直是出乎田桃的意料,還以為來娣會糾纏一段時間,對陸堯賊心不死呢。
田久保在白鳳的震懾下,一分錢都沒隨,田老二一家也沒敢再打電話過來煩他們,只托田老太帶過來一張結婚照給田老三一家看。
「好傢夥,她嫁的這個男人,沒有39也得有40了吧?頭頂都禿了?」田桃看照片嘖舌。
「也沒那麼老,才37,就是長得著急點。」開口的,竟然是陸堯。
田桃疑惑地看他,「哥,你怎麼會知道她的事兒?」
因為這個男人,就是陸堯搭線幫田來娣找的,只是包括田來娣本人在內,所有人都不知道。
一切都是秘密進行的。
「她嫁人了,你們全家族才能過安穩日子,這個男人我調查過,之前死了個老婆,膝下有個兒子,沒有傳宗接代的壓力,家裡條件也還行,最重要的是,不會在外惹事給家族生亂。」
之前田來娣之所以能威脅到一個家族的人,就是因為她找的是個混混。
那混混一旦在外惹下惡性案件,對家族其他的孩子多少會有點影響。
找個不會犯事的人嫁了,等同掃清了露露等人的障礙。
只是白鳳翔還有些意難平。
「這倒是便宜她了。」
白鳳平日裡沒脾氣,遇到事兒是絕對拎得清的。
田來娣敢打主意到田桃身上,讓白鳳原諒她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讓這種壞心的人得了好結果,真是意難平。
「倒也不會把日子過的太好,我調查過這個男人,他家裡雖然條件不錯,但為人摳門。」
摳到什麼程度呢?
一家人不用洗髮水洗頭,全都用洗衣粉,頭髮都掉成地中海了,也捨不得花錢買點好洗頭水。
男人工資不低,卻把所有錢都給他母親存著。
一家人摳摳搜搜的,菜都捨不得買,要等著菜市場散了,等著挑揀地上剩下的菜葉子。
不僅如此,男人還是個媽寶男,年紀雖然大了,但是走哪兒都帶著老娘,什麼都聽他老媽的。
偏偏這個老媽,還不是個善茬,平日裡最擅長欺負兒媳婦。
男人之前的媳婦死的早,就是被這奇葩的母子折磨的沒有活路了,一氣之下喝藥死了。
這種家庭,無論誰嫁過去,都不會有太舒服的日子。
「田來娣到底是多恨嫁啊,這種鬼家庭也要嫁?」田桃聽陸堯說完,瞠目結舌。
摳門、媽寶男、惡毒婆婆、油膩老男人、嫁過去就給人當後媽,這是集合了所有婚姻雷點於一身啊。
平日裡沾上一樣,這日子就會很不舒服了。
來娣這個男人可好,一下子占全了。
要是田桃是來娣,她寧願單身自己過,也不會把嫁給這種老男人受罪。
「媒人說了,這男人有穩定工作,大小也算是個小領導,每個月工資穩定,還有一套A市的兩居室房子,田老二全家聽了就激動的不得了,媒人想說缺點他們都不願意聽,就怕這種『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讓人搶走,迫不及待就領證把田來娣推銷出去了。」
當然,那媒人也是陸堯找的。
陸堯特別叮囑,一定要跟田老二全家說清楚這男人的缺點,別到最後讓他們反咬一口,說騙婚什麼的。
奈何,田老二全家被利益沖暈了頭腦,根本顧不上聽那麼多,只聽到條件好,不嫌棄來娣不能生,甚至還給了500塊錢巨款彩禮。
這彩禮都是陸堯出的,陸大佬算準了田老二一家不會拒絕。
為了把欺負他女人的田來娣永久的釘死,陸堯不惜一切代價,不擇手段。
他永遠也忘不掉,他誤以為田桃真的被下藥後的那種萬箭穿心的感覺。
敢傷他的女人,他就讓田來娣一輩子都過不痛快。
這還是建立在田桃沒事的基礎上,如果田桃當時真的被她算計成功,田來娣這個人,說不定已經悄無聲息的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陸堯就是在那一刻,發現他心底最陰暗的一面。
為了他的無價之寶,他會做任何事,包括但不僅限於極端手段。
「其他人也沒勸勸?」田桃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陸堯冷笑。
「那男人的奇葩老娘,跟你大伯母開店的地方是挨著的,你大伯母最是知根知底,知道她們家不是好人,但她沒跟田老二一家說,一個字也沒提。」
依著田老大兩口子的脾氣,知道老二閨女嫁的不好,會吃兩碗順心麵條解氣呢。
「不過,田喜寶帶著田大寶,姐弟倆特意回了趟老家找來娣,想要阻止來娣。」
這劇情,簡直是跌宕起伏,田桃一家都聽傻了。
喜寶還是善良,雖然她也看不慣來娣欺負田桃,但到底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想著來娣嫁給這種人就永無翻身之地,特意買了票回老家,想要說服她改變主意。
「但是,田來娣覺得田喜寶姐弟倆是落井下石,放狗咬田喜寶,那狗被田大寶一腳踹吐白沫了——哦,對了,田大寶為了給田喜寶報仇,拿磚頭把田老二家的玻璃,全都砸碎了。」
陸堯平日裡幾乎沒有話,這會落井下石倒是歡快,這一句話就是一斷精彩的劇情,田桃一家都被這跌宕起伏的劇情刺激到了。
「結局就是,田老二和田老大兩家結怨了,田來娣就算嫁到A市,她也不會有娘家依靠。」
若不是田來娣放狗,她嫁到A市後,一旦遇到不如意的,肯定會找田老大一家。
田老大兩口子自掃門前雪不會管,但是田喜寶姐弟倆肯定不能看著來娣倒霉。
現在好了,撕破臉皮,以後田來娣終究是沒有任何靠山了。
田桃還在那腦補這一系列的劇情,田久保沒啥反應——也不敢有反應,他媳婦可是撂下狠話了,他要是敢同情欺負過田桃的人,馬上離婚。
只有白鳳眯眼,看向陸堯。
陸堯怎麼會知道這麼多細節呢?
只有一個解釋。
這一切,都是他做的。
從介紹對象到把消息透露給喜寶姐弟,一步步把田來娣送到斷頭台上,不給她任何翻身機會。
這個年輕人,城府實在是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