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陸堯過後辯解,那把水果刀是給她削水果的,但田桃想的,卻是他的那句,你不回來我就找你。
這一句,她想了幾十年都不曾忘記。
每每想來,心底湧現的都是滿滿的感動。
有個男孩用生命在陪著她,她沒有理由不好好的活著,好的感情該是相互成就,而不是相互折磨。
心底的那層雲霧散去,昔日困擾田桃的不安全都不翼而飛。
田桃醒來後,燒全都退了,醫生過來檢查,一切都正常,這種情況醫生也無法解釋,只能說她是創傷後應激障礙(一種受到驚嚇產生的心理疾病),當她自己想開後,自然不藥而愈。
至於那個詭異的夢,到底是因為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還是別的,就不得而知了。
田桃覺得,可能是她恐懼陸堯功成名就不要她,再加上表姨的事兒給她潛意識裡留下了傷害,所以在聽過手鐲詛咒傳說後才夢到的。
不過說來也怪,當她醒來後,心結全都不見了,通體舒暢不說,整個人的精神狀態也更好了。
醫生說田桃身體已經完全恢復了健康,可以出院,但陸堯不放心,又讓她在醫院留了一天觀察。
這樣一來,倆人在這邊的假期只剩下了最後兩天了。
田桃發了三天的高燒,陸堯就在醫院陪了她三天。
雖然什麼地方也沒去玩,但田桃的心情卻是比出去玩還要高興的。
小病一場,她感悟到了許多,也收穫了許多。
若不是這有驚無險的經歷,她和陸堯的感情怎麼會升溫這麼快呢。
田桃躺在病床上抬起空無一物的手腕,陸堯坐在她邊上給她削水果。
「哥,我那個軟鐲呢?」
「扔了。」
田桃昏迷不醒的時候,陸堯想盡各種辦法讓她醒來,其中也包括扔軟鐲。
雖然他本人不信這些亂七八糟的,卻不敢拿田桃去賭。
「哥,你能幫我找回來嗎,求你了!」田桃總覺得還有事兒沒做完,只能求陸堯幫忙。
很快,陸堯把鐲子帶回來了,說來也是巧,他扔出去三天了,這鐲子還躺在樓下的花壇里,過往那麼多人,竟沒有一個能發現。
田桃接過軟鐲放在掌心,不知是不是因為那個夢的原因,她覺得這鐲子變了。
不再如初見時泛著悲傷的感覺,看起來更通透也更溫和了些。
怨氣化為溫柔的守護,瑩瑩潤潤,乖巧地躺在田桃掌心,宛若已經認了主似的。
「看來你是放過自己了,真好。」田桃輕輕摸著鐲子,自言自語。
她有種奇怪的預感,她覺得這鐲子已經不再怨恨了,也不會再有什麼詛咒之類的發生了。
「哥,我好像明白點事。」
「來路不明的古董不能買?」陸堯接茬,這大直男沒有田桃這般的多愁善感,只悟出這麼個道理來。
田桃翻了個白眼。
「什麼啦!你可不可以感性些?我是覺得,成神還是成魔,真的只是一瞬間的事兒,做人也好,做鬼也罷,一定要對自己好一些,要放過自己。」
她覺得自己這段話說得倍兒有水平,簡直是可以寫進教科書里呢。
然而,聽在直男的耳朵里,就一個想法。
「你不會又發燒了吧?」陸堯蹙眉,伸手摸她的額頭,不發燒怎麼滿嘴胡話?
「算了,這個鐲子還是扔了吧。」陸堯作勢要搶。
田桃忙護著不讓他敗家。
「其實,這個鐲子給我了個靈感。」
「什麼?」
「我想到如何幫表姨了,這就叫把壞事兒變成好事兒!」
「你又要鼓搗什麼么蛾子?」
陸大佬根本不想讓她插手別人家的破事兒,她這大病初癒,得好好養著才是。
「你把耳朵湊過來,咱們就這樣......」
田桃趴在陸堯耳邊,嘀嘀咕咕。
陸堯越聽越不像話,眉頭越皺越緊。
「你讓我配合你裝神弄鬼,嚇唬表姨?!」
不行,堅決不行。陸堯表示,他作為一個非常有原則的男人,就算很寵溺自己的女朋友,也絕不會放任她胡作非為。
這種影響大佬形象的事兒,他才不會做呢。
「哥,求你了嘛。」田桃雙手合十。
陸堯把頭轉到一邊,不去看她,就怕看一眼就心軟。
咦,這傢伙這麼不好收買嗎?田桃看拿不下他,使出殺手鐧。
「你要是配合我,我就......欠你十個吻!」最後一句說的比蚊子哼哼也大不了多少。
但是陸大佬還是聽到了。
「區區十個吻,就想收買我堅定的意志,以及不妥協的原則?」
「那,十五個?」
「最少二十個!否則免談!」
倆人愉快成交。
田桃在心裡腹誹,大佬的原則和意志,就只值這麼點啊,嘖嘖。
不過她也只能心裡偷偷的唾棄一下大佬不存在的節操,這要是說出去,這奸商絕對坐地起價。
這事兒他幹得出來。
下午,表姨匆忙趕過來,她原本在別的城市借著出差當藉口散心,接到陸堯的通知後急匆匆的趕過來。
「桃桃怎樣了?有沒有好點?」表姨關切地問。
「已經可以出么蛾子了,並暗搓搓地琢磨你呢。」陸堯想這麼說,但接收到田桃瘋狂暗示的眼神,只能壓下心底的吐槽。
「不是很好。」
「啊?我馬上調專家過來,給桃桃好好檢查。」
表姨說著就要走,田桃忙給陸堯使了個眼色,可不能讓她去啊!
找專家回來,那不就露餡了麼。
畢竟她現在身體狀如牛,一查准露餡。
「找專家沒有用,她這是......邪門歪道的病。」陸堯按著田桃的劇本說出這幾個字。
「什麼?」表姨不明白。
陸堯拿起放在柜子上的軟鐲,把車夫講的關於鐲子的詛咒說了一遍。
表姨對這些超自然傳說將信將疑,這事兒如果是從別人嘴裡說出來,她肯定是不信的。
但眼前的這個少年,是陸家最有前景的陸堯,他沉穩睿智的形象早就深入表姨的心了。
再加上津門本來就有很多當地留下來的類似傳奇,表姨倒是有幾分信了。
「現在想讓桃桃徹底好起來,只有一個法子。」
「什麼?」
陸堯有些說不下去,小女朋友劇本寫的,十分狗血,
大佬的內心是抗拒的。
田桃看他遲疑,忙比了個二十的手勢。